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小周氏的話,眾人才意識到還沒說正事。
“是這樣,”周老大輕咳一聲解釋,“這件事還不算完,孤兒寡母待在鎮上終究名不正言不順,我們和慕家族長商量了下,決定把你們夫妻倆分出來。”
“別,”小周氏想也不想拒絕,“我現在不想看到慕業!”
若非和離影響兒子前程,真就丟掉這個沒擔當的男人。
二十歲還沒斷的人,就不應該娶媳婦,一輩子賴在父母膝下多好。
認清慕業之后,只是想想,就覺得沒胃口。
“不打,分完家不想見他就趕去鄉下,”周老二真看不起這人,“反正他也配不上你。”
當初考慮這個表弟老實憨厚才把妹妹嫁過去,現在想來,本不是一回事。
他就是個窩囊廢!
周老大深以為然,“小妹長的水靈,干活麻利,當初好幾個人選,偏偏選個最差的!”
老周氏與娘家的關系,是最近幾年才發生微妙的變化。
小周氏嫁過來之前,雙方沒什麼矛盾,又因為周老太太從中調和,彼此都非常親近。
后來做了婆婆,心態發生變化,不知不覺中與娘家關系越來越差。
心里也知道哥嫂對自己不滿,只是覺得有老娘護著沒關系,就一直沒收斂。
周老爹也后悔,“誰知道你姑變現在這樣,越老越不講理。”
連奪人家閨這種缺德事都干出來了!
小周氏沒話,靜靜聽著三人吐槽,認真思考起來。
坦白說,做夢都想分家。
只有分出來,才能自己當家做主,才能不再制于人。
然而,沒那麼容易。
“姑姑會答應?不可能吧?”
沒分家,還能借口幫忙照顧孫把著兒,若是分家,就徹底沒了遮布。
“慕周兩家的事還不到他做主,”周老爹表冰冷,“以前就是太縱著,才讓忘記自己份。”
嫁出去三十年的老閨,還回娘家作妖,像話嗎?
如此有魄力的話,出自親爹,小周氏怎麼都覺得不真實,“那邊呢?也肯嗎?”
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家這位卻相反,越老越自私。
每天吃飽喝足,只管自己快活,別人再為難,也都沒關系。
但凡不順意,立刻哭天抹地控訴兒孫不孝。
盡管覺得不應該,小周氏依舊非常反這位活祖宗,甚至這輩子都不想跟面。
“你啊,”周老爹語氣悵然,“我做兒子的,既沒缺吃也沒缺穿,但凡稍微諒,就不該作賤人。”
即便老太太鬧,這次他也不會理會。
誰還不是第一次做人?
幫襯妹妹這麼多年,沒得到回報,還把自個閨搭進去,他沒有報復回去已經顧念兄妹份。
小周氏不太信,不過,這時候正需要娘家出頭,聰明如,并沒說什麼掃興的話,“如果能分家最好,不能我也要帶著知禮留在這里。”
周老爹并不意外兒的回答,點點頭,繼續問話,“分家的事,慕家族長已經答應,不出意外一定能,現在最棘手的是福寶,你姑姑可能沒那麼容易松手。”
“肯定不會,”已經走到這一步,小周氏索不在瞞,“南錦不僅討人喜歡,運氣也特別好,隨便出門就能有收獲,最差的也是兩個野蛋,慕興敗的這二百兩,最有一半是貢獻的。”
這些年,小周氏也陸陸續續分得七八兩。
本想著老兩口不靠譜,提前給閨存嫁妝,可惜,人家好像并不領,看不上自己這個親娘。
“什麼?”
周家父子被這消息震的目瞪口呆。
“我就說他們倆怎麼會那麼疼孫,”周老二恍然大悟,“無利不起早啊!”
普通人家,怎麼可能這樣養姑娘?
一點活不干,也不教道理,早晚把人養廢。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一直瞞著?”周老爹非常不滿意,“若是早幾年,爹就是拼著這張老臉不要,也給你把孩子要回來。”
周老二不解,“現在不行嗎?”
“養了五年,一條狼也養了,即便要回來,怕是也得落下不埋怨。”
“還小著呢,不打吧?”
周老二說完,小心轉向妹妹求證。
都說母連心,應該還能挽救吧?
小周氏臉很難看,“走之前,我特意問過要不要跟著我,不肯,還怪我不懂事。”
“胡鬧,”周老爹先是愣神,反應過來后立刻斥責,“你一個當娘的,怎麼還跟自己孩子計較?”
聞言,小周氏死抵著,不肯說話。
五歲孩子已經開始懂事,自己什麼都說清楚依舊改變不了的想法,不僅說明自己這個當娘的失敗,也說明兩人確實沒母緣分。
與周老爹不同,周家兄弟倆想到福寶在慕家的表現。
或許因為心虛,老周氏從不讓小兩口帶福寶去周家,以至于兩人下意識忽略自己還有個外甥。
仔細想想,這丫頭不僅不親近自家,甚至還約有些敵視。
“小妹,”周老二認真告誡,“這孩子苗頭不對,你以后得好好教導。”
趁著還小,或許還有掰正的可能,再晚點,可就真來不及。
“對,”周老爹也附和,“回頭你們一家都住鎮上,別再跟老宅那邊人摻和。”
說話間,父子仨已經默認,福寶必須回到親娘旁。
小周氏卻有不同看法,“即便是親閨,我也不想給自己添堵,這些年我熱臉冷屁的夠夠的,愿意回來,我就盡為娘的本份,若是不愿意,也不強求。”
對這個閨,是徹底寒心。
咋地咋地吧!
覺得祖父祖母好就跟著唄,自己偏執,說不定還讓徹底怨恨呢。
“若是這樣,豈不是全便宜慕興父子?”
自家妹妹生個財神爺,卻沾不到一點財氣,這怎麼能行!
小周氏搖頭,“人的福氣肯定有定數,別人怎麼做我管不到,我并不想沾這個便宜。”
就當全了最后一點母。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陷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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