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捂著手腕的四爺，轉頭瞧見這場景，目如銅鈴愣在當場，直接嚇得忘了跑。

　程悅本來閉著眼，聽見靜才回頭查看，瞧見左凌泉如同冷面殺神般緩步走來，以及背后兩水逐漸化開的尸，張大滿眼震驚。

　噗——

　一刀梟首。

　左凌泉手起刀落后，順勢把刀夾在肘間去水，看著頭顱滾落在地：

　“接下來是不是要說，哇，大壯，你怎麼這麼厲害？”

　程悅是想這麼說，但回過神來后，眼中的震撼就化為驚恐，猛地一拍膝蓋：

　“完了完了！你瘋了不？你怎麼能殺人……”

　左凌泉也意外：“他們來砍我，我為啥不能殺他們？”

　“他們是百刀莊莊主手下的人，百刀莊手下一百零八刀客，各個名震江湖……”

　“那走，去滅門。”

　“啥？！”

　小胖子都懵了，愣愣看著左凌泉，還掐了下自己臉，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左凌泉江湖出生，對于這種快意江湖的興趣，不比劍千里小多，既然夢境之中，仇大小姐也不急著他，那何不把夢做爽一點？

　他把刀抗在肩膀上，單手揪著小胖子后領就往外走：

　“江湖人要講信譽，說滅人滿門就滅人滿門，走。”

　“誒誒，你想死別拉著我呀，要不咱們還是去看張寡婦洗澡吧……”

　“滅完門再回來看，溫酒斬華雄的典故聽說過沒？”

　“啥？”

　……

　-----

　另一邊。

　瓢潑大雨落在半山莊園之，百余丫鬟仆役在廊道之間穿行，外面不乏手持刀兵著勁裝的護衛。

　山莊后方的一間庭院里，丫鬟在門外守候，廂房之中，一個上蓋著薄被躺在架子床間，熱巾搭在額頭。

　臉蒼白，呼吸孱弱，但很快又變得急促，繼而一頭翻起來，戒備向左右，眼中顯出茫然之。

　我這是在哪兒……

　覺頭暈目眩，強行凝神片刻，‘記憶’才慢慢涌腦海。

　我是黃瓜瓜……

　這什麼破名字？

　父親是武林名宿，娘親是名門小姐，安安穩穩長大，前幾天忽然有人下聘，我得知后害怕，哭暈了過去……

　什麼七八糟的？

　本不相信這些記憶，因為心智堅韌，心里從來沒害怕兩個字，更不用說哭暈過去。

　在察覺到異樣的瞬間，神魂深真正的記憶也被喚醒。

　“這地方，還厲害……”

　仇悠悠低頭看了看，又用手了下臉蛋兒，眼中出和左凌泉一眼訝異。

　能知的本所在，也能察覺到左凌泉就在‘邊’，便想著斬斷神魂干擾，掙夢境。

　但仇悠悠尚未作，就聽見門口傳來急促腳步，繼而一個人走了進來，眼神急切呼喚：

　“瓜瓜，你終于醒了……”

　仇悠悠神魂恢復后，那些虛假記憶就變得很模糊，但看到人的模樣，依舊能分辨這是夢里的娘。

　雖然模樣很陌生，沒有半點脈相連的親近，但那雙眼睛里的關切，卻沒有作假。

　仇悠悠很小就離開了娘親，這種眼神不知道多年沒見了，瞧見的一瞬間，就打住了離開的想法，哪怕明知是假的，依舊想把這種假象多維持一瞬。

　而對于為什麼會夢見這種場景，仇大小姐此時也不意外了。

　在石室里聽到‘憾’，腦子里首先想的就是娘親，只是沒想到這個黃粱天，能察人心到這一步。

　仇悠悠心中生出幾分戒備，不過依舊沒就此離去，而是看著面前的陌生人。

　人在跟前坐下，扶著躺在枕頭上，把巾重新放回額頭：

　“別坐起來，好好休息。娘知道你不想嫁人，但百刀莊的勢力太大，上門提親是禮，再不答應就是兵了……”

　仇悠悠著人的眼睛，心中滿是懷念，瞧見人面哀，順口問道：

　“那個百刀莊，威脅你們了嗎？”

　“百刀莊下手一慣狠辣，要是不答應，遲早會有大禍。”人著仇悠悠的額頭，輕嘆道：

　“江湖就是如此，強如晨峰……”

　仇大小姐聽到這里，瞬間回神：“晨峰？”

　人點了點頭：“是啊，晨峰的黃俠，以前號稱江湖第一劍客，被打傷幾次后，還不是躲在黃山不敢出門……”

　仇悠悠眉頭鎖，覺得事不對勁兒。

　晨峰是荒山主峰的名字，離開太久，就算日常提起，也是說‘主峰、祖師堂、神火天’，很山的名字，不是人提及，都想不起來。

　如果當前是黃粱福地創造的夢境，那黃粱福地如何知道的這些信息？在不知不覺中窺探出來的話，那豈不是比搜魂還厲害？

　仇悠悠已經玉階中期，對神魂早已了解，不相信異族偽造的夢境，能把人心剖析的這麼清楚，這都已經離了神魂之的范疇。

　如果說是巧合的話，這也太巧了，要知道竊丹封印就在晨峰下……

　念及此，仇悠悠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懷疑……

　人見仇悠悠發呆，又繼續道：

　“你也別害怕，人都是要嫁人的。百刀莊的莊主，雖然戾氣重了些，但好在人長得標志，武藝也高強……”

　仇大小姐哪有心思關心這些，還想詢問晨峰的事，以確定是不是巧合。

　但還沒想好怎麼問，門外又跑來了一個家仆，在外面大喊：

　“夫人夫人，不好啦，百刀莊的主被人宰了……”

　“啥？”人一驚，回過頭來：“剛說的他，就被宰了……誰這麼大膽子？”

　“不知道呀，百刀莊的莊主騎馬從街上過，好像是看了誰一眼，然后刀沒拔出來就被人砍了；據說來人十分囂張，左手拿著包子右手提刀，邊吃邊砍，還來了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的話沒有說過？下輩子打人記得補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