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而出道:棺材!
“算是答對了三分之一。”西裝大叔又說:棺材多,死尸就多。死尸多,戾氣就重。戾氣越重,梵衍那神樹就能長的越旺盛。
我回想起梵衍那神樹那數不盡的藤蔓,暗暗吃驚,這得多大的戾氣,才能催生出如此妖樹?
“大叔,那這樹種子,是上千年前,從西域帶過來的?”
西裝大叔說:我剛才已經說過這不是樹了。
我就納悶了,他自己都一口一個神樹,還說不是樹。
我沒吭聲,他繼續說:這不是樹,你可以把這梵衍那神樹理解為一種巫。
“這巫是怎麼制作的?”我心想,擇日不如撞日,就趁著今天,能掏多東西,就掏多東西。
西裝大叔忽然一怔,對我說:還有煙嗎?給我一支。
我倆一人叼上一支煙,他說:走在這棺材集的地方,最好還是點支煙。
我說這個我知道,小時候,晚上爺爺帶我出去捉知了,就是經常點著旱煙,但他不,就那麼一直點著。
西裝大叔了一口,嘆了口氣說:西域巫,向來詭異十足。這梵衍那神樹,便是其一,我剛才說它不是樹,正是因為它獨特的培養方法。
我不話,因為我知道西裝大叔從來不賣關子。
“知道梵衍那神樹的藤蔓為何能像活人的手臂一樣擺嗎?”西裝大叔問我。
我說我當然不知道了。同時我心里又加了一句,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干。
“相傳兩千多年前,梵衍那國發一場瘟疫,瘟疫所到之,可謂寸草不生。而沾染上這種瘟疫之人,并不會立即死去,只是上的會慢慢的腐爛,忍不了這種煎熬的,往往在腐爛的過程中自盡而亡,忍到最后的,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蛆蟲吃掉自己的軀。”
我覺上起了一層皮疙瘩,我了雙臂,說:別說這麼惡心的,你挑重點吧。
“后有高僧現,為拯救染瘟疫的眾生,毅然絕食,口服藥草,每日三餐皆以藥草為食,連服九天。隨后,在一座山崖下,盤坐化。在坐化的最后一刻,高僧與旁的一位小沙彌代了幾句話。”
我問:然后呢?
西裝大叔仍掉煙頭,說:高僧坐化后,尸一個月不腐,面容不改,眾生都以為神佛降世,遂來朝拜。在第二個月的第一天,有人發現高僧的臉面有些膨脹,以為高僧的尸就要腐化。
西裝大叔說的意思,我覺得應該是人死后,過幾天就會出現的巨人觀,全浮腫,就像沖氣的皮囊一樣。
可西裝大叔接下來的話,卻不是這麼個意思。他說:眾生以為高僧尸要腐化,就準備合力埋葬高僧,可守護在旁邊的小沙彌,不讓眾生如此作為,只是吩咐讓大家繼續等。當時沒人知道高僧究竟留下了什麼愿,小沙彌也不愿多說。
“又過了一天,高僧的腦袋上,裂開了一條隙。眾生大驚,不知何故,卻見小沙彌臉上平靜如水。第三日,高僧的頭頂上,那條裂越來越大,直到慢慢的鉆出了一黑的藤蔓。”
什麼?!
我瞪著眼珠子,忍不住大了一聲。
我瞬間覺得頭皮發,趕手去撓自己的頭頂,我幻想著一藤蔓,在我的大腦中生發芽,頂破我的頭蓋骨,慢慢的爬出來,這種畫面簡直渾發抖。
“不出半日,高僧的頭頂上,眼眶中,鼻孔中,里,耳朵里,全部鉆出了細細的黑藤蔓,這藤蔓,便是梵衍那神樹最初的形態了。”
我只覺得七竅發疼!
