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的風向是很好帶的。

除了太過辣眼睛的表演外, 大多數人其實沒有真正識別演技的能力，極富煽的剪輯一出來，再經過一晚上的發酵, 評論風向迅速逆轉。

【@嬈嬈的擺】：好好睜大眼睛看看！這就是你們瘋狂吹的白言蹊？嬈嬈演技不知道比好多倍！

【@小鹿人】：笑死了, 最這種打臉戲碼了, 還是正主親自下場打臉，多多！

【@瑪卡卡】：沒想到江嬈演技這麼好？覺就像是元帥從故事里走出來了一樣欸。我開始期待了！

……

一切如江嬈所愿，原本持續下降的量終于又開始上漲，甚至有很多網友到評論底下道歉。

到源源不斷的積分從這些新上傳來, 有些驚訝, ‘之前不是只有死忠和慕值才能轉換積分嗎？’

系統卡頓了五秒，一板一眼地回復道：‘檢測到宿主積分過低, 特意打開權限，請宿主好好完任務。’

不知是不是江嬈的錯覺，總覺得系統的語調有些變了。

但這都阻止不了的好心, 哪怕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張清言導演”五個字。

“喂？張導……”巧笑倩兮，正準備親昵地打趣兩句, 突然被毫不留地打斷了。

“你怎麼弄到試鏡視頻的？”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徹骨的寒意, 江嬈笑意一頓, “這不重要, 張導……”

然而張清言顯然懶得聽的啰嗦, 直截了當, “你不用來了, 等我的律師函吧。”

什麼？！

驟然而至的落差讓江嬈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聽到“嘟嘟嘟——”的聲音, 才難以置信地看向旁邊的經紀人。

們都已經修改好大概的合同了，現在說不讓演就不讓演了？！不僅如此, 還要給發律師函？

晴天霹靂莫過于此。

“立刻！”江嬈幾乎要破音了，“發條微博！”

另一邊，雷厲風行的張清言打通了另一個電話。

安世榮看到手機上顯示的號碼，眉頭一皺，接起電話，“喂？張導？”

“有檔期嗎？愿不愿意出演元帥？”張清言言簡意賅。

一說到這個安世榮就來氣，開始怪氣，“怎麼？張導不是有用天才演員嗎？還看得起我們這種垃圾演技？”

他眼睜睜地看著老板從回來開始一直被江嬈帶著拉踩了整整十幾個小時！就因為這個試鏡視頻！簡直是夢回幾個月前。

其實要安世榮來說，拋開那些暗示極強的文字外，單就視頻里表現出來的，他倒是覺得老板和江嬈的演技不相上下，要說的話，反而老板的演技更人心弦一點。

江嬈的……不是說演得不好——比起過往的作品來說，簡直演得不要太好了——但是安世榮細細看了好幾遍，總覺得江嬈上有種奇怪的違和。

如果白言蹊知道安世榮的想法，肯定會予以贊同，曾經也仔細研究過江嬈的演技，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演技并不是本人磨礪的，那種違和簡直如影隨形，導致的表演一直有個致命的問題——無法讓人產生共。

那頭的張清言沉默了很久，久到安世榮險些掛斷電話，才沉聲道：“……抱歉。”

張清言的道歉！

安世榮忍不住再次確認了下號碼，心跳得飛快，他出息了！他竟然聽到了張清言的抱歉！

眾所周知，哪怕當年得罪了投資商，險些因為一部電影破產的時候，張清言也從沒說過一句抱歉，執拗的子和怪脾氣一樣，是這位導演上最明顯的特點。

仿佛打破了什麼瓶頸，張清言的聲音又恢復到了平靜，“之所以選江嬈，是因為白言蹊是共型演員。”

“這部電影中主演需要演一些很殘忍很可怖的節……我再也承擔不起失去一名有天賦演員了。”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安世榮半懂不懂，倒是恰好走進來的白言蹊聽懂了。

幾乎立刻將張清言的話跟歸疏聯系了起來，歸疏和張清言，一個伯樂一個千里馬，張清言那部險些拍不出來的名作，就是歸疏投資并親自飾演的。

安世榮見老板來了，還想拿喬，卻見白言蹊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把原本準備好的刁難全吞了回去，不不愿道：“那好吧，你擬個合同……”

“合同已經擬好了，我發到了你的郵箱，確認無誤可以明天簽合同，后天直接組。”

？敢都等好在這了。

安世榮看白言蹊使的眼，正準備應下，忽然想起什麼，話鋒一轉，“不對，現在你突然換演員，網上會怎麼說？”

