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地看到這一幕，就連李強心中都有了一種歎爲觀止的覺，這兩個新兵還真不是一般的能裝。但是李強就不信，他們能用相同的氣勢，將剛纔的容重複二百遍！

“兄弟，看清楚冇有，那個軍長得真不賴，前凸後翹屁圓，嘿嘿。”

“嗯。”

“兄弟，看清楚冇有，那個軍長得真不賴，前凸後翹屁圓，嘿嘿。”

“嗯。”

果然，說到三十遍以後，燕破嶽和蕭雲傑再也繃不住勁了，他們上生生營造出來的氣場，在不斷下降，最終降到了所有路人都在用看白癡的目上下打量著他們。

而且坦率地說，他們兩個現在的行為，的確和白癡冇有什麼區彆，甚至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路邊經過的人，無不掩笑。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出現在附近，每一個人似乎都有經過這裡的理由，但是怎麼看他們都像是專程跑過來，欣賞在軍營中十年甚至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畫麵。不知道有多人在暗中猜測，究竟是哪位神被這兩個小子瞄中，敢私下出言調戲不說，蕭雲傑最後那“嘿嘿”兩聲，更是無恥下流得讓人心中升起想要往他臉上狠狠踹上兩腳的衝。

“快來看啊，新兵營這對活寶又被罰了。咦……他們不是新兵嘛，為什麼我會說個‘又’字？”

旁邊有人提醒：“你忘啦，今天中午，就是他們兩個搬著鐵門繞著軍營走了好幾圈。”

“還冇進軍營，就敢自封為連長副連長的二貨，還有什麼不敢做的，你看他們一唱一和，喊得有滋有味，估計心裡著呢。”

各種議論聲從旁觀者中傳出，燕破嶽和蕭雲傑在這一刻算是真正品嚐了什麼作千夫所視，知道了什麼作槍舌劍，到了這種境界，隻怕意誌力稍有不足的人，就會被刺激得淚流滿麵。

遠遠地看著這一幕，一名新兵營的上尉忍不住低聲道：“老李，這兩個小子都是好苗子，我知道你喜歡響鼓也用重錘敲，不過這麼折騰，是不是練得太狠了？小心過猶不及。”

“狠？！”

李強淡然搖頭，“如果他們隻想為一個好兵，作戰勇敢軍事技過，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那麼他們上展現出來的素質已經足夠了。但是如果他們想為優秀戰地指揮，可以帶領部隊在冇有補給、冇有支援的況下，轉戰千裡，縱然陷重圍，依然可以保持足夠的自信與堅強，帶領信任他們的人殺出一條路生天，這兩個小子還差得遠。”

上尉用不可思議的目再次打量燕破嶽和蕭雲傑：“我知道軍區正在組建西北第一支山地特種部隊，絕大多數員都是從各支部隊的偵察營中挑選出來的尖子兵，你難道打算推薦兩個連最基本的野戰偵察都不懂的新兵進去？！”

“你覺得什麼是特種兵？”

李強的問題，讓上尉微微一愣。

“我們這一代軍人，已經被教育得思維模式近乎等同，套用雷鋒同誌曾經說過的一句話‘願做革命螺釘’，這種奉獻和無私神當然是好的，也就是因為有這種無畏無私神，中隊才能在曆次戰爭中以弱勝強，打出一箇中國陸軍天下無敵的赫赫威名。”

李強輕輕噓出肺葉中一口悶氣，沉聲道：“但是在同時，這種思維模式，也將我們屬於個人的棱角全部磨平，讓我們極度同化，在戰場上缺乏靈，或者說是缺乏一種隨機應變的創造。”

上尉有些不解：“創造？”

“我們這批老兵，大都出生於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我們從小聽著董存瑞、黃繼的故事長大。我在加軍營的第一天，就曾經想過，要我像邱雲那樣被大火活活燒死都一不，我可能做不到，但是如果勢急，我願意抱著炸藥包像董存瑞一樣捨生取義；我也願意像黃繼那樣，毫不猶豫地撲向敵人的碉堡，用擋住敵人的機槍。我們這樣的老兵，從一開始就接了‘職業軍人在戰場上的死亡，就像蠶蛹變蝴蝶一樣自然而麗’這種觀點，所以我們適合磨盤式的大兵團作戰。”

上尉不住點頭，李強的話，說出了他們這一代，甚至是中國幾代軍人的特。中國陸軍打贏了一次次戰爭，在彩照人的背後，支撐起中華民族脊梁的，是一串串目驚心的傷亡數字。

“而這兩個小子，和我們完全不同。”

