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太殘酷了,甚至因為天氣炎熱,士兵傷后極易染,從而喪命,而公主天價賣給大食一批治傷口染的奇藥,又暗中了麻沸散的方子,能大大減傷兵死亡,這也就了大食的底氣。”
“大食忍耐吐蕃已久,見吐蕃竟與大唐惡,自是要趁火打劫。”
看著自己的娘子,他與有榮焉告訴李靜忠:“公主早料到了這些,因此除了主與大食國好,什麼也沒做,只賣了一批天價品藥,便引發了大食與吐蕃這場戰爭。”
只猜到了大概的李靜忠,聽駙馬如此仔細剖析,看李絮的眼神更是傾佩不已。
說是出使與大食國結,什麼也沒做,只讓大食國出天價買下了他們捎去的一批藥,功讓大食與吐蕃起了戰。
大食與吐蕃戰事一起,吐蕃還如何與大唐對抗,憂心腹背敵,只怕討好大唐還不來及。
“公主當真深謀遠慮,令奴才折服不已!”
李靜忠還有疑:“公主,若吐蕃回過神來,在貿易上拉攏大食,戰事是否會平息?”
“不會!”
李絮神莫測笑了笑:“大唐率使臣出使海外,有第一次,還會再有第二次,吐蕃若想做出讓步,你說我將治傷口染奇藥的配方賣給大食,大食國這個龐然大,是否會眼睜睜看著有了棉麻織的吐蕃崛起?”
李靜忠一時啞然!
他繼續好奇地追問:“正如公主所言,大食是龐然大,若他一口吃下吐蕃,對我天朝邊境有了威脅,又該如何?”
“吐蕃要是這麼弱不風,哪還有膽子挑釁我大唐?如今的吐蕃贊普野心昭昭,也的確有才干和謀略,這場戰事就算暫時平息,吐蕃和大食還會沖突不斷。”
李絮斷言:“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大唐這個漁翁趁機休養生息,看他們爭得頭破流,到時候吐蕃與大食相互傾軋掣肘,強盛的大唐還會懼怕其中一方嗎?”
“這就好比下棋,讓大食這枚棋子,牽制住吐蕃,大唐可安枕無憂,而我們要做的,是做那個縱棋子的人,利用貿易在其中發揮的作用制衡全局,因勢利導。”
為李靜忠解了,李絮看向街邊最大的一間首飾鋪子,提醒他:“以前在宮里,遙遙很喜歡揚州進貢的飾,咱們進去看看,你替遙遙挑幾樣東西。”
李靜忠臉有些不對了!
李臨淮趁機在他肩頭重重一拍:“與海盜對抗差點九死一生,連死都不怕,你還有什麼看不破的?”
李靜忠還是極力遮掩緒,表變幻莫測。
小世子看到他這副樣子有些害怕,朝他出小胖爪糯怯聲喊:“忠忠?”
小世子一雙眼睛清澈亮,像極了公主,對上稚子不摻雜一雜質的眼眸,李靜忠堅的心到底了些。
他應下:“那靜忠隨公主和駙馬進去逛逛……”
吐蕃表面上答應了大唐的勸退,實則奉違攻下律,著實將怒火中燒的玄宗給氣著了。
一直為邊境之事懸著心,吐蕃突然因為大食境退兵,沒有了后顧之憂,玄宗突然放松下來,夜竟做了一個噩夢。
他夢到了他的魚兒和十公主,早被吳嬪給害死了,夢到皇后因厭勝一事被打冷宮,聽到賜死王守一的消息,在冷宮沒有熬過去。
夢到自己將一腔意,全給了武充媛,甚至在皇后死后,不顧朝臣反對晉為惠妃,極盡寵。
然后武氏恃寵而,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與朝中大臣勾結,一心想扶持瑁兒上位。
甚至與朝臣合謀,害死了太子和他偏的五皇子八皇子。
做多了惡事,總歸要遭報應,武氏被惡鬼纏,終是香消玉殞。
而他像是中了蠱,還為武氏的死傷心絕,后宮佳麗三千,卻無一人能他的眼。
他滿心眼里思念武氏,哪怕高力士為他尋得了一才藝的江采萍宮,也無法安他心深的失落。
最終因為宮中舉辦的一場蹴鞠賽,他看中了兒媳楊玉環,聽從高力士的主意,讓其出家修道,然后三年后接進宮中賜為貴妃,極盡寵。
婉順,善解人意的楊氏,極其擅長編蹈,通曉音律,他將楊氏引為知己,不再勤于政事,整日陪編舞譜曲,過著極盡奢華醉生夢死的日子,甚至還肆意提拔的親眷為。
在他寵人重用相的揮霍下,強盛的大唐終于千瘡百孔,然后安史之發了。
他再也不是曾經那個英姿發的帝王,長期的酒生活讓他變得貪生怕死,甚至棄京城百姓于不顧,帶著楊氏逃往蜀中。
途經馬嵬驛時,士兵嘩變,他忍痛賜死了楊氏……
從噩夢中醒來,已是天曉,帝國夢碎的悲涼,卻久久在他心間揮之不去,那種靈魂深的落寞縈繞在心間。
聽到靜的高力士命太監宮揭開紗簾,見玄宗出了一冷汗,他關切道:“陛下怎麼了?”
