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麥冬鬚,也就是麥冬不藥的….”顧十八娘緩聲說道。
朱博士一愣,他再一次低頭去看手裡的所謂的麥冬鬚,“鬚?”
“對,麥冬較壯,藥的是的頂端或中部膨大為紡錘狀質小塊,”顧十八娘說道,一麵比劃了一下,“而這個,是那些冇用的去下的其他鬚,現在路邊生有麥冬,先生可以找人拔下來看看,經過浸泡清洗,就了這個樣子,雖然樣子不像,但它畢竟還是麥冬….”
說著目看向那個年輕人,一笑道,“所以不能因為它不能麥冬藥類,就把它做遠誌…”
這話引得外邊人哄得笑了。
年輕人這一下有些慌神了,“你,你,這是說瞎話,你就是把它買回來當遠誌用的….”
“這位大哥,”顧十八娘笑了,看著那年輕人,有些無奈的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又不是買不到遠誌…再說….”神鄭重幾分,“我怎麼會那樣做?”
堂人的視線瞬時都投到那年輕人上,一直在低聲哭泣的婦人此時也顧不得哭了呆呆的看著大家。
“因為..因為..因為這個便宜!”年輕人慌了,胡喊道。
這話一出口,一片起鬨聲,顧十八娘也忍不住搖搖頭,周掌櫃怎麼派了這麼個蠢材過來?
此時人群裡一個人見狀了出去,撒腳沿街道奔去,才走過一道街,就見對麵衝過三人,巧不巧的跟他撞上了。
“瞎了你的眼….”那人從地上跳起來,大罵。
話冇說完就被人拎起來,“罵誰呢!你撞壞了老子,老子還冇給你算賬呢….”
街上人見了,紛紛避開,也有好事的圍過來,看著這一場註定不會很快就結束的熱鬨。
彭一針藥鋪裡,冷麪差看著那年輕人,心裡已經明白一大半了,這分明就是個來訛詐的混混。
他揮揮手,四五個差將那年輕人三人圍住。
“不過,顧小娘子,你要這麥冬鬚做什麼?”朱博士突然問道,一麵意味深長的看著,“不得不說,這跟遠誌做的還真是像的很啊…..”
“我想麥冬鬚棄之不用怪可惜的,就想試試能不能也藥…..”顧十八娘說道。
朱博士失笑,道:“小娘子說笑了。”
自麥冬被記藥材以來,皆是棄鬚不用,這小娘子真是異想天開……
“也許有一天能藥呢,比如磨…”顧十八娘認真說道。
朱博士笑了,搖了搖頭,顯然把這當戲言,丟開不再理論。
“小娘子,這麥冬鬚就是鬚,萬不可等同於麥冬。”他意味深長的說道,一麵看了眼彭一針。
他這意思就是你們可彆把麥冬鬚當麥冬賣了。
不過他這擔心純粹是多餘了,顧十八娘笑了,晃了晃手裡的麥冬鬚,又指了指朱博士手裡的麥冬,“他們雖然一個娘生的,卻長得實在是差彆太大…”
這意思就是說想假充,但無奈世人不是瞎子。
朱博士瞧著小姑娘說出俏皮話來,不由笑了,多看了幾眼,轉去給冷麪差說了幾句話。
一個差再一次將已經攤開在櫃檯上的一包藥取過來給朱博士看,朱博士看了,點點頭。
“的確就是遠誌,並不是這個麥冬鬚…”他說道。
年輕人此時已經雙哆嗦,額頭冒出一層汗,他哭喪著臉,連聲說道:“差大爺….我也不懂這個…許是弄錯了….”
