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吞煌蛇膽?結果呢?”
“結果還能如何?隔了半月才被同門找到,一個人在山里抱著棵樹懟,和啄木鳥似的,咚咚咚……”
“嚯——!”
……
左凌泉自然不是被這勁故事吸引——雖然也有,但不是主因——引起他注意的,是那句‘北邊冷’。
左凌泉做出被話題吸引的模樣,緩步走到丹藥鋪子門口旁觀,可見里面是個老頭,境界應該在幽篁中后期,放在集市絕對不低,腰間掛的牌子很陌生,通過這些天的了解,不像是奎炳洲的宗門。
結果不出左凌泉所料,藥房的掌柜,很快又道:
“北狩洲聽說是不產煌蛇,那邊的道友,一般用什麼東西補子?”
買藥材的老頭回應道:“鎖嚴子,以前梅仙君帶過來的仙草,適合在高寒地帶培育,藥效不比煌蛇差,就是長勢太慢……”
“梅仙君是修,還帶這種件?”
“你這話就不對了,醫者仁心,藥材哪有高低貴賤的說法,你還開藥鋪的,這點覺悟都沒有?”
“也是,是我淺了。仙長看起來道行不低,這次大老遠跑到九宮山來,是來找機緣不?”
“也不是,順道過來,幫道友帶封信……”
……
鋪子里的兩人不停談,左凌泉認真聆聽,想從其中獲取有價值的信息。
但聽了片刻未曾聽到重點,余卻發現不對。
轉眼看去,本來在地攤前面砍價的秋桃,竟然沒和他打招呼,自己走向了集市出口,已經無聲無息走出半條街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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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前。
謝秋桃帶著十分可的笑意,蹲在街邊和擺地攤修士討價還價,買地攤上的一枚殼。
謝秋桃對類研究很深,自己撿的那只小龍,如今都還養在崔瑩瑩的閣樓里,而眼前這枚殼,和那只十分像,不出意外是同類。
靈都有生息之地,而那附近必然有此類靈的專屬福緣,謝秋桃買殼還是其次,最想問的是這枚殼的出產地。
只可惜擺攤的修士也是行家,漫天要價,不買就啥也不說,的很。
謝秋桃就算買了,得到的消息也可能是隨手撿的,自然不能花冤枉錢,就和修士一直拉扯,反正和左凌泉也沒其他事兒可做。
但謝秋桃沒拉扯多久,旁邊忽然有個人駐足,繼而在旁邊蹲下,拿起攤子上的殼仔細打量。
謝秋桃余先是看了左凌泉一眼,見他在藥鋪門口聽墻,距離不過幾丈,才收回目,打量起邊的人,這一看就愣了下。
旁的人是個穿青袍的中年人,看起來三十多,腰間了竹笛,面向很陌生,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腰間的竹笛旁邊,還掛著塊牌子。
牌子通墨黑,由水玉制,正面是蛇合的浮雕,做工巧,至于背面,謝秋桃雖然看不見,但知道肯定刻著‘玄武’二字——因為這樣的牌子,也有一塊,是玄武臺的腰牌。
?!
異國他鄉遇見舊,謝秋桃哪怕心智再好,此時腦子里也是轟然一震,出現了片刻失神。
“道友,這殼怎麼賣?”
“八百神仙錢,不講價,這位小仙子也想買,按規矩你們倆商量,誰出價高歸誰。”
“哦,姑娘你也要買這枚殼?……姑娘?”
……
嘈嘈雜雜的話語,謝秋桃本沒聽進去,直到中年人晃了晃手,才驚覺自己出了異樣,連忙收斂心神,回應道:
“我只是隨便看看,道友想要就拿去吧。”
“哦,那多謝了。”
中年男子看起來不差錢,取出了八枚金縷銖遞給商販,就起跟上了隊伍——隊伍約莫十余人,有男有著統一,看起來像是出門采購資的宗門修士。
謝秋桃知道自己狀態不對,心神的震讓幾乎沒法思考,目在中年人腰間那塊牌子上徘徊,試圖說服自己只是巧合;但隨著中年人走,牌子背面‘玄武’二字出來后,孤流浪多年的酸苦和怒火就再也不住,腳步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好在走出沒多遠,謝秋桃的手腕,就被一只溫暖的打手握住,聲言語從邊傳來:
“師妹,逛完了回去也不我,要是師父知道你一個人回家,又得罵我……”
謝秋桃稍稍回神,轉眼看去,左凌泉站在邊,面帶微笑,卻目疑的看著。
“師兄……”
謝秋桃囁嚅吐出兩個字眼后,就難以再醞釀詞句,把腰牌掏出來,放倒左凌泉手里,然后繼續往前走。
左凌泉不聲的知了下腰牌,目自然就落在了前方那個中年人腰間,也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