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村里正問大伯母,心里有沒有章程,以及老爺子的歸屬問題時,朱興德這才言。
再不開口,接下來就要分田地按手印。
他有些話,必須要在這時候才能問。
“伯母,是我們哥幾個都分嗎?還是只把我分出去。”
大伯母當著村里德高重的幾人面前會說話:
“德子,不是伯母拿你當外人,但你畢竟不是我肚里爬出來的。
往后你爺回來,多出伺候他的活,家里事都要由我這個長輩出面安排。
我要是吩咐讓你們干這干那,自己生的,他們有意見也要憋著。
咱說實話,但使喚你倆,多一句一句的,你和甜水娘能對我沒意見?趁著咱家和和氣氣的,分了吧,不?”
朱興德一笑:“你只回答將我分出去就完啦,不用再給我扣個不聽長輩話的屎盆子。”
大伯母臉面撐不住,找里正給做主:
“他叔,你聽聽,我這解釋還解釋出錯,他還有氣兒啦。
那屎盆子還用我給扣?他給老爺子氣倒是不是事實,全村人都知曉的事兒。
說實在的,也就攤上俺們這房人仁義。
換別人家,將長輩氣趴下,都得讓他啥也分不著。
還要將看病銀和將來買藥銀錢全掏,過年過節更要出孝敬銀,給老爺子補子用。
這麼做,甭管攤在誰家頭上也說得過去吧。”
里正也不住大德子眼下沒有自知之明。
就沒見過惹完禍的人還能如此理直氣壯的。
他可是公正的人。
里正氣哼哼拍了一下桌子,特意說給朱興德聽:“確實是那麼個理兒。等會兒白紙黑字先寫上,誰惹禍就讓誰得。我看誰敢支棱。”
跟來的幾位族里長輩跟著點頭:對,沒錯。
不肖子孫,分多分,都改變不了往后是那沒出息的敗家子。
還不如多分給老實的子孫,老老實實種地,至往后不會讓朱老爺子跟著挨。也不枉費他們今日為朱家做回主。
但朱興德卻沒管那些人的難聽話。
眼神掃到兩位堂哥上。
三堂哥不在,他就看眼三嫂。
“你們也同意將我這個弟弟單獨分出去?”
腦中回憶著,從他腚娃娃就跟在幾位堂哥后面嬉鬧。
哥長哥短的。
朱興德以前以為,朱家向來沒有兩房之分。哪怕伯母和各房嫂子一直以來就有小心思,他也沒當回事。
畢竟過日子,人之常,不能花一文要一文,自己不也私藏銀子啦?
而且有祖父在,家里沒啥會用到銀錢的難事大事,藏了也就藏啦。
卻一直相信家里沒有大矛盾。
以往總是認為,如若哥哥們真有需要,或是他有所求到了見真章時,錢、命,一致對外,照樣打虎親兄弟。
只做夢后,他才意識到好似想多了。
所以他才要問。
畢竟那是夢不是嗎?
從做過那個夢就一直憋著勁兒,此刻仍抱著一希。
小稻坐在朱興德旁邊,到了男人的緒變化,擔心地看向朱興德。
“說啊,說話!”朱興德聲音忽然變大。
今兒都不準給他躲躲藏藏,他一定要讓哥哥們親口說出來。
這樣他才會徹底清醒。
往后什麼狗屁親哥哥們,堂哥就是堂的。
朱興德的二堂哥先開口道:“唉,德子,別吵吵,容易傷和氣。就、就分了吧。”
別看二堂哥唉聲嘆氣,看起來對分家這事深表憾,事實上心里并沒有多愧疚。
娘說得對,憑啥他們種地,堂弟不咋手也和他們吃一樣多。以前純屬是祖父偏心眼,全家人早就對這事有意見。
他想分家,他甚至希最好趁此機會,能將他們親哥幾個也分了。免得媳婦從岳父家帶回點兒和蛋,還要讓自家幾個娃躲躲藏藏吃。他岳父家是幾位兄弟中條件最好的。而他想借都不方便。
二堂哥朱興安說完,大堂哥朱興昌才吞吞吐吐好半響,憋出句:“老二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關鍵是老二也沒說出啥呀,就讓別吵吵。
朱興德被氣笑:
“爺才到鎮上兩日,人還好好的在那里躺著,你們就背著我商量分家,還吃著我給你們的野豬。
一邊吃著我給的,里冒著油,一邊商量將我分出去。
提起我,指定還在背后嘀咕過,全是我的錯。
行,明白了。”
朱興德唰的站起,沖他大伯母勾勾手,還有幾位堂哥:“都隨我出來。”
里正打斷:“胡鬧。大德子,這正分家,你眼里還有沒有我們,你以為你鬧場事就不用分啦?”
大德子斜倚在門框邊,抱胳膊瞇眼道:
“叔,我同意分家,舉雙手贊,別整的好像我要賴著他們似的。
不過,正因為分家,我才要將他們旁屋先說會兒話。
因為不說的清清楚楚,我那位伯母容易犯糊涂,會分不明白我家的田地和銀錢,您稍安勿躁。
我啊,特別拿您幾位當回事,您老別氣,啊?”
里正一愣:啥意思嘛。
所有人都直覺不對勁兒。
所以當三堂嫂要跟著去聽聽咋回事兒時,朱家伯母觀察大德子臉,主將三兒媳攆了出去。
旁屋里,只留下兒子們和侄兒。
“伯母,你剛才說,誰惹的禍,誰就要分家產,還要月月給我爺藥錢和孝敬銀?”
朱家伯母拉長一張臉,眼下這種況,量侄兒也說不出花來:“你到底啥意思,別兜圈子,那面等著吶。”
“意思是,錯事子上在于你那老來得的閨。
你那閨,溜的和王賴子鉆苞米地。
我倒霉遇見。
我特娘滴是真倒霉。
我當堂哥的不揍王賴子,我留他過年?
我能眼睜睜看著那不正經的勾當正在發生,我聽個響,然后當作沒遇見走開?”
幾位堂哥難以置信:啥?這里咋還有妹子蘭草的事。
朱家伯母更是震驚到無以復加,不相信自己的閨會做出如此糊涂事,憋好半響才低聲喝罵:“你胡說。為多分家產,竟然敢胡編排你妹子!”
朱興德嗤笑一聲:
“胡沒胡說,將王賴子捆來就知曉。
信不信王賴子就能幫我嚷嚷滿村皆知?
到時我也不剁他手指頭了,就讓他給我做個證明吧。
我爺病倒,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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