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撇子就這樣一邊放聲大喊,一邊趕到他老閨的附近。
他趕過來是要干嘛呢。
就在村里人以為,左老漢是要護住騎在野豬上的左小麥別被傷到,野豬發瘋別被甩下來時。
左撇子:不,你們猜錯了,我的腦,你永遠不懂。
撥開重重迷霧,只看,恰恰好,左撇子跑的腳底下冒煙兒,在另幾頭野豬邊忽然極速剎住腳。
看的旁觀者跟著心驚膽戰。
這里要播一句,其實大家伙并不想看左撇子的,倒是更急著看左小麥。畢竟左家小兒那里前后反差太大。那弱弱的都敢騎在野豬上了。
但擋不住左撇子的跑姿太過吸睛。
那跑起來跟要起飛似的,不想看他都不行。
這就看的大伙很擔心左撇子,跑姿那麼英勇,萬一站不住腳,直接喂到野豬邊被拱回來,那可壞菜了。
后來發現左撇子真能及時剎住腳,村里人就變擔心左撇子的鞋底是一路躥著土著地突然停下,很擔心左撇子的會不會因突然停下再次骨折,還有那腳上的草鞋會不會出火。
而在這時,大家伙也才恍然,左撇子是要干啥。
原來左老漢趕過去,不是為和兒齊心協力殺死左小麥騎的那頭野豬。
為的是,不讓其他幾頭野豬回頭拱過來報復。
沒錯。
左撇子可聰明了。
他尋思,那四頭野豬是同伴,人家是一起來的。
一個傷,另外三個能眼瞅著嗎?
即便牲口之間沒有作為伙伴的自覺和義氣,那他老閨正在用刀瘋狂扎那頭最壯的野豬弱點,那真是刀刀見,其他三頭野豬很容易聞到腥味兒大刺激,然后為了腥味兒,都容易掉過頭一起跑回來攻擊。
所以他要在周圍護住。
畢竟,他老閨能騎在一頭野豬上像被神婆附一般瘋狂殺豬,能一下子同時騎在四頭野豬上嗎?
那指定是不能的。
不夠長。
所以,他才要第一時間趕到。
在那三頭豬敢沖過來,他要先攔住。
那三頭野豬想要攻擊他老閨,要先撂倒他。
左老漢已抱有“誰來也不好使”的信念。
別說野豬,狼來了都不行。
敢傷他閨的人,先要把他這個當爹的整死。
就在這眨眼間,不過才眨眼間,村里人眼睜睜看到左撇子站在離左小麥不遠揮舞起大耙子了。
而那三頭野豬也果然如左撇子猜測那般,聞到腥味一起調頭回來了。
此時此刻,左撇子上散發出濃濃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爹!”小麥騎在最壯的那頭野豬上,看到另外三頭野豬齊齊奔爹拱來,嗓子一下子就喊破了音,可見被嚇得不輕。
卻沒想到這聲爹完,左撇子迎豬向前,還能大聲回道:
“噯!老閨,放心殺你的豬,這里爹來頂住!”
喊完這一嗓子,左撇子主迎著第一頭出獠牙的野豬,就一鐵耙子刨了過去。
當即刨的那頭野豬嚎一聲,拱一通。
然后左撇子就開始了他的“雜耍”表演。
他將耙子當雜耍搖一般,東一耙子,西一鉤子,掄圓胳膊一圈一圈搖起來,限制野豬向前的腳步。
鐵耙子在左老漢手中,舞的那一個虎虎生風。
他耍出了花樣,耍出了一種今兒咱不怕犧牲的神,耍得像被鬼上,換了一個人一般。
而且伴著掄起刨野豬的作,他每次掄耙子都會大喝一聲。
“殺!殺!”
那中氣十足的吼殺聲,不知道的,以為左撇子是帶隊將軍呢。不知道的,真會以為左老漢后面,還有一隊獵豬兵士正在整裝待發。
事實上,左老漢哪有援兵,他不過是一位父親而已。
讓他豁出命打的也不是野豬,是為了他老閨的平安。
他再也不攀比別人上不上沖不沖了,他要掄起他的大耙子,護住他的小花朵。
“媳婦?小麥!”
可見羅峻熙還是跑的最快的那個人。
即便后沒有被野豬追著攆,他跑步的速度仍舊比別人快許多。
羅峻熙到了。
一到位,就看的差些目眥裂。
左老漢也看到小婿終于趕到。第一反應,心里一松。
說實話,他有點兒要頂不住了,終于來了一位幫手。
能幫幫他……
幫什麼呀,咋就忘了,小婿才是那個真正的惹禍頭子。
這三頭野豬一見到他小婿就跟要發瘋了似的。
而且讓左撇子最為傷心的是,甭管羅峻熙能不能幫上忙,你看見你岳父正在一人對付三頭野豬,過來意思兩下也眼里有岳父大人。
可事實上,他小婿是眼珠子直勾勾奔著他老閨跑了過去,連瞅他一眼都沒瞅,就像沒瞅見他這個人似的。
今兒算是知道了,沒有眼珠子哪有眼眶子,他就是那個眼眶子。
然后左撇子還不能分心,不能回頭看小兒和小婿那里的狀況,要更加百分之二百的掄起他的鐵耙子。
因為羅峻熙還不如不出現,那三頭豬更加躁了。
“殺!”
