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賊

在眾人的勸說下李氏終於點了頭，隻是臉一直紅紅的，直到陳誌義扶著回來還紅著。

陳果兒幾個笑嘻嘻的假裝冇看見，爹孃好，他們也開心。

陳誌義洗了臉，又換了服，李氏趕讓陳蓮兒把鍋裡的包子和湯拿出來。

陳誌義出去了一整天，水米冇打牙，早就壞了。看著麵前的包子和湯，聽說是陳果兒他們幾個撈苞米賣了錢買的，就不捨得吃了。

“這是孩子們給你補子的，俺又冇事，再說俺也不。”陳誌義看了一眼炕沿上可憐的，唯一的一隻小家賊，悶悶的扭過頭，很是汗。

“你就吃吧，都一天冇吃東西了，子哪的了，俺也吃不了這老些。”李氏又看向幾個孩子，“果兒，蓮兒，七郎，你們也吃。”

一共隻有九個包子，大傢夥都不捨得吃，任李氏怎麼說也冇人一下。最後李氏急了，“那俺也不吃了。”

幾個人見李氏真生氣了，就都坐過來一個人拿起一隻包子吃了。

“真好吃。”陳果兒滿足的瞇了瞇眼，比起上房每天清湯寡水的飯菜，這包子簡直是人間味，此刻甚至比前世吃的海蔘鮑魚都好吃。

七郎和陳蓮兒也頻頻點頭，陳家一年也隻有幾次能吃到葷腥，每次也隻能分到一兩塊，他們甚至不敢大口吃。像這種一兜餡的包子，他們還是第一次吃。

吃包子容易，可是想喝湯就難了。陳家除了糧食之外，油鹽醬醋和碗盤也都在上房，由秦氏把著，唯一的碗還是早上給李氏做麪湯的碗。

陳果兒就提議流著喝湯，大家自然冇意見。陳果兒、七郎和陳蓮兒晚上都吃了飯，又吃了一個包子加一碗湯都有點撐。

李氏和陳誌義飯量都大，尤其陳誌義一天冇吃飯，李氏雖然吃了一碗麪湯和一個包子，卻也早就消化冇了。他們都吃了兩個包子，又喝了兩碗湯之後，就說什麼也不肯吃了。

“還剩倆包子，留著你明早上吃，再把……”陳誌義看著那隻小小的家賊，“再把這個燉了，也，補的。”

“噗哈哈哈……”這次不是陳果兒，七郎和陳蓮兒也笑噴了出來，那麼小的一隻家賊，連碗底都裝不滿還要燉了？一想到一人都抱不過來的大灶，翻滾的水裡一隻孤單的家賊滾來滾去，幾個人差點笑岔了氣。

“笑啥笑，都憋回去。”陳誌義難得的一拍炕沿，拿出當家主的威風來，隻是威懾力卻不大，“彆看它小，也是天上飛的，人皇上還講究吃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吶。”

“哈哈哈……”陳果兒他們笑的更歡了，隻有李氏抿著，臉憋的通紅。也想笑，卻礙於傷口疼冇辦法大笑，而且看陳誌義囧囧的樣子也不好意思跟著孩子們一起笑話他……

上房裡，陳老爺子和秦氏早就躺在炕上了。聽到西廂房傳來的笑聲，秦氏一骨碌坐起來，過炕頭唯一的琉璃窗往外看。

“大半夜的作啥妖吶？”秦氏一拍大，“怕不是老四媳婦扔出去了，那也不該笑啊，這幾個孩子是嚇瘋了咋地？”

“你嚇嘚嘚個啥，纔剛老四還扶著他媳婦去茅房吶。”陳老爺子咕噥了一聲，要不是他親眼看到還真不敢相信李氏竟然還活著，“邪門啊……”

陳老爺子翻了個，心裡想著這種種反常跡象，難道真是那個原因？

“誰，你站那。”秦氏突然大喊了一聲，嚇得陳老爺子一個激靈，翻坐起來就看到秦氏踩著小腳，服都顧不得披上就往外跑出去。

“你一驚一乍的乾啥吶？”陳老爺子看著秦氏已經站在院子裡，也忙起來趿上鞋子追出去。

“遭瘟的敗家崽子，大半夜上圈裡乾啥去了？滾出來。”秦氏站在西廂房門口，叉著腰高聲罵。夜裡的鄉下萬籟俱寂，秦氏的聲音又響亮，一下子傳出去老遠。

“甭裝犢子，你當俺冇看著吶，敗家丫崽子學會當賊了，非得俺進去抓你是不……”秦氏張牙舞爪的衝進西廂房，就看到陳誌義扶著李氏站在地上，陳果兒、七郎和陳蓮兒都坐在炕上。

“，這是咋啦？”李氏被嚇了一跳，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幸好陳誌義及時扶住了才穩住子。

“咋啦？你還腆臉問俺咋啦，你養活的小X半夜裡跑圈去你不知道咋地，不要臉的崽子自己個家的東西，有能耐去外麵去……”秦氏枯樹枝般的手在空中劃拉著。

“，你說啥吶，俺咋聽不懂吶？”李氏被罵的莫名其妙，剛纔他們一家人都在屋裡，哪都冇去，秦氏突然闖進來就罵是為啥？

“甭跟俺裝好人，當俺不知道你吶。白天你就慫的果兒跟俺要吃，俺冇答應，你心裡恨俺，就派這個小丫崽子半夜裡。”秦氏雙手在空中飛舞，突然恍然大悟的瞪著李氏，“俺知道上回為啥黃皮子咬死了，肯定也是你指派這個小丫崽子去的是不？”

“，這都是冇有的事，果兒剛纔就在屋吶，哪都冇去，您老是不是瞧差了？”李氏又氣又急，傷口也更疼了。

“瞧啥差？俺還冇瞎吶，全家都睡了，就你們這屋點燈熬油的，不是你們是誰？俺親眼看著的，俺還誣賴咋地？”秦氏口沫四濺，狠狠的盯著陳果兒，突然了鼻子，“這啥味，你們還啥吃了？一個個的，喪良心吶，俺是造了啥孽養活出一幫賊來啊……”

秦氏拍手打掌的嚎聲傳出去老遠，其他幾個房頭裡也紛紛有人出來，堵在西廂房門口往裡看。

“老四，你說句話，到底想咋地？”秦氏哭嚎了一陣，矛頭又指向陳誌義，“這麼點個玩意就敢東西，這還了得？”

“娘，你讓俺說啥啊？”陳誌義頭疼的看著秦氏，“冇人東西吃，是果兒他們幾個撈苞米賣了銀錢，給娘買了倆包子補子，那不包子還在那吶。”

陳誌義指著油紙包裡剩下的兩個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