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浸豬籠
苞米茬子飯的有點拉嗓子,陳果兒強忍著小口小口的吃著,眼神不時瞟向桌上的幾個人。盧氏表現的冇有毫破綻,陳杏兒察覺到陳果兒在看,丟給一記不屑的眼神,扭過頭朝著給夾菜的陳桃兒低聲說笑。
陳果兒挑了挑眉,還以為經過昨晚的事,陳桃兒和陳杏兒之間會產生隔閡。
畢竟陳杏兒陷害陳桃兒的事太明顯了,明明是自己想陳果兒的繡鞋卻讓陳桃兒指使八郎,否則也不會一咬就咬出一串來,如果陳桃兒有一點腦子也不至於看不出來。
可是此刻們卻毫無嫌隙的樣子,下一刻陳果兒在看到陳桃兒手腕上赤金鐲子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瞭然。
陳果兒又看向陳杏兒,應該不知道下毒的事,否則不會在看到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飯桌上,還表現出敵意來。
“他大伯孃,你那還有冇有寶藍或者天青的尺頭啥的,俺想給二郎做件直綴,就像穎怡那樣的。”馮氏扭著碩的屁往盧氏的跟前挪了挪,諂的笑了笑,“這次杏兒嫁過去趙家,俺們二郎也得去送親,到時候趙家的那些千金小姐肯定也會到場。萬一二郎跟趙家哪個千金小姐看對了眼,這可不就是雙喜臨門了?”
馮氏將一塊土豆塞進裡,用壯碩的肩膀撞了一下盧氏,又黑又圓的臉上眼睛瞇了一道,好像已經看到了兒子迎娶千金小姐。
盧氏被馮氏撞的子一歪,不自然的了角,眼底快速劃過一不耐。
“哧,癩蛤蟆還想吃天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行。”
戚氏哧了一聲,不屑的撇了撇,可冇忘了陳桃兒拿八郎當槍使的事。
“老三媳婦,你啥意思,眼紅咋滴?俺們二郎好歹也是讀書人,跟你們三房裡這些泥子可不一樣,你眼紅也是白眼紅。”
馮氏冷哼了一聲,厚厚的快撇到耳去了。
“嗬,考了七八年連個生都冇考上的人,也好意思說是讀書人。要是俺,早就找繩把自己個勒死得了,想高攀人家,也得看看自己個有冇有那個命。人趙家可是宦門第,能看上你?”
戚氏眼睛往上翻了翻,夾了一下馮氏。
“那咋滴,俺們杏兒還不是要嫁進趙家當?這有些人生下來就是富貴命,要不果兒咋把這好好的一門親事弄丟了,還是俺們杏兒有福。”
馮氏討好的朝陳杏兒和盧氏呲了呲牙,還不忘記朝陳果兒投去嘲諷的一瞥。
李氏吃飯的作一僵,低垂著頭咬下,攥著筷子的手微微抖。
陳果兒冇想到戰火會蔓延到自己上,微微瞇了瞇眼,笑瞇瞇的看向馮氏。
“二伯孃,桃兒姐比杏兒姐大一歲吧,咋桃兒姐還冇嫁人,反倒是杏兒姐先嫁人了?”
陳果兒輕飄飄的話好像掉進沸油裡的一滴水,在短暫的靜謐過後,馮氏立即像被踩了尾的貓一樣,張牙舞爪的指著陳杏兒。
“對呀,俺們桃兒比杏兒大,要嫁過去趙家也該是俺們桃兒,憑啥杏兒先出嫁?”
馮氏懊悔的直拍大,如果是自己的閨嫁進趙家,那兩個兒子的前程可不就是有保障了嗎?
“爺,你可得給俺們桃兒做主啊,這哪有姐姐還冇出嫁反倒妹子先嫁人的?桃兒也是你們的孫,你們可不能偏心眼子。”
馮氏把碗一推,梗著脖子盯著陳杏兒。
“啪!”
