邀請楚玉來此的裴述正與幾名男子談笑風生,冷不防的瞧見楚玉,便於正談的人告了聲罪,施施然走過來,笑道:“子楚兄真是守信。”說罷將目移到楚玉邊其他三人上,帶著幾分詢問的意味:“請問這幾位是——”
楚玉接上他拖長的調子,道:“這兩位是我家人。這位是喻子遠,這位是喻流桑,子遠才學勝我許多,我想他才更爲適合參加詩會,便帶著他們來了。”脣上下一,便輕巧的給桓遠流桑二人改了名,介紹完他們,楚玉又指向越捷飛:“這是我的好友,姓越,前日聽說我遭了意外,便送我來此。”
越捷飛也知道自己在一旁很是突兀,便微一點頭,告一聲罪,退到了一旁不起眼的角落,在那裡照看楚玉的安危。
隨後,裴述帶著楚玉繞山頂走了一圈,向介紹那些男子,同時也將楚玉介紹給他們,彼此只通姓名,不說來歷。
裴述每介紹一個人,楚玉都含笑的衝那人點點頭,心中坦然,神翩翩,不管裴述介紹到什麼人,都似是毫不爲所,更讓裴述對高看幾分。
其實楚玉之所以沒反應,主要是因爲,聽名字,不太清楚這些人的來歷,因此這些名字對來說不過是一個個象意義上的符號,並沒有更深一層的含義,可是一旁的桓遠聽著,心中卻翻涌起波濤。
這裡共有約莫二三十人,從他們的姓氏和彼此之間的態度親疏,以及他所掌握的資料來分析,他們大概是南朝上層階級將近半數的權貴的繼承人,換而言之,假如將來沒有什麼太大的政治變發生,這些人將會長爲新一代的政權中心。
桓遠心裡翻滾著什麼楚玉毫沒有覺察,的注意力,正隨著不時看向裴述,而被另一件事給吸引了過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今天裴述的樣子,比三天前看到時好看了不,皮變白了,並且還細膩了很多,幾乎可以說是上了一個臺階。
雖然暗道這也許是錯覺,可是楚玉心裡的懷疑越來越深,若非古代沒有整容技,簡直懷疑他去做漂白了,還有一點便是,裴述上不時飄來淡淡的香氣,讓楚玉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第二個墨香?可是前些天遇見裴述時,他上並沒有這種香氣啊?
注意到楚玉關切得有些過分的眼神,裴述先是一愣,隨即領悟過來,笑道:“子楚兄有沒有看出來,我今天了?”
“?”面對完全無法聯繫起來的人和語言,楚玉懷疑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聽,幾乎是無意識的重複了一遍。
在生前二十多年的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中,好像這個詞,是專門爲了塑造的。還記得有這麼一款化妝品廣告,一個雪白的人指著自己的臉,在屏幕上笑嘻嘻的說:“你猜,我今天了沒有?”那時候楚玉正在追看一個電視劇,每天都要忍電視劇播的這則廣告,故而印象十分深刻,今天裴述的一句話,將多年前的回憶又重新的勾了起來。
“對啊。”裴述的神有點得意,指了指自己的臉道:“我的是特地從歆蘭坊購來的桃花,這種很細,在臉上跟沒有差不多,並且也不容易掉落,不信你看?”今天是特別的日子,當然要認真打扮。
楚玉的心神,還留在震撼之中沒回過來:這裴述原本怎麼看都像一個正常人類啊,怎麼有這麼讓人鬱悶的病?而旁邊的人,聽見他這麼說,似乎毫不覺得驚訝奇怪,好像這麼做再正常不過似的。
猛地想到一個可能,楚玉環顧四周,隨後又猛地看向裴述:“這些人不會都了吧?”一想到現在正於一羣塗脂抹的男人中間,楚玉便忍不住全一陣惡寒。
“倒也不是。”裴述的這句話讓楚玉心頭一鬆,暗道還好,下句話卻又讓鬱悶起來:“一半一半吧。”
看楚玉表現出一副在流方面很無知很震撼的樣子,裴述好心的給做了特殊補習,讓楚玉知道了現下的流行,在這個時代,男子薰香都是一種時尚,就好像穿服那樣平常,當然也有天生麗質本錢雄厚又或者喜好親近自然的,這樣的人不會這麼做。
假如要給派的風擬一個口號,想必應該是:更白!更!更閃亮!
楚玉暗暗的鬆了口氣,心說幸好還有些比較正常的,否則真的想拔就跑。
真可憐。
楚玉憐憫的看著裴述:好好一個帥哥(勉強算吧),怎麼審扭曲到這個地步?
真可憐。
裴述看著楚玉,也這麼想,連都不知道,這孩子從前不曉得被家裡怎麼嚴格管束甚至囚呢。
參加詩會的這些人好像大多數都十分健談,幾個幾個湊在一起談論人生哲學,天地道理,氣氛十分熱烈,裴述帶著楚玉一路走一路說,經過山崖邊的亭子時,裴述道了聲歉:“請稍待,我補一下妝。”說著是施施然的從袖子裡取出一隻盒,拿一小塊細絨布沾著往臉上撲。
楚玉又是一陣惡寒,不過看裴述一臉十分自然的神態,也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心裡說服自己今後把他當作姐妹就好,但這個景象對來說畢竟有點衝擊,索佯裝四張轉過頭,卻瞥見亭中坐著一名藍衫青年。
方纔在遠時,這青年與楚玉之間隔著幾個正在聊天的男,導致楚玉走近了才發現他。
青年面前的桌案上擺放著一古琴,他雙手攏在寬大的袖子裡,垂目注視著琴絃,俊的臉容繃,好像籠罩著一層冰冷的寒霜,但那雙垂下的眼眸又讓他看起來有些憂鬱。
他周圍好像有一層刻意隔絕的空氣,彷彿外界的事與他全無干系,他不想去理睬別人,也不希有人來理會他,楚玉正想問剛補完妝的裴述這是何人,忽然發現周圍的人有些,不人都朝一個方向走了幾步。
發生什麼事?懷著好奇心,楚玉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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