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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三百四十章

 “爹,今兒累壞了吧。”

 “噯,還。攏共那些活計,早晚都要干完。你外婆和你娘還沒回來吶?”

 “沒有,二妹正煮飯,我還尋思呢,等會兒娘們再不回來,我就去看看,估麼那面還忙著吶。”

 甜水也沒歸家。

 從早上迷迷瞪瞪起來就和太姥姥出去了。

 老宅那面清掃豬圈,聽說孩子午覺沒睡,晌午也是和大人們對付一口,在幫著看豬。

 大閨現在可懂事兒了。

 左小稻一邊回著左撇子話,一邊掀開大鍋蓋,舀瓢早就預備著的熱水倒進水盆里,讓爹趕洗洗。

 這個時節,到了太下山的時候,熱水盆端到院里已經能看清白的熱氣了,要是不抓洗漱,用不上半炷香時間熱水就會涼

 左撇子沒進屋洗,接過一干凈裳,指揮大閨將熱水盆端到院子里,怕禍害新屋子地面。

 他那新房子屋地雖不是青磚的,但是當初建房時用了不心思,各屋鋪的是用石頭打磨的地面。

 搬遷那陣,村里幫忙的人誰來家里誰都會夸句:“你家真利整,看著就干凈,絕對是村里頭一份。”

 左撇子上會回句:“啥頭一份,哪有那麼夸張,我家啥樣自個心里清楚,比不得屋里鋪青磚的人家殷實。咱們各家都是一樣的。”

 說的很謙虛,可只有左撇子自己知道,每每被人夸屋子整齊,他心里還是很自得的。

 在鄉下,家里屋面干凈,也是日子過好的標志之一。

 因為這說明家里殷實,不愁吃喝,還有心思臭講究。

 要是換作那些吃喝接不上溜的人家,刨食都刨不過來,哪有心思規整屋子。想保持地面干凈哪里是那麼簡單的,一家好些口子人,腳上帶著泥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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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此,別看左撇子是個大男人,為保持住村里頭一份的夸獎,對待這新房子比誰都珍惜。連書房里大婿給新打的太師椅,他一般況下都不坐,像是怕坐壞了似的,等到當外人面前才會坐。很多時候寧可坐在小板凳上寫字。

 還是被他岳母發現了幾次問他這是啥病,又一頓臭罵,留著新椅子能下崽呀,他才敢慢慢消這份福氣。

 左撇子彎腰先摳了些盒子里裝的草木灰,從頭發開始洗,接著洗鼻子耳朵眼、大脖子。

 用草木灰是第一遍,等他洗了的,還會用皂角再洗一遍。

 一遍兒洗不干凈。

 這一天下來,左撇子又掏茅廁又忙乎柴火垛,早就埋汰的不像人樣了。

 呼嚕嚕,呼嚕嚕,被左撇子撲落的附近全是水漬,眨眼功夫清水也了黑泥水。

 左撇子又將外罩裳按到水盆里,大手隨意吧兩下子,一邊洗一邊和朱老爺子說話道:

 “家里那幾個小娃子沒鬧人吧?讓你老又跟著累一天,等羅家鴨子賣差不多的,這頭再忙一忙就沒啥干的了,今年酒買賣又不咋地,正好讓稻娘不釀酒了,在家貓冬看孩子。到時候你老能出去溜達溜達。跟我去縣里看看也了冬,我就有空閑了。”

 朱老爺子幫著將干爽裳遞給左撇子:“我沒啥累的,看個孩子算啥大不了的。倒是今兒個,甜水娘和你二閨,又是腌菜又是下窖存儲蘿卜白菜的,一趟趟折騰,我瞅累夠嗆,還要顧及喂這幾個小的。”

 左撇子看眼院子,可不是,往常堆在倉房和墻兒附近的白菜和蘿卜不見了,他本來還尋思明日早起干。

 要不常說閨才是小棉襖,回娘家看見啥活都干。知道這活要是不干,最后累著的是親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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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住在一起就更是了,實心實意的,不像村里有的那兒媳婦人家,好些個兒媳婦,瞅著人數多,可你多干、干的沒掐架,那鬧心事多了去,別看他家沒兒媳婦,他卻是知道這點的。

 左撇子面上不顯,心里很熨帖,忙碌了一天,累的腳后跟兒生疼快要站不住,肩膀也腫到洗頭發抬不起胳膊,圖的不就是心里這過日子的熱乎勁兒。

 看到院落里摘了兩大筐的蘑菇問道:“蘭草是不是來過,又來幫忙了?我進家前恍惚瞅著那背影像。”