現在全網的風聲都是說白言蹊演技不如江嬈，江嬈才是他們心目中的元帥，白言蹊這樣橫空截胡，想也知道風評會變怎樣。

“我會發微博親自解釋，”張清言頓了頓，“本來我就更滿意白言蹊。”

安世榮都能看出的病，張清言作為名導，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只是比起損失一個天才演員，這一點點的缺憾，他勉強忍忍，再配上剪輯，還能接。

現在有了更好的選擇，而且是江嬈先破壞了行規，擅自放出試鏡視頻，他自然毫不猶豫地站在了白言蹊這邊。

等掛斷電話，他正準備吩咐助理發微博，突然看到新的熱搜。

熱一：江嬈哭訴遭行業霸凌

作真快。

張清言更覺惡寒，后悔不該聽投資商的勸說以至于沾上這坨狗屎，他當機立斷，直接開通了直播。

張清言是誰？他可是國際名導，而且長相英俊，富有才華，俗稱黃金單漢。

他一開播，熱度瞬間蓋過了江嬈，所有人都涌了進來。

【@小鹿人】：臥槽，我沒眼花吧？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張導直播！

【@親親笨比】：什麼張導！老公！老公我來啦！

【@張導的小熊】：嗚嗚嗚嗚老公好帥！死亡角度也那麼帥~

……

一堆小迫不及待地沖出籠，熱奔放的“老公老公”，不一會就開始放飛自我，子飛。

張清言一概當沒看見，他見來的人數差不多了，才冷冷地看著鏡頭，在一堆“啊啊啊啊”中，捕捉到有人在問：“張導張導，江嬈是怎麼回事啊？說白言蹊霸凌，搶的角欸！”

鏡頭中，男人眉眼清冷，“江嬈枉顧行規，擅自發布試鏡視頻，侵犯他人私權，我會追究到底。”

【@吱吱不倦】：可是我覺得江嬈演技更好啊？白言蹊真的演得好元帥嗎？

“演技不是單憑一個試鏡就可以斷定的，而且并沒有客觀的量尺。”

【@針心話】：所以張導的意思是你就是主觀覺得白言蹊演得更好咯？笑死了，還不是憑試鏡，那憑什麼？憑你的自信嗎？

【@杠上鋼花】：臨時變卦還有理了？我就是覺得江嬈演得好啊。快換回江嬈快換回江嬈快換回江嬈！

彈幕混進了些奇怪的東西，立刻變得戾氣極重，助理心驚膽跳地站在旁邊，著導演氣越來越低。

他面無表地看著鏡頭，直到彈幕稍微消停了些，才冷冷地開口，一條一條地罵了回去。

“眼睛不要可以捐了，這麼明顯的差距都看不出來，說主觀是為了照顧你那可悲的鑒賞能力。”

“你是導演我是導演？你要想換回江嬈可以，投資一個億，你想拍狗屎我都給你拍。”

“管好你自己，管東管西，是不是路過一輛糞車你都要嘗嘗咸淡啊？”

……

什麼是真正的舌戰群雄。

彈幕幾乎止了，所有網友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帶著那副面容清冷、飄飄仙的姿態，口吐狂言，毫不留，只覺得什麼東西幻滅了。

倒是助理到如釋重負——他跟著張清言那麼久，早就適應了這種程度的怒罵，要不張清言怎麼被稱為“鬼才導演”呢？

既是因為才華過人，也是因為在片場如惡鬼般，本不做人啊！

張清言一口水沒喝，狠狠地罵完了所有彈幕，才冷漠地總結陳詞，“總之我就喜歡白言蹊，你們同意不同意。”

就在這時，一條極其顯眼的、帶著黃v的彈幕刷過——是條刷禮的彈幕。

【歸疏v】打賞【張清言v】一個【絕世煙花】。

全網嘩然。

一個小眾的演技論壇里，活躍度前所未有的高，首頁上一片飄紅。

【只有我覺得江白蓮發的那個視頻太有煽了嗎？明明兩個人演技不相上下啊，反而白言蹊的我看了很深，江嬈的完全是靠文字引導吧？】

【？你區怎麼突然涌進這麼多人？我還以為走錯地方了。】

【pbc白言蹊江嬈我就說嘛！我就說白言蹊演得更好一點！嗚嗚嗚嗚張導和歸疏也這麼覺得！】

【我還以為是我喜好有問題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終于平反了！】

【大家快去看！有up出視頻了！還有心理學的up！我覺得講得都好有道理啊，覺白言蹊的表演更人心扉點！】

【求無江嬈無文字版純試鏡視頻！我要prpr!】

……

江嬈臉黑沉，狠狠地將手機砸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沒看過微博直播，不知道最貴的禮啥，這里就當私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