這個時候差心裡已經有底了,他冷哼一聲,揮揮手,兩個差上前將年輕人拎起來。
“跟我們走一趟,有什麼話,衙門裡說吧。”
年輕人哭爹喊娘,地上的婦人也不哭自己的娘了,轉在那年輕人上捶,殺千刀的罵。
“如此,叨擾了。”差對彭一針說道。
彭一針忙回禮說不敢,親自送那差一行人出去。
“不過,這些麥冬鬚老夫要帶走,再做一些鑒定…”朱博士說道。
看來他對於麥冬鬚能做這樣子還是很好奇。
“先生請隨意。”彭一針忙說道,立刻吩咐小夥計趕快給朱博士裝好。
朱博士點點頭跟著差走出去了。
“瞎了眼,訛詐到我彭一針跟前!”彭一針站在門口,大聲說道。
圍觀的人指點著那被差帶走的年輕人,再看那坐在藥鋪裡婦人也低著頭灰溜溜的跑了。
“哎,你的娘還躺著呢..”有人好事的打呼哨笑道。
話音未落,就見那躺在門板上的老婦咕嚕爬起,鑽出人群也跑了,四麵一陣鬨笑,連帶彭一針也氣笑了。
“散了吧散了吧。”他揮著手道。
圍觀的人便一鬨而散,這訛詐醫館藥鋪的事不稀罕,隻不過這一次這訛詐者也太囂張了,竟敢找來差,這不是自尋死路嘛。
“不知道府最後如何定論?”彭一針神激,“能不能揪出…..”
話說一半,見顧十八娘衝他使眼,這纔想起曹氏也站在堂,忙住口。
顧十八娘衝他搖搖頭,這件事最終定論隻能是訛詐,周掌櫃在這件事裡肯定冇有出麵將自己撇的很乾淨。
不過這都無所謂。
“訛詐的人如今不訛詐大夫了,竟然會那藥材做門道,彭先生,你們這些做藥鋪的可要小心些…”顧十八娘笑著提醒道。
彭一針衝點點頭,做了個一切都安排好了的眼神,口裡道:“多謝小娘子提醒。”
“雖然說這一次是人訛詐你,但如今這世道,假藥自然是有的,彭掌櫃,以後買藥什麼的都要多小心些。”顧十八娘笑道。
彭一針知道有話說,忙豎耳認真聽,一麵順著話道:“可不是,如今總有些人想要昧著良心掙錢…..”
顧十八娘點點頭,“不過,假的終是假的,懂行的人很容易就能瞧出來,或者嚐嚐啊,或者用水浸泡….”
再說到最後一句,看著彭一針加重了語氣。
用水浸泡…彭一針心裡唸叨一刻,麵上恍然,掩飾不住的笑起來,連連點頭,口中稱是。
顧十八娘見他明白了,也不再多言,便要告辭。
彭一針又給曹氏賠罪,很抱歉讓們了驚嚇,說著話就拿出錢來。
曹氏堅決不收,“我們賣的藥,出了事自然要來作證。”
看堅持,彭一針也冇有再強求,再次道謝,就讓小夥計備車送們,曹氏辭謝了,拉著顧十八娘腳步輕鬆的走了。
“冇想到賣藥材也有風險..”曹氏笑道,一麵著兒的頭,“十八娘,害怕嗎?”
顧十八娘笑了,“娘,我冇做虧心事,怕什麼?”
怕的應該是那些做了虧心事的人,笑意濃濃。
周掌櫃得到訊息時,已經是傍晚了,他麵大驚,手不可自製的哆嗦起來。
“不對!不對!”他反應過了。
“爹,什麼不對?”周麗娘忙問道。
“上當了!上當了!”周掌櫃喃喃道,他的腦子裡鬨哄的,藥會那一天的場景番在眼前迴盪。
“被他們騙了!”周掌櫃噗通一聲坐在椅子上,上出了一層冷汗。
“爹。”周麗娘大驚,忙扶他胳膊,“你怎麼了?被誰騙了?”
周掌櫃顧不得的話,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快,快,人,去,去把那天買的秦皮都扔了….”
“爹,你說什麼呢,”周麗娘驚訝的道,“什麼那天買的秦皮?”
他的話音才落,就聽門外有雜的腳步聲,以及拍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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