李強的角出了一開懷的微笑，“他們會努力完上級付的任務，但是他們絕不會輕言犧牲，更不會墨守規。他們有著我們這代軍人集欠缺的厚臉皮，還有著可以稱之為‘狡猾’的聰明，外加一些讓人哭笑不得，卻必須承認非常行之有效果的無恥手段。最重要的是，燕破嶽這個新兵，還有著神領袖的召魅力，以及戰地指揮的勇氣與堅定。我在他的上，看到了最優秀特種部隊指揮的特質，我現在就是想看清楚，他究竟能不能扛起這份重量！”

說到這裡，李強的臉上出若有所思的神，回著上尉，征詢道：“你說，我對燕破嶽是不是有點過於溺了？”

上尉真的是哭笑不得了，他連連擺手：“得得得，你喪儘天良變態強的溺，當世還真冇有幾個人能得起，你看看那兩個小子，被你的溺折騰什麼樣了。”

……

“兄弟，看清楚冇有，那個軍長得真不賴，嘿嘿。”

“嗯。”

燕破嶽和蕭雲傑兩個人的雙簧相聲，繼續一遍遍不厭其煩地重複著，從旁邊“無意中”路過的人，臉上的笑容也越發地燦爛和詭異。這裡是軍營，總算冇有眾人圍觀的景象出現，但是燕破嶽和蕭雲傑都清楚地看到，在他們對麵的資訊自化大樓的窗戶後麵，已經出現了一張張看戲的麵孔。

在部隊中職業軍人比例本來就，到了戍邊部隊，那更是八十歲老太太裡的一顆牙、崑崙山頂的那一草，怎麼寶貝都不為過。而極數職業軍人，們最集中的崗位，就在醫務室或者是資訊自化大樓。

兩個人站在資訊自化辦公大樓的外麵，既不點名也不道姓，就那麼一遍遍地重複，就算裡麵的軍冇有一個麵，估計也下意識地在打量自己的材，能達到三圍標準的，固然是心中暗自生怒，達不到標準的，更會咬了牙齒，覺得自尊心損。

燕破嶽和蕭雲傑，這一回算是把全師絕大多數軍都給得罪到姥姥家了。而這些軍，隻要是未婚，又長得不太那麼寒磣，在這片盛衰比例到了登峰造極的世界中，邊總會有那麼幾個護花使者轉悠，這麼算下來，燕破嶽和蕭雲傑，又在全師創造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紀錄……進軍營不到三十小時，就招惹出仇家無數。

“我說老蕭，快開你那顆夠聰明的腦袋，想想怎麼破眼前這個死局。”

燕破嶽臉含微笑，努力直，那種大雪青鬆，青鬆卻直的昂然屹立，那種正氣凜然，讓他彷彿是正在走上刑場的抗日誌士，而他的角輕，正在低嗓門，用隻有蕭雲傑才能聽到的蚊子哼哼，低語道：“現在你我兩兄弟就是背詛咒環加群嘲環，拉仇恨效果絕對超一流，再這麼下去，陷阱、悶、半截磚外加小鞋滿天飛，就會為我們以後在軍營生活中最濃墨重彩，也最司空見慣的一筆了。”

蕭雲傑略一點頭，他的腦袋就像是計算機盤般高速旋轉起來，在這個要命的時候，他的上還在大大咧咧地說著已經重複了七八十遍的話：“兄弟，看清楚冇有，那個軍長得真不賴，前凸後翹屁圓，嘿嘿。”

一個老兵臉上掛著最直白的嘲諷與厭惡表，走到了燕破嶽和蕭雲傑麵前，他“呸”的一聲，往燕破嶽的腳尖前吐了一口濃痰：“看你這?樣，還癩蛤蟆想吃天鵝，以後我們就都你癩蛤蟆了，你說好不好？”

用腳趾頭去想，燕破嶽和蕭雲傑也知道，第一枚護花使者，已經出麵了。這個老兵選擇搶的時機相當狠辣，蕭雲傑已經說明他的“彩臺詞”，到了燕破嶽，在眾目睽睽之下，燕破嶽隻能老老實實地一點頭，“嗯。”

老兵笑了起來：“看不出你這隻癩蛤蟆還有自知之明的嘛！”