 朱老爺子:“嗯那,幫著摘摘蘑菇抱抱柴火,才走。”

 左撇子佯裝生氣,一邊用麻布帕子頭發,一邊沖灶房方向喊道:“稻啊,你小姑子來,怎麼又不知道留飯。一個村里住著這麼久了,你小姑子沒來家端過飯碗,那了啥事兒。我告訴你,再趕明兒蘭草來,必須讓在家吃完飯再走。哪有那麼為人事的。”

 朱老爺子搶話說:“蘭草上面有婆婆在,怪不著甜水娘,蘭草要著急回去做飯。”

 農家哪有沒大事發生,吃飯會在別人家白吃白喝的。那樣倒要讓人背地里講究。

 所以朱老爺子是不贊同朱家人常來游寒村的,不止蘭草,分家那陣,他就已經和家里幾個孫子孫媳說好,都忙的,沒啥事別總來看他。

 養老人不容易,到時候德子和小稻還得招待這些人。

 小豆看眼大姐,笑了下。

 小稻也無奈的笑了下。

 姐倆很是互相理解,和自個爹娘住在一起就是這點不好,甭管們占不占理,爹娘表面上總是要先數落們。

 不止蘭草,像爹只這麼喊一句是為了面子,往常和朱興德拌也是。小豆和滿山拌就更是了,畢竟滿山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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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過后娘才會細問:“你們拌是因為啥呀,你也別怪我和你爹不分青紅皂白就先罵你。你是親生的,不隔心。我們總不能聽到吵先責怪姑爺。家家也都是如此,和哪方父母住,哪方多多都要點兒夾板氣。”

 聽聽,們爹娘心里多明白。

 小稻現在都習慣了,好脾氣回句:“知道啦,爹。”

 正說話的功夫,大門響,秀花和白玉蘭領著甜水終于回家了。

 進院就嚷嚷快倒熱水,們幾個要先洗洗,一臭糞味兒。最近幾日不釀酒就對了,要不然酒里都得占著味兒。

 而這時候,左撇子已經洗干凈,隨著朱老爺子興高采烈進屋抱孫子們去了。

 白玉蘭舀熱水時問兒們,“等會兒吃完飯,數數從羅家拿回的那些破皮鴨蛋還有多,那玩意兒又放不住,給我裝幾幾十個。”

 “干啥呀娘。”雖是放不住,但家里還沒到了吃不完的程度。

 “尋思裝些給你們李舅舅,我看他家那小子最近不再瘦的那麼皮包骨了,這了深秋最好還是別犯病吃藥,要不然啊,一家子從你外婆手里掙的那點兒幫過錢又要搭進藥湯子里。送些鴨蛋讓他們四口人打打牙祭。吃些好的總比吃藥強。”

 “另一筐嘛……”白玉蘭特意停下看眼院子,發現老娘在幫甜水洗頭發,兒聽不到說話,這才湊近倆閨小聲說道:“給左里正家。今兒那面人幫咱家干活累夠嗆。那面你幾個伯伯是好的,這該咋是咋,可還有各房兒媳婦們呢,誰知道背后會不會說你外婆用得著人朝前用不著人朝后,咱送些鴨蛋過去,讓們閉上,也算是給你們外婆漲臉。咱家不差那點兒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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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白玉蘭的心病。

 寧可吃,甚至是自家沒吃的,也不樂意外面人說是仗著親娘會找老頭子如何如何。

 以前老娘二嫁三嫁那是沒辦法,這里也沒那條件幫著氣起來,現在家里能填飽肚子了,就總惦記給老娘爭口氣。至不能再讓外面人講究娘,找老頭子是為幫干活或是賺錢似的。

 小稻知道娘這心病,就前一陣,小妹的婆母托人送來幾只白條鴨,以及一些腌好的咸鴨蛋,娘也是先著左里正家那面送,還給挑好的拿。

 “知道了,娘,一會兒吃完我就去送。”

 沒錯,這幾回送東西都是左小稻出面,白玉蘭很登左里正的家門,怕別人說溜須后爹。

 娘很要面子的。

 ……

 左家今晚的飯菜不算盛。至比起姑爺子們在家那陣要差上許多。像是臘啊都不舍得,打算等著家里人齊再吃。就是普通的農家菜。

 自從糧稅漲了不,釀酒的糧食都不足夠,左家也稍稍在吃食上著些肚皮了。

 飯桌上只擺著一大盤蘑菇、一大筐蘸醬菜。

 蘸醬菜里除了洗干凈的兩種野菜還有一碗燙好的秋菠菜,一大碗鴨蛋醬,一盆冬瓜鯽魚湯。

 鯽魚還是朱興昌兩日前從外面賣完鴨子帶回來的,說是縣里靠著江,好些人都在釣魚賣鯽魚賣的很是便宜,在縣里酒鋪子的吉三就買回幾條。還讓朱老大帶話,別舍不得吃,全家吃,兩三日,他就會買一次托人捎來。

