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以前的貨,是到了泉州后,有各地的商人前來購買,再販賣兜售。
林家主早有意改變這種方式,在各地建立林家的商行,將好不容易從海上得來的貨利益最大化,然后王元寶就給他搭了京城這條線,這是他求之不得的機會。
因此林鑾一來京城,趕到了元寶閣這場競寶,就出高價拍下一顆貓眼石,以示他的誠意。
李絮讓人將林鑾請到了元寶閣雅間,林鑾要見禮,李絮忙擺了擺手:“林家自東晉時,便以海上貿易為生,海上風險重重,林家卻能以此為生,因此家主是本公主一直欽佩的人,不必如此客氣。”
“更何況,林家從事海上貿易,家底厚,家主并不需要拍下剛剛那顆獅負。”
李絮十分謙虛有禮:“本公主還要謝家主,對今日競寶的支持。”
士農工商,雖說當今陛下十分重商,但商人的社會地位依然低下。
而眼前尊貴的十公主,對他一個商人,卻能如此謙遜,給予了足夠的尊重。
“草民的確是要支持公主航海一事,但拍下獅負,也并非故意討好公主,的確這種的獅負,草民自海上貿易以來不曾見過,想買回家中收藏。”
“還有就是,想借著拍下獅負,為公主和李將軍的航海事業盡一份力,畢竟海上多的颶風大浪,而公主為了大唐的富庶和強盛,有這等遠見和襟,令草民十分佩服。”
林鑾在李絮的示意下就座,神恭敬道:“從聽說皇上冊封李將軍為海外經略使,草民猜到公主和將軍航海,并非只是想進行海上貿易,還想代表大唐與沿海各國建,不知可有此事?”
果然不愧是以海上貿易為生的人,不讓朝廷撥款的舉措,便是不愿讓人將此次航海與天竺大食結盟一事上想,好打吐蕃一次措手不及。
不管是大唐的朝臣,還是剛離開長安的吐蕃使臣,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因為大唐若有心與大食天竺結盟,可以走陸地綢之路,并不用從海上繞行,所以沒有人想到,竟然舍近求遠,走這一局棋。
正因為出乎不意,才能讓吐蕃放松警惕,等覺不對勁時,為時已晚。
而這位泉州的家主林鑒,竟已經想到了這一層,果然是有遠見的人,航海還要仰仗此人后的世家,李絮于是點點頭。
“草民等這一天,等很久了!”
在李絮這兒得到確定的答案,林鑾激道:“草民背后的林家,雖積累了數朝航海經驗,但海上貿易艱難,雖我大唐強盛,威名傳遍四海八荒,但因為沒有大唐派出過使臣,又隔著山長水遠,因此不足以震懾沿海各國。”
“草民這個大唐商人,一樣在有些如強盜行徑般的土著手上吃過大虧。”
林鑾慷慨激昂道:“若李將軍和公主能代表朝廷出海,威懾四方,以后沒有敢欺我大唐商人者,草民為大唐子民,在進行海上貿易時,也能得到我泱泱大國的庇護。”
“我林家經營海上貿易多年,在當地雇過很多航海行家,且泉州當地還有造海船的經驗,草民會力所能及為公主和李將軍效力,只需要公主派一個信得過的人管事,跟草民一起同回泉州就好。”
林鑾不僅極有遠見,還是個爽快人。
跟聰明人講話,不用費什麼勁,李絮滿意的笑了:“等這些獅負拍賣掉,本公主也將航海經費籌措得差不多了,過些天一定挑個得力的人,跟林家主回泉州。”
“作為林家主對朝廷航海幫助的回報,本公主會在泉州設立的市舶司那兒,為林家爭取利益,林家想在京城建立商行,本公主也會讓王元寶,替林家挑選旺鋪,以及保證林家的買賣能在京城順利進行。”
林鑾兩眼放,覺得他親自來一趟長安,來對了!
得十公主一句承諾,林家就能進京城的買賣圈。
十公主是個聰慧的人,看似林家要投大量的人力力幫助公主航海,實則等于得到了在京城站穩腳跟的機會,以后也能得這位十公主的庇護。
兩人四目匯,達了某種協議。
直到這場拍賣會進行得差不多了,王元寶陪著李臨淮進來,寒暄幾句后,李絮將林家主到王元寶手上,讓他們繼續商談林家在京城做買賣的事兒。
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商人,用天價拍下一顆獅負的消息不脛而走,特別是當朝十公主還召見了他,更多的人開始猜測他的份。
然后,也給了人錯覺,以為只要出高價拍下元寶閣的珍品,便能得十公主召見。
因為憾沒有跟十公主搭上線的富商,聽說接下來還有公主府的藏品要拍賣,又開始訂接下來幾天的場券。
比起滯留在元寶閣不愿意離開的人,得了獅負的清皇子,在元寶閣門口扶著他的未婚妻楊玉環上了馬車。
恰好,李絮乘坐的馬車從元寶閣后巷轉出來,過車簾隙看到了他皇弟扶著楊玉環上馬車,重重嘆息了一聲。
見識了李絮遇到天大的事,也能理得游刃有余,竟然開始嘆氣了,李臨淮有些擔心。
“今日的競寶進行得很順利,不用朝廷撥款,造船和雇人行船一事的經費都能解決了,公主可是還有煩心之事?”
“自然是有的。”
李絮起了狹促的小心思,皺著眉頭看李臨淮:“大人,恐婚了!”
李臨淮被迎頭澆了一盆涼水。
他忐忑不安道:“公主是突然不想嫁給臣了嗎?”
“嗯,害怕親。”
看李臨淮臉冷下來,李絮上手俏皮捧上他的臉:“哎喲,瞧瞧咱們大人這副冷若冰霜的樣子,這是生氣啦?”
“呀,這張臉可真臭,快,笑一個。”
李絮將頭湊近他,睜著一雙澄澈亮的眼眸笑:“我很早就已經惦記大人了,終于將大人騙到手了,怎麼會突然不想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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