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明顯猶豫了一下,有些不肯定地問道,“供奉大人已經睡下了?”
年的聲音帶著一不耐煩,在外人聽起來毫沒有破綻,“是的。”
“那……”男人很明顯猶豫了一下,還是壯著膽子說道,“開門,我必須請示供奉大人一下。”
弈點點頭,示意放人。
白臉年隨即拉開了門,男人瘦弱的軀像是游魚一樣了進來,“供奉……唔!”話音未落,他的便被年利索地捂住,一腳揣在膝蓋上將人跪了下來,跟著匕首已經送到了頸間,弈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年已經手了,嗤地一聲,噴濺而出。
那人連半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如同棉花袋子一般地倒了下去。
弈低聲道,“我沒要你殺他!”
白臉年有些茫然地抬頭,一臉不可置信,“不是你……比了這個手勢麼?”他又重復了一遍。
弈:……
“我是讓你打暈他!”
“……哦。”
看著兩尸,三個年陷了沉思,離赤道,“我聽聞他們這些人上帶著一種化尸,不如我去一些來?”
“好主意,”弈道,“你順便把其他人也引過來,這樣子所有人都知曉我們殺人了,一殺還殺了兩個。”
三個人再度陷沉思,屋彌漫著死寂的腥氣,居然沒有一個人對此此景到害怕,更多的是考慮接下來的生路如何安排,白臉年沉默了一陣子之后忽然間開口說道,“聽聞后山有個懸崖。”
“你要拋尸?”離赤道
,“拜托,這麼一個大活人……不對,死人,我們拖著出去,開什麼玩笑?”
弈微微嗔怒地看了離赤一眼,年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的不合時宜,悻悻地噤聲不語,不過離赤說的問題的確是問題,他們就算能將尸拖拖到懸崖下毀尸滅跡,路上怎麼保證無人察覺呢?
“若是殺呢?”弈忽然之間喃喃自語。
白臉年和離赤對一眼,兩個人皆是一怔。弈的腦海中那些零碎的線索迅速串聯起來,“這個男人如果想要靠蒙面人上位,但是一直未曾得逞,供奉想要栽培你我,他以生恨,所以暗算供奉……”
離赤打斷道,“這說不通啊,為何他恨的不是你們二人,想要殺得不是你們呢?”
的確,臨時倉促想到的計劃不可能全無疏,這個男人的手很顯然平平,連白臉年都能一擊得中,更不要說一個功高手供奉了,到時候追查下來,所有和供奉關系之人都要牽連。
沒有更多的時間給三個人猶豫了,他們只能鋌而走險地選擇白臉年所認定的最簡單暴也是最有效的辦法……“拋尸”。
主意既定,三個年立刻分頭行,一個出去探聽院其他人的靜,一個留下與弈共同收拾那個人的:幾件裳、一柄狹刀、一柄匕首、四五個小瓶、巾帕等雜。
這些都不重要,最引起弈注意的是一塊腰牌,應該代表著人的份。
供奉腰牌是一塊淡黃的雜玉,橢圓形,上面刻著一只
簡樸的鳥和一個“絕”字。
憑著這塊腰牌,恐怕在上下行走都能暢通無阻,而且能夠深更不為人知的地方,讓他清楚先才一直迷不解的事,比如說,這里究竟是什麼去?比如說,他們和山上的葬世宮究竟是什麼干系?
“你可以拿走,這是戰利品。”
白臉年很通達理,甚至毫沒有覬覦的意思,將匕首和小瓶塞到弈懷里,按照他們族中的傳統,死者的品全歸殺者所有。
弈搖搖頭,將腰牌塞到自己中,卷一團,其他的東西卻沒有,“我只要這一個,其他的太危險,還是不要留他的東西為好。”
“留在這里很危險,逃走就不危險了。”
白臉年的語氣很自信,似乎又已經有了計劃,這是他從沒提起過的,弈正想要詢問,離赤從外面回來了,沖兩人點點頭,表示外面一切正常,他們應該抬走尸了。
三人一起抬著尸,弈和離赤各抬一腳,白臉年抱著頭,輕手輕腳地向西門外的懸崖走去,那些雜就都堆在尸上面。
離赤早已打開院門,保證通行無阻。
弈最擔心的是他們三人半路上被什麼人發現,再次引發事端,不得不再度出手殺人,但是今晚運氣不錯,直到他們將尸抬到門外,也沒有守夜人現,懸崖旁邊是一絕壁,無需看守,在這里,他們暫時安全。
說到底,先才的暗殺行也算是耗盡了三個年的力,不過是因為況危急,在用最后的一點意念去支撐,離著崖邊
還有十幾步,謝奴已經有點支持不住,子不由自主地向下彎。
離赤與弈對視一眼,一起慢慢放下尸,他們倆也覺得疲力竭,剩下的這最后幾步,無論如何也走不下去。
尸背部沖上,尖刀還留在上,出的部分很,在月下幾乎看不到。
停下來休息是個錯誤,弈這樣想,他們應該盡快理掉尸,就在他要彎腰抬尸繼續最后一小段行程時,尸突然出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力道極大,像鐵箍一樣。
弈的從沸騰直接冷卻冰,在那一瞬間,他甚至會到了靈魂出竅的覺。
人沒死!
離赤和白臉年略微一愣,接著一起撲到韓世奇上,離赤狠狠地騎在人上,兩只手掐著人的脖子用力用力再用力,整張臉都因為突如其來的發力而顯得猙獰,白臉年則拔出尖刀,沒命地。
尸毫無反抗。
弈推開離赤,用力掰開箍住腳踝的手掌,將尸翻過來仔細觀察。這仍是一尸,只是角開始滲出跡,它為什麼會抓住兇手的腳踝,抓的時候是否起死回生,弈一點也看不出來。
他的魂魄已經回到,離開的那一小會它們好像得到了凈化,這時冷靜得像是驗尸的仵作。
弈探了探鼻息,又在口了一會,沉下臉,舒出一口氣來。
“真死了?”白臉年小聲問道,臉慘淡,比月還要白。
“嗯。”
三個人再也沒有力氣抬尸,于是一起推著它翻滾,走完最后
十幾步,將尸與雜都推下懸崖。
無論這個供奉是死是活,都不能再回來了。
“接下來怎麼辦?”
弈掉自己手上的跡,與其問“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其實他更想要知道的是白臉年的想法,看他迅速沉靜下來的臉,像是已經有了善后的計劃。
離赤手上沾滿了,神顯得既恐慌又暴躁,好像誰也不能惹他,一點就著似的,一雙眼睛游離著四下晃,很顯然被嚇得不輕。
“嗯?接下來?接下來我要逃,你和我一起走,還有他。”年指了指離赤,將這個人默認為自己同患難過的伙伴,“我們留在這里早晚是要死的,你們很清楚,所以,必須要走,愈快愈好!”
“逃?怎麼逃?”離赤似乎仍舊沒有完全回過神來,只能無意識地重復著年的話,他的思維還停留在方才人突然還魂的事上無法擺,五指虛張,仍舊保持著殺人的作,仿佛時刻預備著跳起來反擊。
白臉年深吸一口氣,平靜一下緒,臉看著好多了,“我們每一日上午不都有試煉麼?我可以先佯裝輸給你們,心存怨恨在接下來的時候找其中一個人報仇,課下的時候我們再打一場,你們想想,才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必然沒什麼力理睬這些斗,充其量只會讓我們在懸崖邊思過,這樣一來不就有了獨的機會?無論在哪里,只要能避開眾人,我們就能逃。”
這像是一個可行的計劃。
但弈還是搖頭,堅定說道。
“我和離赤不能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