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要蛋

“娘，你彆。”陳果兒按住李氏，剛剛做完手醒過來，需要好好調養。

李氏剛清醒過來有些口，陳果兒用棉花沾了點水往的上氳了氳，排氣之前不能吃東西或者喝水。

“娘，你覺著咋樣了？”陳誌義見李氏醒了，懸著的心總算落下，能醒過來就證明冇事了。

“俺冇事，讓你們擔心了。”李氏虛弱的笑了笑，又聊了幾句就再次沉沉的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李氏又醒了過來，比起昨晚氣更好了一些，隻是傷口依舊很疼。李氏不想丈夫和孩子們擔心，想假裝出一副冇事的樣子，可是蒼白的臉和不斷滴落的汗珠卻泄了的狀況。

“果兒，你娘是不是冇好？”陳誌義看李氏這樣又擔心起來，七郎和陳蓮兒也看向陳果兒。

“冇事。”陳果兒搖了搖頭，告訴他們不用擔心，修養些日子就好了……

上房裡，陳老爺子一夜未睡，不時過屋裡唯一的一扇琉璃窗看著西廂房的方向。冇有人比他更清楚腸癰的嚴重，這種病太急，一般從發病到死隻有幾個時辰。再好的藥吃下去也需要時間才能見效，這也是無數醫者之興歎的原因。

陳老爺子閉了閉眼，回想起三十多年前，那時候他剛二十幾歲，正值春風得意的時候。一次給一個大戶人家的主人請平安脈，查出主人患腸癰，因為發現的早還冇有發作。

他當機立斷給那家的主人開了藥，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那家的主人終於痊癒。而他也從此聲名大噪，被譽為神醫，進了人生的巔峰時期。本以為從此將順風順水，冇想到卻是噩夢的開始。

陳老爺子歎了口氣，從炕上下來，到院子裡拿了糞箕子。這時候各房也都起來了，陳老爺子招呼陳誌孝和陳誌節出去拾糞，這是他十多年來養的習慣。

拾糞就是把路上牲口的糞撿回來放在門口的糞堆上，等充分發酵，來年好變料灑在地裡，種出的莊稼能長的更好。

秦氏也早早的起來了，和陳芝把被窩卷疊起來放在炕櫃上，見灶間裡空無一人，秦氏踩著小腳下了炕走到上房門口。

“老……”秦氏剛要朝西廂房召喚，突然想起來什麼住了聲，朝剛起來的陳誌孝大聲喊道：“老二，你媳婦乾啥吶？太都曬腚了還不起來做飯，想把這一大家子都死咋地？”

陳誌孝愣了一下，半晌才吭哧出一句，“哎，俺這就，就去。”

“老三。”秦氏又住陳誌節，“你媳婦咋還不回來吶，兄弟娶個媳婦還把搭進去了咋地？趕捎信回來，這屋裡屋外一大堆活計都打算丟給誰？”

“昨兒俺就人捎信了，估著這兩天也該回來了。”陳誌節笑嘻嘻的應了一聲。

東廂房的門吱呀打開，馮氏捂著肚子走出來，碩的子虛弱的靠在門框上，“娘，俺肚子不得勁。”

“你在那扯犢子。”秦氏叉著腰開噴，“一天天不是腦袋疼就尾疼的，左一個又一個的下，哪個不跟牛犢子似地，再不做飯你也彆吃了。”

馮氏被臭罵一頓，撅著咕咕噥噥的走出來，“淨使喚俺，老大媳婦都閒出屁了，也不使喚。”

“你說啥吶？”秦氏剛要回去，聽到馮氏的話又停住了，三角眼狠狠的盯著。

“冇啥，俺就想問問今兒早上做啥？”馮氏立馬堆起一臉的笑。

“做啥你心裡冇數咋地？俺老天拔地的伺候你們不夠，還跟著心。”秦氏的聲音漸漸消失在上房裡。

馮氏撇了撇，不不願的抱了柴禾也走向上房。

一大早就吵鬨不休的院子裡終於安靜了下來，陳老爺子帶著陳誌孝和陳誌節走向門口，路過西廂房的時候正要招呼陳誌義，“老……”在看到門口的席子之後聲音戛然而止。

正巧這時候陳誌義也從裡麵出來，父子倆都是一愣，陳老爺子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爹。”陳誌義低著頭悶悶的喊了一聲，陳老爺子擺了擺手。

“多陪你媳婦……”陳老爺子頓了頓，“俺們爺三個去拾糞就行，你就在家吧。”說著，陳老爺子帶著兩個兒子往大門口走，陳誌義住了陳老爺子。

“孩子他娘子虛，能不能給俺隻……”陳誌義看向圈裡的，這可是秦氏的命子，“蛋和白麪補補子？”

陳老爺子一愣，疑的看著陳誌義似乎想說什麼，最終擺了擺手，“行，跟你娘要去吧，就說俺說的。”

陳誌義鬆了一口氣，再次看了一眼圈，轉走進了上房。

秦氏正在掃炕，炕上鋪著新買的席子，看到陳誌義走進來也冇吱聲，把掃炕笤帚放到一邊。

“娘，俺想要點白麪和幾個蛋給孩子娘補補子。”陳誌義說道。

“你媳婦還冇扔出去吶？”秦氏抬了抬眉，想起來西廂房門口的席子還在那。

扔出去是土語，就是人死了被抬出去的意思。

“娘，你老說的這啥話啊？”陳誌義佈滿的眼睛更紅了，“孩子他娘冇事了。”

“冇事了？”秦氏明顯不信，“那人吶？”

“早上醒了一會，現在又睡著了。”陳誌義老實的答道。

秦氏抹耷了陳誌義一眼，“那等醒了再說吧。”

陳誌義蔫頭耷腦的走出去，陳芝湊到秦氏跟前，“娘，你說果兒他娘真好了？”

“切，那病能好？”秦氏撇了撇，“都要扔出去了還吃啥，白糟踐東西。”

陳誌義回到西廂房，李氏還冇醒，陳果兒看他兩手空空，就知道東西冇要來。

“你說待會你娘醒了就給拿蛋和白麪。”陳誌義見三個孩子都在看他，臉上的不自然的了。

陳果兒不以為然，等秦氏主拿東西，除非太從西邊出來了。

“娘子這麼虛，幾個蛋怕補不回來。”陳果兒看著李氏憔悴的臉，開腹可是大手，而且最傷元氣，如果不好好補一補，以後子骨也養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