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姜爺.......”
安景思忖了片刻,按道理來講,能夠對他現在造威脅的只有半步宗師或者真正的宗師高手。
在這偌大的江湖當中,臥虎藏龍,能人輩出,像蔣三甲這般懂得測算之道的高手,不也是淪為棋子,只能像囚徒一般被人囚在地牢當中。
有著地書的提示,姜爺兩次出現都伴隨著黑的機緣,他若不是頂尖的高手,那麼也很有可能和頂尖高手有著聯系。
這也是安景的顧慮所在,所以他一直沒有去調查姜爺,怕的就是打草驚蛇。
“還有三廟山那次,自己和李復周對招的時候,有個疑似宗師的高手走了那尸骸.......”
思忖萬千,安景打算前往三廟山法喜寺一探究竟,說不定可以找到一些蛛馬跡。
當初三廟山之上,他走的太過匆匆,完全沒有去那封印,可能自己的黑機緣與此也有關系。
想到這,安景手掌一,將手中的信箋碎末,緩步才走出了屋門。
天地蒼茫,寂靜無聲。
腳步踏在雪地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走出了許久,安景又回頭看了一眼背后的破瓦寒窯,心中不有些悵然。
六翮飄飖私自憐,一離京十余年。
丈夫貧賤應未足,他日相逢無酒錢。
上次和蔣三甲一別,可能真的是永別了。
...........
三廟山,法喜寺。
大雪覆蓋,深山寂靜無聲。
山路上到都能看到上山禮佛的人。
大雄寶殿,一個樸素的老僧站在干枯的樹木下,正在清掃著地上的積雪。
老僧手掌上的皮干枯,宛如樹皮糙,約莫半刻鐘后他才抬起頭來看向了遠的香客,其雙眼二分開,八分閉,仿佛俯瞰這眾生世間一般。
“踏踏踏踏......”
這時,腳步聲傳來。
“師父,垂塔已經打掃好了。”
法悟走到了老僧面前緩緩道。
垂塔,法喜寺的寶塔,佛門的寶塔一般都是放置舍利的存在,而法喜寺已經不知道多年沒有出過結出舍利的僧人了。
“好,我知道了。”
老僧點了點頭。
法悟看著面前絡繹不絕的香客,不有些傷:“師兄已然圓寂歸去,若是他可以看到這麼多人禮佛,定會心中有。”
老僧淡淡一笑,“你且仔細看他們。”
法悟聽聞,看著那來往的香客。
法悟不解的道:“師父,這些香客.......”
老僧說道:“他們拜的是佛,還是心中的呢?”
聽到老僧的話,法悟頓時心中一震。
是啊,這些香客,他們來的是拜佛,還是自己心中的呢?
“走吧,去垂塔。”
老僧輕輕吐出一口白氣,向著垂塔走去了。
法悟連忙跟在他的后,腦海中還在想著老僧的話。
“法悟,修行,修的是自,別人與你關系并不大。”
老僧緩緩道:“你師兄修的是自己的行,為師修的也是自己的行,這都是各自的行,而你亦是如此,不需要追隨在別人走過的路,也許法智的路對你而言反而是錯。”
法悟聽聞,言又止。
老僧看到這,心中暗道:雖然法悟乃赤子之心,又得到舍利,修為已是當今一品,但佛法之悟,還是差的遠了些,再加上法智的前車之鑒,希自己不要揠苗助長了才是。
不多時,兩人已經來到了垂塔中。
“師父。”
法悟終于開口道:“師兄既然已經得到菩薩果位,為何可能是錯的?”
菩薩,在佛門當中僅次于佛主的存在,到達菩薩果位,想要晉升為江湖中宗師只需要數年修煉,便可水到渠,這是無數僧人夢寐以求的境界。
“渡人需要自渡,法智自己尚未自渡,如何渡人?”