“無妨,做了個噩夢!”
玄宗這些年,為了大唐兢兢業業,勤理朝政。
跟在他側多年的高力士,很心疼皇上,今日恰逢沐休之期,他琢磨著給皇上找樂子好好歇歇。
伺候完玄宗更,想著上次蹴鞠賽,皇上多看了楊氏幾眼。
高力士親自將擰得半干的帕子遞給玄宗,在一旁道:“這段時日因吐蕃進攻律一事,陛下甚是疲累,今日秋高氣爽,壽王妃為了中秋宴,要進宮幫著魚娘娘給梨園的姑娘們編舞,不如奴才陪皇上去梨園轉轉。”
若是沒有讓他臨其境的噩夢,高力士提起上次蹴鞠的壽王妃,玄宗倒是有興致去梨園逛逛,但夢中山河破碎的覺讓他太痛心了。
而這種看著大唐由盛轉衰的痛心,都是因為他醉心于酒音律而起,高力士突然提起壽王妃,玄宗看他的眼神就變了。
從來有個風吹草,先知先覺的高力士,這次顯然踢到了鐵板上。
玄宗落在他上的目夾雜著幾分凌厲,他慌了,私自揣測圣心,這是犯了皇上的忌諱。
高力士慌忙跪下:“奴才知錯了!”
玄宗將手上的帕子一扔,上著約的威,死死盯著搗頭如蒜的高力士。
“高公公這段日子累壞了,且歇幾天,讓楊思勖進宮來陪朕。”
皇上都已經賜了楊思勖出宮安晚年,突然惦念起楊公公,定是因為他進言之事惹惱了皇上。
高力士心中暗暗發苦,這會兒皇上正在氣頭上,他也不好求饒。
跪在地上的他,只得應下:“奴才遵命!”
“宮中樂坊不缺編舞之人,朕看壽王妃不必進宮了!”
玄宗丟下這句話,朝高力士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高公公倒退著離開時,伺候在殿外的小太監一臉喜進來稟報:“皇上,揚州大都督捎信來京城,公主航海歸來了,不日即將抵達。”
“什麼?朕的公主回來了?”
不知為什麼,雖他做的只是個噩夢,玄宗卻覺得夢里的一切像是臨其境,是真實的存在過。
隨著年歲增大,他近來頗有些力不從心,為李唐天下勞累這麼多年,如今的李唐繁華富庶,他漸漸開始生起了懈怠之心。
甚至覺得他為李唐天下的百姓創造了安樂平和的生活,也該為自己打算了,不想再抑克制自己。
但想到噩夢里大唐支離破碎,又想到因為的公主,夢里的場景皆沒有上演,玄宗皇帝覺得這是上天的警示,因此也極力遏制住了心的念。
因為在夢里失去過,醒來后他無比慶幸他的魚兒和公主都還活著,慶幸皇后這些年雖疾病纏,但因為后宮平和,還能支撐下去。
慶幸他的太子和五皇兒八皇兒還好好活著,他沒有犯下誅殺子嗣的過錯。
更慶幸大唐依然繁華富庶,李唐天下的百姓沒有因為安史之流離失所。
而帶來這一切的人,能給他警示的人,是他的十公主。
因為他的公主,大唐正朝著既定的軌道前行,沒有像夢里那樣偏航……
得知他日盼夜盼的公主,終于要回長安了,玄宗此時已是熱淚盈眶:“給朕備馬車,朕要即刻趕去接朕的公主……”
(全文完,番外即將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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