西裝大叔沒轉,不知道我的異狀,他接著說:由于高僧在圓寂坐化之前,曾大量服食藥草,這梵衍那神樹在高僧的生長迅速,僅僅三天功夫,便爬滿了整個山崖的崖壁。藤蔓攀附到巖壁上之后,吸收山石中的水分,而后往下滴。那些染了瘟疫的眾生,站在山崖下,張口接住藤蔓上滴下來的鮮,只要服下,病痛便可消散。
我驚訝道:這麼厲害?
“對,那藤蔓上流出來的鮮,傳聞正是高僧的鮮,是高僧舍己為人,用自己一生的修行以及命,來培養出這棵梵衍那神樹。當然,這梵衍那神樹最初的作用還是用來救人的,演變了千年之后,有些邪惡之輩,便利用巫大肆修改。我們所見到的這棵梵衍那神樹,已經不是最初的神樹了。”
西裝大叔說完,我長嘆一聲:怪不得它梵衍那神樹,此樹的祖先乃高僧用自己的培養出來的,其目的是為了拯救蒼生,也真能稱得上一句神樹了。只不過現在已經變了妖樹。
“神樹的最初功效被加以巫之后,大肆修改。但部分詭異的力量仍然存在,例如能夠再造!兩千年前的梵衍那神樹,能幫助在瘟疫中那些腐爛的人們長出新,也同樣能幫助我再造。”
我笑著打趣道:那我回去辭職算了,也不開公車了,以后這棵梵衍那神樹我承包了,誰缺胳膊斷,保證接好。
西裝大叔不茍言笑,他說:那是不可能的事,千年前的梵衍那神樹,是救治活人的。而我們所見到的這棵千余年后的梵衍那神樹,是用來殺人的。尤其是活人,一旦靠近,必死無疑。
他的這句話,又到了我的痛。
因為我們一行三人,一同來到龍虎山,一同進懸棺崖壁,在距離梵衍那神樹最近的地方,只有刀茹被攻擊了。這足以說明,在遇到梵衍那神樹之前,我的靈魂就已經被西裝大叔拿走了。
我想起了葛鈺對我告誡過的話,不讓我在金魚倒游時喝水,我做到了。
不讓我在染青云時吃蛇,仔細想想,我頂多算是嘗了一口,并沒有下咽。
葛鈺最后說,讓我進山之后,一定不能轉頭,可我這一次,真的失誤了,這是我的錯。
然后我在給刀茹剪指甲的時候,我的影子就已經沒有了,那是時候我就已經死了。接下來的事就是西裝大叔一人在演戲了。
刀茹死了,雖然我知道跟葛鈺沒有關系,但我心里仍然很痛。
就這麼說著走著,我們很快的走出了懸棺崖壁的山,外邊月明星稀,前兩天剛下過雨,空氣很新鮮。
我說:你要去哪?
西裝大叔不吭聲,轉頭四看,最后問我:你還記不記得咱們上山時候,路過的那條小溪?
我說記得大概方位,怎麼了?
“走,今晚就回去,這一次來龍虎山,還有一件大事要辦。”說完,西裝大叔就讓我在前邊帶路,尋找那條小溪。
我說:不行了,的走不了,先休息一下行不行?
西裝大叔沉思片刻,說:你等我一下。說罷,獨自一人,手持工兵鎬就鉆進了林之中。
我坐在山口,只覺眼淚都要掉下來,葛鈺一直幫我,一直告誡我,沒想到,我還是出了錯。
現在我算明白了,西裝大叔帶我來龍虎山,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取走我的靈魂,而葛鈺肯定知道他的想法,故然提醒我。現在想來,那條蛇可能就是西裝大叔故意抓來給我吃的。
等候了約有半個多小時,在我朦朦朧朧快要睡著的時候,西裝大叔拎著一只野兔走了回來,他出刀子,將那野兔開腸破肚,我倆在山中生起一堆火。
野兔架在火堆上烤的時候,他冷不丁的問了我一句:阿布,你被蟾蜍咬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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