老僧淡淡的道:“佛教此次東渡,主要是宣揚佛法,其次才是護住大燕王朝的封印,避免這災厄。”
法悟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了。
老僧了法悟的腦袋,隨后從袖袍當中拿出一顆舍利。
那舍利金燦燦,熠熠生輝。
法悟繼續問道:“封印之下,又是何呢?”
法智說封印之下是災厄,若是破解必會有災禍,但當日邪之氣潰散,同時還有天地靈元涌出,可不僅僅是災厄。
還有此次佛門能夠東渡,除了大燕人皇想要攪這江湖,另一目的似乎就是為了這封印。
老僧看著手中的舍利,從中仿佛看到了法智的影,但是他的眼神卻始終不喜不悲。
“這封印之下的東西,可以讓天下人為之容。”
“天下人,也包括師父嗎?封印之下到底是什麼?”
法悟聽聞,心中更加好奇了起來。
這封印之下的竟然是天下人都為之心的東西?
老僧瞳孔微微收,隨后緩緩吐出:“長生的奧。”
“長生!?”
法悟出一愕然。
眾所周知,只有大宗師才能增加這三百壽元,而這天下已經許久沒有大宗師影出現了。
而今天下宗師也是世不出,為的就是為這大宗師,好增添這三百壽元。
為了三百壽元,許多人都是終其一生在追求,而且尚不可得。
那封印之底,竟然有著關于長生的奧。
長生,真的可以得到長生嗎?
“真的可得長生?”回過神的法悟,忍不住問道:“那為何要封印住?長生不是人人向往的東西嗎?”
既然是長生,為何大燕王朝的人皇要封印!?
“你可曾看的到這天上的太。”
老僧指著天上的太。
“看的到。”法悟心中不解,但還是回道
“那你可曾得到?”
“這太如何得?”
“這長生就像是這運行穩定的太,你看得到,卻不到,倘若是沒了這太,對于眾生來講是不是災厄?”
法悟聽到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老僧輕輕嘆了口氣,剛要說話,雙眼向著塔頂看去,浮現一詫異。
“嗖嗖!”“嗖嗖!”
隨后便聽到一道飛縱之聲。
“師父,有人!?”
法悟連忙驚聲道。
塔頂之上,竟然還有高手匿,聽他們二人對話。
“此人匿手段天下有,我也是方才發現,算了,由他去吧。”
老僧擺了擺手,面上依舊波瀾不驚,心中卻是暗暗一驚,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夠在他的眼皮底下匿如此之久,難道也是一宗師高手不?
大燕之地,果然臥虎藏龍,深不可測。
...........
三廟山,林中。
一道黑影從中穿梭,那人穿藏青長袍,正是準備來三廟山尋找一些答案的安景。
“佛門東渡,竟然來的這般快,大燕的江湖象已生。”
他沒想到,會在這三廟山當中遇到佛門的頂尖高手。
二分觀世間,八分觀自在。
能夠有這種神態。
再加上法悟對這老僧的稱呼,這老僧的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那老僧應該就是西域凈土宗師高手,普惠菩薩。
若不是安景的斂氣了得,說不定就被他發現了蹤跡。
“普惠菩薩說封印之底,是長生的奧,蔣三甲說封印之底和大周朝滅朝有關.........”
安景心中又想起那浮現而過的囚龍,心中不由得有些迷了起來。
還有那封印之底的干尸,神的宗師高手,這其中又有什麼聯系呢?
左思右想,安景也是沒有頭緒,最后凝眉自語道:“算了,沒有更多的線索,多想也是無用,可能還會自我誤導,當下還是按照蔣三甲所說,將鬼谷心法修煉到二玄境界再說吧。”
修煉到二玄之境,便可以凝聚出紙人替死。
安景匆匆下了山,隨后找到了迷魂狀態當中的水中月,喬裝一變,走進了渝州城。
不多時便回到了濟世堂
“夫人,我回來了。”
安景喊了一聲,隨后將自己的藥箱放在了柜臺上。
“回來了?”
