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自步槍掃聲響起,直到這個時候,雇傭兵們才如夢初醒,他們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著自步槍就向四周的叢林瘋狂掃,打得木屑飛濺。
“轟!”
“轟!”
“轟!”
還有些人在打空彈匣的子彈後,直接取出了上的手雷,對著他們麵前一切被認為可疑,有可能埋伏敵人的位置投擲出去,此起彼伏的炸聲,自步槍的掃聲,傷員的慘聲,還有士兵們掃時那歇斯底裡的狂聲混合在一起,讓現場更加混不堪。
波剛爬起來拾回自己的自步槍,走過去抬起大腳就往那些驚慌失措的部下們上狠踹:“你們看到敵人在哪兒了嗎,你們這麼做除了浪費子彈之外又有什麼用?”
當槍聲終於停止,他們附近的樹林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到都是手雷炸後留下的彈坑。一群雇傭兵抱著槍管都打燙了的自步槍,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一邊站在滿地的彈殼當中著氣,一邊警戒地著周圍的一切。
一陣山風吹來,整個原始叢林在這個瞬間彷彿都活過來一般,無數樹葉在歡快地起舞,發出歡快的聲響,聯起手來就能遮天蔽日的樹冠,上下起伏,讓雨季好不容易出現的,就像是搖滾舞臺上的燈般,一閃一閃地投送到地麵上,照耀得每一個人的臉都忽明忽暗起來。
就是在這一片天地都為之舞,彷彿因此注了生命的世界中,一支一點五米長的標槍突然被人狠狠擲出,“啪”的一聲,紮到了這群雇傭兵後的一棵大樹上。在距離地麵近十米的高空,這桿標槍上裹著的一塊白布隨之迎風招展。
就是在這一刻,波剛的眼裡,隻剩下了那麵烈烈飄舞,上麵冇有一個文字,冇有一幅圖案,隻是一片純白的白旗。
對方擲出白旗,當然不是在向他們舉手投降,在中國人的語言中,白旗的諧音就是——白起!
他來了,在沉寂了五年之久後,他還是來了!
但是無論過了多久,波剛和他的副手,又怎麼可能,又怎麼敢忘記,這個代號“白起”的男人,還有他帶領的“始皇”山地特種部隊,曾經在原始叢林中,給予了金三角運毒護衛隊多麼慘痛的打擊?!
在中國五千年曆史長河中,或權傾一時,或縱橫天下的風流人數不勝數,能夠在史書上留下自己名字,縱然千年萬年之後,都近乎人人皆知的角,卻是萬中無一。
作為一個武將,白起能夠在曆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其最大的特,不是他號稱“軍神”的運籌帷幄,而是他以殺止殺,一舉坑殺四十萬降卒,一輩子在戰場上屠殺敵軍過百萬的絕對狠辣!
往者已矣,似乎可以不必理會,但是請想想看,一支部隊要經曆過什麼,或者創造過什麼,纔敢於用“始皇”這樣一個太過唯我獨尊,太過橫行霸道的稱號?一個人,又要擁有什麼樣的特質,才能在強者為尊的軍營,尤其是在“始皇”這樣的特種部隊,被所有人心悅誠服地稱為……白起?!
“不可能啊。”
一個抖的聲音,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他和那支部隊,不是已經消失了快五年時間了嗎,他們,怎麼能又回來了呢?他們是假的吧?”
波剛和副手一起在暗中搖頭,想要冒充一支已經消失五年的部隊似乎很容易,但是對方甫一出手就展現出來的團隊默契,以及在原始叢林這種特殊戰場上那種出神化的滲潛伏技,可不是誰想冒充就能冒充的。
更何況……
波剛的目在草地上一掃,作為一個老兵,他的眼睛相當毒,輕而易舉就找到了剛纔對方對他投擲的那兩枚飛鏢。
它們都是十字形狀,帶著四個尖銳的邊角,看起來就像是兩枚忍者鏢。但是和電影中,那些製造,甚至可以和藝品相提並論的忍者鏢相比,白起直接用到戰場上的飛鏢,就像是孩子們纔會的玩。
它們都是直接從鐵皮罐頭盒上用剪刀剪下來的,糙得要命,如果僅僅是一層薄鐵皮,它的重量不足,殺傷力當然就到限製。所以製造它們的人,索用萬能膠將幾個剪下來的十字鏢粘在了一起。
既然能將一把看似普通的飛刀變“自玫瑰”,白起當然不會浪費他在殺人領域的創造力。隻要是捱過他飛鏢的人,最終的結局都相當不好。
在中緬界的原始叢林裡,可以找到“見封樹”,白起有時候就會在鐵皮之間,滴上幾滴從見封樹上提取的,這可是絕對的劇毒,隻要人捱上了,三分鐘必定死亡;但是最讓人又恨又怕的是,有時候白起會在原始叢林中,找到能讓男人某種生理機能旺盛十倍的草藥,順手就將它們出來的滴到了飛鏢夾層裡……士兵們在叢林中戰,需要奔跑,需要臥倒擊,需要跳過隨可見的障礙,如果某個重要部位,一直可恥地高高昂起,戰作必然會到極大影響,臥倒之類的作也不敢再隨意去使用,實在是離死不遠了!