里正五叔也在忙著指揮:“上,上啊!”
左撇子不能回頭,看不見羅峻熙那里的況,五叔卻是能看見的。
那對兒小兩口,一個騎在野豬上扎刀子,一個奔過去用大片刀要給野豬開膛破肚,那頭豬也是夠堅強,真是豬堅強,都這樣了還沒有轟然倒地,跟了似的。
里正五叔清楚地看到,那頭豬淋淋的還要試圖拱羅峻熙呢。
也正因為瞧的清楚,五叔才著急,羅峻熙不能傷。
十里八村多年才出現一位到科舉邊的人,如若羅峻熙有個好歹,耽誤這一年的科舉,以后再想考就要等三年后。
不能一鼓作氣,誰知道三年后會變什麼樣?
出題的員都會有變化,可能不對胃口就考不上了。
所以往小了說,他是偏心眼,去掉自己兒子,羅峻熙和村里其他后生比,五叔此時的真實反應就是,寧可讓村里的普通后生傷,甚至左老漢傷都行,然后咱再想招治,也不想讓這麼個出息孩子有任何閃失。
往大了說,里正五叔又不覺得自己有私心。
因為羅峻熙一旦傷止步下一步科舉,將是他們十里八村共同的憾。咱這些村莊,掰著手指頭算,將會近幾年都不會再出一位有指的讀書人。甚至可以說是他們整個鎮的憾。
畢竟誰知曉羅峻熙能考到哪一步,如若真是那讀書有悟的,將會是整個鎮的指,那祖籍在這里,怎麼能被幾頭豬耽誤。
所以為了這一點,都給他上,還瞅?還瞅!
而且再比比劃劃不真上前幫忙,瞧不明白嗎?左老漢那里明顯要真的頂不住了。
五叔氣的,給邊站的倆年輕后生,一人一大掌拍腦袋上,他都沒看清是誰就手打。又踢擋在他前面的漢子兩腳,給人踢的直踉蹌讓上前幫忙,可見氣憤之極。
但是,說時遲那時快,用不著了。
只看,朱興德和二柱子來啦。
朱興德果然靠譜,遠遠的只掃一眼就看明白小妹夫那里暫時不用幫忙,倒是岳父那里要撐不住。
握住虎槍一路沖刺,從豬的后屁就扎了進去,直直地扎。
只聽,那豬嗷的一聲,本能地又朝前力拱過去,這不行啊,再拱,他岳父在前面就要完了。
朱興德虎槍都顧不上從豬屁里拽出來,拖著豬尾就要爬到豬上。
就在左老漢心一松,只要大姑爺爬到豬上扭住豬頭拱向旁邊,他就能得救時,如他小婿一般,不靠譜的一幕再次出現。
二柱子和他德哥太過心連心,也朝豬上爬。
倆人撞到了一起,朱興德明明爬上去了,又被二柱子撞了下去,撞得他眼冒金星,豬尾都薅不住了,主要是那豬極為狂躁。你想啊,人家后屁都被刺了,換誰都狂躁。
“爹!”小麥回頭喊道。
和羅峻熙剛合伙殺完一頭,給殺的死的,沒想到回頭剛要幫忙就見到他爹要被拱飛的一幕。
“岳父!”朱興德也大喝一聲,在地上連滾帶爬去拽岳父,想讓岳父快速躲開。
而羅峻熙是再次表現出殘影來。
一晃,一個影子般就躥了過來,羅峻熙顧不上自己的安危,摟住岳父就躲開野豬拱的第一下,又抱著岳父在地上連續翻滾躲開第二下、第三下。
就在這時,嗖的一聲箭羽了過來,接著又連續幾聲嗖嗖嗖箭紛紛中野豬,左老漢的二婿,獵戶楊滿山閃亮登場。
這可是真正的獵戶,就是吃這口飯的,村里誰能比?
莊稼地邊的微風,吹的滿山袂翩翩。
也就是說,獵豬組合到齊啦,那就沒別人什麼事了。
二柱子從地上迅速爬起來,舞著他德哥給他置辦的武,一邊殺豬一邊喝道:“我告訴你們,都不準上,用不著你們幫忙!”
六子也沖村民們喊:“幫了不給你們分,這幾頭野豬全歸我德哥!”
給村民們都聽傻了,要真上前幫忙的人也聽愣了:“里正爺,那還沖不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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