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有一天,墨采薇請的私家偵探,帶回了消息。
說是親眼看到,景嘯德去了餘秀蓮所在的別墅,讓墨采薇帶著相機上門抓。
墨采薇興致匆匆的開車趕過去。
可是沒想到,車子在半路出了問題,出門時還好好了,一上高架橋,忽然就失了控,直接衝破橋邊的護攔,衝到了橋下麵去。
那座橋下的河流,是晉城出了名的最湍急,最兇險的一條河流。
再加上那段時間是汛期,正是漲的時候,車子這樣子衝下去,哪裏還有活路在?
最後,車子墜毀,人也就這樣沒了。
後麵的事,景寧就全部都知道了。
闕宿平靜的講述完這些,才解釋道:“後來我們才知道,原來,當初給采薇報告消息的那個私家偵探,實際上早就被景嘯德收買了,車上的手腳也是他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製造一個意外事故的假象。”
陸蘭芝已經聽呆了,好奇的問:“那怎麽又活下來了?是誰救的?”
闕宿平靜的道:“是我。”
他頓了頓,看著景寧,“當時我也是想運氣,就一路沿著河找下去,最後竟真的在河的下流找到了,景嘯德他們雖然也報了警,派了人來搜尋,但他們本來就不想讓采薇活著,所以派出來的人都是走走過場而已,怕不死,還故意拖時間不肯來下遊找,也是因為這個,我才有機會將救走。”
景寧此時麵無表,如果不是暗中握了的手指,出賣了的緒的話,隻怕外人還要以為,本不在乎墨采薇的事。
闕宿繼續說道:“當時采薇雖然還沒死,但也重傷,是在最後的關頭拚盡全力從車裏逃出來的,我怕呆在晉城會引起別人的懷疑,畢竟那邊認識的人太多了,萬一有人向景家人通風報信,必死無疑,所以救了以後,我就連夜帶離開了晉城,去了別的城市,等的傷好一點以後,又帶著去了沙漠,一直居到現在。”
景寧的指尖微微抖著,半響,才出聲問:“那為什麽不告訴我?”
闕宿一窒。
景寧的眼眶有些發紅,帶著淚意。
“你明知道,我有多想,有多希活著,也絕不會將還活著的消息告訴任何人,你為什麽不說?”
闕宿愧疚的低下頭去。
這時,墨采薇開口了。
張的拽著闕宿的角,聲道:“你……你別怪他,是我不讓他說的。”
景寧一愣,不敢置信的看著墨采薇。
墨采薇抿了抿角。
似乎不太願意麵對這件事,可是這個時候,在景寧的迫下,卻不得不麵對。
鼓起勇氣,抬起頭來,平靜的看著景寧。
“我醒來的時候,邊就隻有阿宿,我不記得自己為什麽會掉進河裏,也不記得以前發生了什麽事,更不記得我有個丈夫,還有個兒,這個世界對於我來說,就好像是全新的一樣。”
“阿宿知道我的事,在我徹底痊愈以後,曾經問過我,想不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事,如果想知道,他願意將所有事都告訴我。”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隻要一想到以前這兩個字,我的腦子就會很疼,心裏會很難,就像是有一塊石頭著,被一隻手狠狠攥著一樣,會疼得我無法呼吸。”
“我不知道要怎樣去形容那種可怕的覺,我隻知道,我不想去回憶,也不想去麵對。”
“如果人真的可以重活一次,那麽失憶,也許就是一次重活啊,上天可能就是看我以前過得太不開心了,所以給我這樣一次機會,那我為什麽還要去找回那些不開心呢?”
“所以,我拒絕了他,我不想再和以前有任何關聯,我知道,那一定是不開心的過去,我不能浪費老天爺給我的這一番厚禮,所以我選擇不聽,不想,不問,遠遠的離開,然後平靜的生活下來。”
“這些年,我真的過得很開心,你……你景寧是嗎?你是我的兒?那你也應該希我開心對不對?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怪我呢?我們這樣彼此都快樂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很好嗎?”
墨采薇一字一句的話,讓景寧的心裏深深的被震撼到了。
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母親的心裏是這麽想的。
原來,那些過去,對於來說真的就隻是痛苦的回憶而已,不願意再走回去,甚至不願意再回想,也沒有一點留。
就像是丟掉一塊隨時都可以丟掉的垃圾一樣,丟棄了。
景寧忽然就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自己心底的覺,那種覺不是痛苦,而是一種無形的空。
像是有人在的心上,挖了一個大口子,分明沒有流,可就是讓人忍不住的發冷。
有風從那條口子裏麵吹進來,呼呼的響,令人連子都是發抖的。
失魂落魄的點了點頭,喃喃道:“我明白了,原來你是這麽想的,我明白了。”
說著,將那塊玉佩放下,然後,轉一步一步,緩緩往外走去。
那向來直的脊背,竟像是瞬間蒼老了十幾歲一般,佝僂了下去。
陸蘭芝到底看得不忍,追上去扶住,勸道:“寧寧,你這是幹什麽呀?親人團聚是好事,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嘛,你幹嘛那麽較真……”
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景寧打斷了。
“姑姑,我累了。”
平靜的道,也不看陸蘭芝,“我要回公司了,這邊你看著辦吧。”
說完,就直接離開了。
陸蘭芝一愣,有些懵,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回頭,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啊,這年輕人啊,就是緒不穩定,容易波,你們不要介意,那個虞老板,關於生意的事我們下次再談吧,我先走了哈。”
說完,也匆匆離開了。
而墨采薇和闕宿,仍舊站在那裏。
墨采薇看著景寧失的離開的背影,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覺得心裏好難過,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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