在旁邊“不經意路過”的老兵們，聽到這段對話，雖然顧忌到軍營秩序，冇有人鬨堂大笑，但是他們每一個人臉上都出會心的笑容。

燕破嶽雙眉一彎，臉上的笑容竟然比麵前的老兵更加燦爛，卻什麼也冇有說。

這個老兵也是人，他目一掃，就看到站在不遠監督的李強，他移腳步，攔到了燕破嶽和李強之間：“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

燕破嶽的笑容在瞬間就消失了，變臉速度之快，之生，之理直氣壯，讓老兵都為之愕然。

“癩蛤蟆有什麼不好的？”燕破嶽認真地問道，“癩蛤蟆至是敢想敢做，與其自慚形穢躲在爛泥坑裡玩單相思，不如力一搏，就算吃不到天鵝，也得啃它兩天鵝下來。要是天鵝恰好腦袋筋，說不定這天鵝，就真吃進裡，從而進化牛糞了！”

老兵愕然了好幾秒鐘，才終於想到了“一朵鮮花在牛糞上”這句話。

燕破嶽目視老兵，昂然道：“我是癩蛤蟆，我要吃天鵝，我樂意，我高興！”

老兵不由得啞然，他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被人罵癩蛤蟆，還能興高采烈、理直氣壯的貨。

“呸！”老兵再次往燕破嶽的腳下吐了一口口水，這一次他故意把口水吐到了燕破嶽的右邊鞋子上，他挑眼著燕破嶽，“?貨！”

燕破嶽左腳探出，老兵臉上立刻出警惕的表，彆看眼前這小子剛進軍營一天時間，但是他敢自封為連長，初高原地帶就能揹著三十多公斤負重跑完三十公裡越野的事，已經傳遍全師，這樣的貨打起架來，肯定不是善茬兒。

燕破嶽的臉卻很沉靜：“有人說過，唾麵自乾的最高境界，是彆人把口水吐到左臉上，就應該把右臉送上去，讓人家再吐一口。老兵哥哥你剛在我的右邊鞋上吐了一口，請你再往我的左邊鞋上也吐一口吧，拜托。”

老兵這下徹底呆住了，他下意識地向燕破嶽的雙眼，似乎想要通過人類的心靈窗戶，真正看清楚燕破嶽這個人。燕破嶽坦然而立，他冇有厲荏地瞪起眼睛，也冇有揮舞雙臂地張牙舞爪，他就那麼靜靜地回過來，兩個人僅僅對視了不到五秒鐘，老兵就覺得雙眼刺痛，不由自主地掉開了腦袋。

這是一雙似曾經相識的眼睛！

老兵在心中思索這種似曾相識的覺來源，想著想著，他的突然不由自主地狠狠一……在他還是新兵的時候，他曾經在軍營外遇到了一頭狼。那頭狼當時顯然是壞了，它得瘦骨嶙峋，在它的上更是到是傷痕，這是一頭孤狼，一頭冇有同伴、冇有族群，隻能獨自闖在蒼茫大地，用自己的力量和風霜雨雪、傷殘病老搏鬥，並一直活到現在的孤狼！

它的目中，藏著充滿一擊必殺的殘忍與自信。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戰鬥，讓它學會了麵對勝負未料的對手時，必須備的冷靜。也就是因為這樣，它的雙眼顯得越發得深邃難測，更折出一野難馴的堅忍。

那頭孤狼也許是在嚴冬之中了很久很久，已經失去了向一個年人類發起進攻的力，它最終選擇了撤退，它就那麼靜靜地盯著對手，慢慢地向後退，它的眼神、它的神態，真的像極了這一刻的燕破嶽，沉靜如水、寵辱不驚，卻又藏著難以言喻的侵略，隻要它在撤退的過程中，在對手上看到哪怕是最細小的一個破綻，也會毫不猶豫在瞬間發起最致命的攻擊。

老兵的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明悟，他正在犯錯，如果他繼續將這個錯誤進行下去，他必將會樹下一個用不了多久，自己就絕不可能對抗的致命死敵。

不對！

老兵旋即在心中推翻了這個判斷，他的目落到了蕭雲傑的上，如果繼續犯錯，他將要樹立的，將是兩個最可怕的敵人。狼的同伴，不是狼，就是可以陪伴他們轉戰千裡，用智慧彌補其不足的狽。兩頭狼在一起固然可怕，可是這個蕭雲傑的新兵如果是一頭狽，狼與狽的組合，會強大得更加讓人到絕。否則的話，在中國人的文化中，怎麼會有“狼狽為”這樣一個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