趙青梅掀起簾子,笑盈盈的道:“飯菜馬上就好了。”
此刻上穿著簡單質樸的百褶,腰間圍著紅的襜,耳鬢是幾縷青垂落,仿佛就像是落凡塵的仙子,多了幾煙火氣。
“檀云和三爺人呢?”
安景問道。
以往他剛回來的時候,就能聽到檀云訓斥小黑仔的聲音,而李復周則坐在柜臺前邊看書便看店。
但是今日,兩人都不在了,小黑仔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們城西去看舞獅去了,晚上才回來。”趙青梅道。
“這樣啊。”
安景聽到這,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樣說來,今天豈不是二人世界?
好像自從和青梅親以來,除了睡覺之外,倒是很兩個人在一起過。
“你壞笑什麼?”
趙青梅眨了眨眼眼睛笑道。
那一雙目,明明英氣十足,但看著安景卻是和,讓人頓時覺得的窒息。
安景走上前,一把挑起趙青梅的下,道:“我看你才是壞笑。”
趙青梅湊過來,在安景耳旁吹著熱氣:“今日我看無事,不如我們痛飲一番如何?”
“既然夫人如此說來,那我就只能舍命陪君子了。”安景眼中浮現一抹笑意。
“好,待我去做上兩個好菜。”
趙青梅說著,便向著灶房走去。
“我打樣后幫你一起做。”
安景走到門口,罕見的在晌午就將濟世堂的店門關了。
如今渝州城大部分醫館因為濟世堂的原因,都有著一定的‘促銷’,所以百姓去旁的醫館買藥也不吃虧。
對好木板之后,安景來到了灶房。
“我在切菜,你等我片刻。”
趙青梅手中拿著菜刀,只見其手腕轉,那砧板上的韭黃瞬息間就被切了數段。
“夫人,好刀法!”
安景看到這,忍不住贊嘆道。
趙青梅這刀工竟然如此練,這說明即使是以前在待閣閨中的時候也是經常下廚的了。
“能生巧罷了。”
趙青梅道。
“不用,這菜我也會燒,今天便讓你看看我的廚藝。”
安景說著走上前,來到了鐵鍋面前。
此刻蔬菜,食已經切好,只等待著翻炒即可。
趙青梅莞爾一笑,道:“那我就要看看你的手藝了。”
說著,拿起旁邊檀云用過的襜給安景系了上去。
“可惜,應該讓檀云在旁觀看的,說不定我還能指點指點。”
安景拿起鏟子,練的倒油,翻炒,加鹽,一邊還自語道:“可惜了,了許多調味料,要不然會更好吃.......”
趙青梅看著面前背影,眼中盡是。
那平淡的日子泛著,這才是最好的浪漫。
“好了好了。”
不多時,一清香飄逸而出。
韭黃蛋,酸辣白菜,土豆燒三個菜已經全部燒好了。
趙青梅將菜端上了桌子,隨后又抱著兩壇酒,安景迫不及待的從壁櫥中拿出兩個杯子。
“夫君,拿兩個大碗來。”
“大碗?這可是你說的哦。”
安景聽聞笑了笑,隨后轉放下杯子,拿著兩個大碗。
兩人坐到了桌子上。
“來,喝!”
趙青梅拿起酒壇給自己倒了滿滿兩碗,隨后單手端起,一飲而盡,角盡是笑意。
舉手投足之間,說不出的豪氣和灑。
“夫人豪氣”
安景眼中一亮,“若是你在江湖當中,必定是名震江湖的俠。”
說完,他也是一口將杯中酒水飲盡。
若是七個月后,地書提示消失,說不得可以將自己的鬼谷心法予夫人修煉,雖然現在修武已是晚了,但多有些保命手段也是好的。
“俠?哈哈哈!”
趙青梅聽聞,不大笑了一聲,隨后把碗放在桌子上,道:“我才不要做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