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時分。
周先明換了一嶄新的衫,出現在了藥館門口。
“李先生,勾欄聽曲去不取?”
“容我片刻,馬上去。”
半晌,李復舟笑呵呵的走了出來。
.......
第二日,同樣的時間。
“李先生,今天去不去。”
“馬上去。”
李復舟代了一聲,便匆匆出了門。
.......
第三日。
周先明站在門口還沒有說話。
“去。”
李復舟便拉著周先明的手臂向著遠走去。
安景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納悶道:“老周每天準時準點的打卡‘上鐘’,這可比他說書的時候還要準時和勤快。”
“他哪里來的銀子,真是奇了怪了?”
勾欄聽曲可是不便宜,尤其是周先明還去的是那種花魁坐臺的畫舫,那更是十分昂貴。
自己以前也常去,但是自己能夠‘借’到,難道周先明也能借?
安景越想越覺得奇怪。
檀云笑呵呵的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姑爺,你就別想這些了,可能是周先生什麼親戚死了,給他留下了一筆產呢。”
安景眉頭一揚,“有這等好事,他怎麼沒有請我們吃飯?”
檀云聽后沒好氣的道:“姑爺,如果他家里死了人,還要請我們吃飯?”
“那倒也是。”
安景看著兩人消失的背影,拿起桌子上的古籍繼續研究了起來。
菩提珠融化之后,安景的骨頭表面也徹底形了一道金的骨相,雖然只是半步金骨,但對于軀的提煉也遠超一般的一品的高手。
而且朱果和菩提珠余留下的元,雖然沒能讓他凝聚地花,但是也到達了人花巔峰,只差臨門一腳便可以凝聚地花。
人花屬,固培元,則人花生之,而地花屬氣,氣滿則溢,方能凝聚地花。
所以說,地花則需要常年累月的積累,或者是天材地寶的灌,而安景吸收了大量的元,已然到達了臨界點,而這臨界點也是最為繁瑣的一步。
古往今來多載,雖然一些上乘武學還屬于機,但一些破境的方法與技巧卻屬于公知。
武學書冊上有記載,但是同樣古本當中也有記載,一切都要看研究和頓悟。
看了片刻后,安景放下古籍,活了一下筋骨,隨后背著雙手來到了渝州河旁。
小黑仔看到安景走去,也是嗷嗚嗷嗚的跟了上來。
這時,他發現遠河中,有一個畫舫上掛著一個紅的燈籠。
這是穆曉云和他的約定,只要畫舫之上掛起了紅燈籠,就表明可以行事了。
“三甲這老小子終于肯辦事了。”
安景自語了一聲。
........
渝州河上,一艘掛著紅燈籠的畫舫正在隨波逐流。
蔣三甲換上了一黑白相間的道袍,盤坐在團之上,臉上沒有毫表,在他的面前放置著數十個疊在一起的甲。
除此之外,旁邊還有一個小火爐,火爐之中噴出黑紫的火焰。
這正是鬼谷門的甲神算,也是蔣三甲賴以名的絕學。
安景和穆曉云兩人分坐在兩側。
穆曉云眉頭始終鎖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而安景則是有些好奇的看著蔣三甲。
“我怎麼覺這頗有些玄門的味道?”
不論是蔣三甲的衫,還有眼前的甲紋路,都與大燕的玄門道家有著諸多相似。
“你說的沒錯。”
蔣三甲點了點頭,道:“其實在數千年前,鬼谷派和真一教乃是一家。”
“哦?”
安景倒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聞。
鬼谷派在江湖當中神異常,門人數極,雖然人數,但卻沒有人會小覷鬼谷派,而真一教那就更了不得了。
大燕國教,天下第一宗派。
真一教原本就勢力極大,而后幫助當今人皇發了政變之后,其聲威就更加龐大了,直接被命為當朝國教。
真一教在各道都有著屬于自己的教觀,可以說真正的遍布大燕各地,而江南道的教觀就在臨江城。
其門徒,林林總總在大燕總數已然超過了數十萬之多,一些世家與這顆大樹盤錯。
有人說,真一教便是大燕江湖的朝堂。
也有人說著天下有二主,一人是高座廟堂的人皇,還有一人就是威震天下,坐鎮真一山掌門蕭長青。
雖然說是坊間傳聞,市井訊息,但從中可見真一教影響之深。
安景倒是沒想到鬼谷派竟然和真一教有著一關系。
蔣三甲似笑非笑的看著安景,道:“不過真一教與我鬼谷派,倒是勢同水火,恩怨已久,周兄你學會了我鬼谷縱橫劍法,也算的上我鬼谷派記名弟子,日后可要小心一二才是。”
“這話是什麼意思!?”
安景眉頭一挑。
自己學會了鬼谷縱橫劍法,難道還招惹了這真一教了?
真一教那可是真正的龐然大,龍榜之上的高手更是過江之鯽,而且其教還有宗師坐鎮,宗門掌門更是公認的大燕第一人,大燕人皇的國師。
如果為了這鬼谷縱橫劍法,招惹到了這麼一尊龐然大,那安景怎麼想都覺得虧了。
蔣三甲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他的目看向了桌子上的甲。
“嗵!”
只見力運轉,旁邊的火爐便落到了桌子上,隨后其手指一彈,桌子上的甲也是飄了起來。
甲不斷旋轉,隨后圍繞火爐形一個圓弧。
而到甲的靠近,那火爐之上的黑紫火焰,變得更加旺盛起來,好似要把這甲都給熔煉了一般。
畫舫當中的溫度也是驟然上升。
約莫數十息之后,甲好似承不住熊熊火焰,出現了一道道裂痕,這些裂痕麻麻,釋放著一道道金的芒。
蔣三甲手指隨意一點,一枚甲應聲掉落在桌子上,而其余的甲則排一列,最后全部落到了桌子上。
這就是鬼谷天機?
安景看著桌子上那甲,紋路十分清晰,但卻大同小異,尋常人本就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蔣三甲手指一點,臉逐漸變得蒼白起來,只見食指和中指只見滲出紅的,緩緩滴落到了甲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