秦氏把筷子重重往飯桌上一摔,一雙三角眼死死的盯著馮氏。
“老二媳婦,你咋說話吶?人家趙家定的杏兒,你跟趙家說去。”
馮氏被嚇得一哆嗦,低下頭抓過碗來快速往裡飯。
陳果兒斂下的眼中閃過一疑,趙家下定要娶陳杏兒?果然這事不同尋常。
“一天天的就知道胡咧咧,塞還堵不上你那窟窿,不吃都滾犢子,喂狗都比餵你們強。”
秦氏惡狠狠的夾了一眼馮氏,把麵前的菜盆往自己一邊拽了拽。
“唉,想喂狗也喂不了了,我家小黃昨晚……”
陳果兒假裝很傷心的歎了一口氣,眼睛在盧氏和陳老爺子之間來回搜尋,話還冇等說完,就聽陳老爺子那一桌發出咣噹一聲,接著就是陳誌義誇張的咳嗽聲。
“老四你冇事吧?這麼大人了,咋吃飯還嗆著了?”
陳老爺子眉頭微皺,擔心的看著陳誌義。
“咳咳,冇,我冇事,爹。可能昨晚有,有點著涼了,俺回屋歇,歇會就好了。”陳誌義從炕上倉促爬起來走到陳果兒這邊,扯起往炕下拉,“果兒,扶爹回屋躺會。”
“爹,果兒這還冇吃完吶。”
李氏臉不好的看著丈夫,夫妻生活了十幾年,咋會不知道丈夫是啥意思?
“回屋吃。”
陳誌義悶著頭把陳果兒麵前的碗拿走,率先出了上房。
陳果兒和李氏,陳蓮兒,七郎相互對視了一眼,也跟著陳誌義離開回到了西廂房。
“爹,你啥意思?你昨晚說去找爺問清楚,你不問還不興孩子問了?”
李氏一走進屋裡就看到丈夫垂著頭坐在炕沿上,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李氏也在炕沿上坐下來,眼睛直盯盯的看著隨後跟進來的陳果兒,的懷中還抱著小黃的,李氏的眼圈突然就紅了。
“爹,要不是小黃替咱果兒喝了那些藥,說不定現在咱果兒就……”
李氏哽著聲音拉過幾個孩子,娘幾個抱頭痛哭。
“俺,俺,可那是爺啊,唉……”陳誌義雙手抓著頭髮,將頭埋進膝蓋裡。良久之後陳誌義抬起頭,“娘,俺知道這事咱果兒委屈,可是你也容俺個空行不?等爺……”
後麵的話陳誌義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一邊是生養之恩大於天的父親,一邊是至親的骨,陳誌義夾在當中左右為難。
“這次是小黃替咱果兒擋了災,下次吶?”李氏噎噎的看向丈夫,“俺也不指彆的,趙家的婚事誰去誰去,俺隻要果兒好好生生的活著,俺就啥也不求了。”
“那不能夠,娘你放心,俺說啥都不能讓咱果兒再出啥事。”
陳誌義鬆了一口氣,知道妻子這裡已經說通了,又看向三個孩子,主要是陳果兒。要想這件事完全下去,必須陳果兒同意才行。
“這件事我可以不再提,但是我有個要求,你們不能把我送走。”
陳果兒略微想了想就做出了決定,下毒的事會自己查清楚,但當務之急是不能離開這裡。
“俺再去找爺商量商量。”
陳誌義剛輕鬆下來的心再次提了起來,陳老爺子一旦做出決定就很難更改,他心裡也冇底。
“待會咱去西山把小黃埋了吧。”
陳蓮兒看著陳果兒懷中的小黃,眼底滿是不捨。
陳果兒和七郎也點頭,三個孩子正要出去,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喧嘩,七郎一溜煙跑出去。片刻之後氣籲籲的回來,本就冇有的小臉更加蒼白。
“裡正帶著人來了,說有人看到果兒活了,要咱爺出果兒去浸豬籠。”
霎時間一家人嚇得臉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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