能在現代戰場上使用這種飛鏢,敢在現代戰場上使用這種飛鏢的人,在波剛的記憶中,也隻有“始皇”山地特種部隊的副隊長,白起一人而已!
現在唯一讓波剛到不解的是,白起親自帶隊的話,必然是獅子搏兔亦儘全力,幾乎不留活口,怎麼五年後重逢,突然間就變得溫可親,手下留起來?!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甚至是攻擊,副手將自步槍掛在背後,將雙手舉在雙方都能夠清楚看到的高度,然後慢慢走到波剛的邊:“隊長,我覺得他們冇有像以前那樣痛下殺手是有原因的。”
波剛在認真聆聽,他為自己選擇的副手,從戰鬥技能上來說,隻能勉強說是中等,但是他擁有波剛所欠缺的絕對冷靜,以及相對應的應變能力。也就是因為選擇了一個優勢互補的助手,波剛纔能帶著這支實力並不強大的雇傭兵部隊,掙紮著活在緬甸。
“以前他們頻頻出,在中國境的原始叢林中專門對付那些從金三角出發,穿越原始叢林,向中國地運毒品的運毒馬隊。那些運毒隊不止一次和中國邊防軍發生過沖突,手上沾滿了中人的。在運送毒品時,如果遇到外人,無論對方是誰,有什麼原因,他們都格殺勿論。麵對這樣的對手,白起他們自然是以還,絕不留活口。”
說到這裡,副手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不的蕭雲傑,低聲道:“可是現在,我們既冇有向中國運輸毒品,也冇有真正沾到中國人的。所以他們隻是在製止,而不是殲滅,隻要我們能夠選擇撤退,這場衝突就有可能和平收場。”
波剛猛然握了雙拳,他現在已經明白,為什麼蕭雲傑在重傷後,還能屢次逃出他們的追殺,他分明就是“始皇”山地特種部隊中的一員,包括白起在,那些人是來救他的,隻要他堅持債償,他和白起就註定會一個你死我活。
副手加重了語氣:“雇傭兵拿錢辦事,殺人和被殺都冇有什麼好抱怨的。但你是我們的隊長,大家跟隨你,就是相信你能帶領我們活著完任務,拿到屬於我們的雇傭金!而不是因為仇恨,帶著大家去進行一場冇有任何希的必死戰鬥!”
波剛的目慢慢從邊的每一個士兵臉上掠過,為錢賣命,己方占了上風時,一窩蜂衝上去;己方於劣勢時,為了儲存實力隨時撤退,這就是雇傭兵在戰場上的生存準則。不是他們不夠勇敢,他們不是在保家衛國,他們陣亡不會為英雄,他們的家人也不會得到卹金,他們重傷,還得自己掏錢治療,如果冇有錢,就隻能扛下去,看看究竟是能恢複健康,還是傷勢惡化活活疼死。
波剛帶著他的部隊慢慢撤退了,他們全員消失在叢林深,一個人生活在見慣了戰爭與死亡的緬甸,放下仇恨的速度,要比生活在和平世界快得多。
波剛在退到戰場邊緣時,停下了腳步,他對著麵前看不出任何異狀的原始叢林深深地彎下了自己的腰。無論在職業軍人、雇傭兵,甚至是恐怖分子當中,都是以強者為尊。
始皇,白起,這兩個名字,都有資格讓波剛彎下他驕傲的腰。在他還是一個普通的雇傭兵時,這兩個名字,在緬甸金三角就已經是一段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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