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秋桃耳聞過荀明樟的名號,第一次瞧見正兒八經的魔道梟雄,眼中自然流出謹慎。
湯靜煣要淡定些,倒是蹲在懷里歇息的團子,則雙眼放,用翅膀指著荀明樟手中的赤火球:
“嘰嘰嘰……”
位列天幕正中的荀明樟,能聽見地上之人的閑言碎語,沒去看左凌泉,而是先把目向了仇大小姐:
“仇小友,‘赤烏老魔’是你家長輩胡謅的名號,出于禮節,你應該本尊荀仙長,或者赤烏星君。”
仇大小姐回應很干脆:“爾等與妖魔為伍,也配冠以星君名號?”
荀明樟并不在意這語氣,平淡道:
“者仙、敗者魔,本尊乃至各仙君的是非對錯,九洲安定之后,自有后人評說,你們幾個小娃娃沒資格指責;現在不禮貌,待會可別怪本尊以老欺、不講道義。”
左凌泉手持玄冥劍,朗聲回應:
“正邪之爭古已有之,在這里論彼此是非,說七天七夜也不會有結果。既然彼此道不同,何必多費口舌?”
荀明樟此時才把目,移到左凌泉上,眼神如長輩看待晚輩:
“左小友年紀尚輕,年輕狂正常,但修行中人,也得有自知之明。這不是你說話的地方,讓你背后之人出來吧。”
左凌泉輕抬下:“我背后就這些人,閣下不必疑神疑鬼。”
荀明樟眼底明顯出不悅,沉聲道:
“你敢單槍匹馬站在這里和本尊說話,背后若是沒高人坐鎮,本尊把名字倒過來寫。”
左凌泉皺眉道:“話別說太滿,我敢一個人殺進雪狼山,為何不敢單人一劍站在這兒和你說話?”
荀明樟本不信左凌泉敢帶著幾個愣頭青殺到霜花城來,他知道桃花尊主藏在地底下,但以桃花尊主的境界,沒法給他帶來威脅。
見左凌泉,荀明樟直接抬頭,向東方的荒原:
“黃河,既然到了,何必讓晚輩拋頭面,直接出來吧。”
???
左凌泉有些無語,微微攤開左手:
“我背后的高人不出來,閣下莫不是就不敢手?”
“……”
荀明樟不是不敢手,是不想手。
他目前手下的可用之人,就城里的數萬雜魚,和幾個玉階初境的跟班兒。
正道頂層戰力一窩蜂殺過來,荀明樟肯定擋不住,但霜花城也不能就這麼扔了。
所以荀明樟現在只想看看正道過來了多頂層戰力,打得過就拖延,等待八方馳援;打不過就走,保全自戰力。和左凌泉手,對當前局勢來說沒任何意義。
但左凌泉背后的高人就是不出來,荀明樟總不能一直站在這里打炮,所以左凌泉出言不遜后,他眼神微冷:
“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
話音落,荀明樟左手隨意輕抬,手中赤紅火球,在半空之中綻放出烈日般的耀。
轟——
一道赤火環,在云層之下擴散開來,轉瞬化為滔天火浪,席卷向四面八方。
荀明樟已經步太境初期,道行高到在場諸人本沒法抗衡。
這道輕描淡寫拋出的火環,如果在地面釋放,足以把整個霜花城化為火海,左凌泉一個劍修,本沒法抗,唯一的應對之法,就是落回地面躲避。
荀明樟此舉,也是隨便一手,把不知天高地厚的左凌泉回地面,讓他明白彼此的差距,然后等背后的高人出場。
所以荀明樟眼神都沒放在左凌泉上,只是以神識在城外的荒野上巡查。
左凌泉被滔天火海正面來,心中也驚嘆于荀明樟出手的陣勢;地下潛伏的崔瑩瑩,和在遠方匿聲息等待接應的靈燁等人,也都繃心弦,以免出岔子。
左凌泉在避無可避的況下,只能降低形落向地面,但心念剛,又發現了些許不對勁兒。
霜花城的數萬修士,也抬頭看著天上的浩瀚天威。
荀明樟一出手,不異族修士目驚嘆和崇敬,但很快表又是一僵。
只見從云海正中擴散的赤火環,往外掃不過百丈距離,就失去了沖擊力,開始往下方墜落,砸向巍峨城池。
“嘶——!”
“快跑……”
不過一瞬之間,寂寂無聲的霜花城就炸了鍋,數萬修士抱頭鼠竄,各種法寶符箓的流,在城涌現。
此舉不霜花城的修士驚了,左凌泉都愣了下——他還以為荀明樟預判到了他的躲避路線,準備連著地面一起燒。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就真的躲無可躲,必須接這一下了。
但為了燒他一下,不惜天火焚城,連自家數萬修士一起燒,這也太狠辣了些。
傷敵一百自損八千,不愧是魔道梟雄……
左凌泉眼中顯出驚疑,甚至有點猶豫要不要落在城里,讓幾萬低境修士為火下亡魂,畢竟他聽團子說里面有人。
但左凌泉的遲疑,也只存在了一瞬。
荀明樟本來在搜索正道巨擘的位置,覺不對,收回心神一看,發現火環砸向霜花城,臉微變,反應和不小心打翻開水似的,迅速揮袖,把火環掃為虛無,眼神驚疑不定。
于是天上的場面,就變了荀明樟搔首弄姿一頓作,啥也沒發生。
而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化為了雀無聲的尷尬。
左凌泉在原地都沒,待滔天烈火煙消云散,確定沒啥異常后,微微攤開了左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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