 都明白,這是讓秀花吃,順便小稻和小豆多喝下用。縣里那位吉三舅舅心思很細。

 這不嘛,小稻正打算一人給盛一碗。

 可朱老爺子和左撇子卻躲開了,“我不耐煩喝那個,燙,給我來點兒大碴粥。”

 左家今晚的主食就是大碴粥,配著烀好的倭瓜和玉米。

 這樣的飯菜,一家人吃的很是香甜。

 甜水正笑呵呵啃著玉米瞅著朱老爺子笑,時不常的回答太爺爺晌午在老宅吃了啥。還用啃完玉米棒子逗炕上的弟弟妹妹。

 白玉蘭坐在炕沿邊,一邊匆忙夾菜,一邊用手著攔住炕上幾個娃娃。只要在家,就盡量讓小稻和小豆消停吃飯睡覺,能歇一歇。別吃飯時還要管孩子,吃不消停。

 秀花披散著才洗完的頭發,呼嚕個半飽,筷子才稍稍慢下來,可見今日的活計給老太太累的不輕也的不行。

 一家人正吃著呢,外面喊:“嬸兒啊,買東西。”

 艾瑪呀,家里小賣鋪沒剩下啥,都快黃攤子了,還來買東西。沒發現俺家都不咋開門嘛。

 小稻和小豆要起,白玉蘭不讓。閨多喝點兒湯,好下

 可白玉蘭要起呢,秀花也不讓。

 這可真是誰的孩子誰疼。

 秀花一邊吐槽一邊攔住要下炕的白玉蘭:“吃你的飯,我去。”

 沒一會兒功夫,秀花回來打開油壇子。

 “娘,你捅咕啥呢,誰要買啥呀?”

 秀花嘆了口氣:“村頭住著的那位黃寡婦要不行了,家那小子跑來,說是一輩子要強的人,從不貪,這回臨閉眼前直念叨想吃豬油拌飯。借了好幾家都說沒有豬油。什麼沒有啊?應是怕借一勺回頭要吧,一個村里住著太沒人味沒臉面,說來說去,還是黃寡婦家窮,怕借了不還,寧可往外推。咱家養豬,哪能這節骨眼兒也說沒有。”

 平心而論,秀花還是很愿意幫助一些要強的的。不容易。給來一勺,管是賣管是給的,別讓人臨走帶著憾。

 等到秀花給完對方豬油回來后,沒多久外面忽然又傳來嘩嘩的聲音。

 這頓飯吃的:“艾瑪,咋下大雨啦。”之前一點兒征兆都沒有。

 隨著這場雨落下,飯桌上只剩甜水沒地方,小姐姐不敢要守著弟弟妹妹別掉下炕。

 左撇子急忙扯下墻上掛的蓑,奔向養場。

 他的幾十只啊,大鵝啊,還在外面放養著玩呢,多虧老宅那面有李二一家守著。不用他去看豬。這種天氣還要防著黃鼠狼別去禍害

 自從小麥走了,現在黃鼠狼敢來左家溜達了。

 白玉蘭和秀花是拎著火把,結伴朝酒窖方向跑去。

 家里接了給府運酒的活,酒窖現在沒啥存酒了,就那麼敞著門通風呢,要去關酒窖門,也要看看會不會雨。

 小稻和小豆以及朱老爺子,他們仨是連個擋雨的家伙什都顧不上披著,幾個人一面著急蓋上地窖門,一邊奔赴各家新房去歸攏東西。曬的菜啊,蘑菇啊,晾的新洗的裳啥的,全要被這場雨澆了。

 朱老爺子也顧不上自個腳好不好使了,往屋里不停抱柴火。

 啥事兒就怕湊巧,李二家閨跑來喊人道:“姥姥,家里老母豬眼瞅著要生豬羔子啦。”

 所以說,今兒左家格外忙碌,一直頂雨忙到后半夜回家,家里人重新聚齊卻毫無睡意。

 因為知曉的心里清除,這和朱興德走之前做的夢不謀而合了。

 說是老家又下瓢潑大雨又生豬羔子那日,朱興德他們在外面會到第一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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