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不歡而散,人傾刻間走得。
歐北森森看一眼伍葦,道,“在這兒等著我,從現在起你歸我領導了。”
不敢,知道他總是要找算賬的。
諾大一間會議室,只剩下邱副總和。他坐在位置上,很閑的樣子,完全沒有被剛才那一仗影響到,反而略有興趣地看。他的視線掃過潔的臉,優的長頸項,筆秀氣的肩膀,最后落在因為慌害怕而起伏不定的口。
伍葦不喜歡這種被人直盯盯看,有些掩飾地低頭看落在地上的錄音筆,撿起來還給他,道,“邱總,剛才謝謝你。”
邱副總接了錄音筆,道,“你也是無妄之災。”
他把玩一下筆,道,“新來的?以前怎麼沒見過?什麼名字?伍葦是嗎?”
伍葦點頭,道,“邱總,我才來兩月,正在試用期。”
“別我邱總了,聽起來很老派,我明俊。”邱明俊很客氣道。
第一次認識的男人,怎麼可能馬上親到名字?
道,“邱總,你先走吧,我在這里等會兒。”
“等歐北?別等了,他不會來了。”邱明俊很稔道,“他呀,就是那個臭脾氣,發一陣瘋就好了。他讓你等就是氣話,等他和老徐吵完,再跟我爸吵完,什麼都忘了。”
伍葦不明所以,疑地看著他。
他笑道,“我爸就是他爸爸。”
“可你們這姓——”
一個姓歐,一個姓邱,怎麼會是一個爸爸?
“我跟我爸姓,他跟他媽姓。”
爸爸是同個爸爸,看來媽不一樣。是不是有錢人家都這樣三妻四妾,子孫滿堂?
伍葦和歐北這一年,謹守著王文遠給的幾個戒律條文,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管的不管,不該想的不想。除了知道他是個真.有錢人外,其它一無所知,偶爾好奇了在網上搜索他的名字也一無所獲,沒想到真相就這麼以遂不及防的架勢跳到面前來了。
可這個邱明俊也太奇怪了,居然對第一次見面的妹子就說這麼私的事?
有點尷尬地看他,卻見他還盯著的眼睛看。猛然反應過來,也算是個值夠格做人的貨,這家伙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深吸一口氣,淺淺地呼出來,道,“邱總,你看,不會真的要我——”吞吞吐吐,說不出副總倆字來。
“這個難說。二哥脾氣古怪,要怎麼樣就怎麼樣,爸爸要倔不過他也會答應的。”邱明俊嘆一口氣,“不說他了,你剛才嚇壞了吧?小姑娘家家,看著可憐,快出去休息休息。”
“不用了,不用了。”伍葦不敢不聽歐北的話,只求眼前這個礙事的人快走。
找個工作而已,居然鉆到歐北的老家來了。
邱明俊笑一笑,也不強求,低頭撿起丟在一邊的筆,在的速記本上寫下一串號碼,道,“這是我的私人號碼,有事可以聯系我,我會幫你的。記得,是任何事都可以。”
他將速記本推給,站起來,卻沒走。
有點不明所以,他再推了下本子,立刻反應過來,忙從本子上將號碼扯了下來。他這才滿意地笑了,轉走兩步,又回頭笑瞇瞇道,“對了,你的手機鈴聲真有意思,很有反抗神嘛。”
伍葦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得干笑兩聲。
人徹底走,伍葦整個人癱倒在座椅上。
明明是平凡無奇的一天,卻活得這麼波瀾壯闊。
出手機,咬牙切齒看著那個令出丑的未接電話,真想把來電人拖黑名單了事,可惜給十個膽子也不敢。調出手機網頁,輸公司名稱和邱明俊的名字,果然跳出來一大堆的新聞。在找工作的時候,稍微查了下這個公司的資料,知道大老板姓邱,記在名下的兒子有三個,但關于三個兒子的信息則見。關于邱明俊的新聞很,也只有零星幾個行業新聞上有一段短短的話,或者幾張模糊不清的照片。
唯一不確定的是歐北到底算不算在這三個兒子里面,而邱明俊的排行也就跟著不確定了。
不死心,又輸了歐北的名字。
過去兩百多天里,很多次在網絡上搜尋歐北的名字,一無所獲。原來以為自己伺候的是份神的權二代,直接神全部資料。可現在,一切明朗后再次查詢,照樣一無所獲,如此他真是個小咖,所以連邊角料的新聞也沒了。
不信狠,又把歐北的名字和私生子組合起來,還是沒有。
伍葦在會議室等了很久,歐北一直沒有來,這家伙不是忘記了,只是在懲罰而已。
剛才會議室里發生的事,外面肯定傳瘋了,所以沒又同事敢進來跟說話或者安。
直到快下班的時候,羅薇推門進來。
抬頭看,滿臉淚痕。一個人呆著胡思想,越想越傷心,忍不住哭了一會兒。
羅薇本來是想罵的,可見哭得這麼可憐,又有點同。走過來,莫能助道,“小伍,沒人能幫得了你。”
點頭,道,“羅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走路的時候低頭,誰知道會撞上他——”
“現在大家都知道太子爺只是隨便抓個人來當靶子,你是活該倒霉。”抹了手帕給眼淚,“都下班了,走了吧。”
“可是他讓我等著——”扭著手回答,其實是本不想回家。
想也不用想,那煞神肯定在家里等著收拾。而且,他沒說走,就不敢走。
“你還真是老實,現在這種七八糟的況還要等?”羅薇沒說出口的話是,大爺們想一出是一出,今天說的話明天就忘記了。以目前這個狀況看,伍葦只有當炮灰被犧牲掉,明天上班第一件事徐總就是開除。還在試用期,連基本的賠償都不會有。這就是現實,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每個人都只會關心自己的利益,才不會管別人的死活。
雖然之前羅薇懷疑是故意撞到太子爺懷里去抓機會的,可現在來看,又確實不是了。
伍葦這才站起來,了僵掉的雙,干凈臉,跟著羅薇走出去。
辦公樓果然已經空了大半,零星幾個同事給丟來同的目,但也是什麼都沒說。
低頭拿了自己的包包,跟著羅薇下樓,分開的時候,小心道,“羅姐,開會的時候有個邱明俊副總幫我說話。他是誰?怎麼也沒見過?”
羅薇笑一下,“他呀,老板的親兒子,只是在這邊掛了個副總的頭銜,平時不是坐班的,所以你沒見過他。只有像這樣開大會的時候,或者有比較重要的大案子才會來。”
哦,原來是這樣。
“老板有幾個兒子,今天發瘋那個歐怎麼算?”伍葦小心翼翼地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羅薇是公司的老員工,又在最八卦的行政部,作為主管,肯定知道這些私。
“你還沒嚇怕?還要問?”羅薇看著,“小伍啊,不是羅姐說你,你還是要走正道。”
伍葦脹紅了臉,道,“我只是好奇,想謝他一下。”
羅薇沒說話,半晌道,“邱明俊排行老三吧。那個歐,我也只是聽說過,大概是外面生的,應該是沒進排行。”
“排三?”伍葦有點激,渾發抖,指尖發冷。忍不住上前一步,追問道,“羅姐,你確定是排三嗎?”
太激,令羅薇懷疑,“你怎麼回事呢?”
伍葦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啞著嗓子道,“沒什麼,就是覺得這些有錢人真奇怪,明明家里有兒子了,還要在外面生。一個不夠了,還要兩三個,是不是浪費社會資源?”
“有錢人嘛,想法跟咱們肯定不一樣的。這麼大的家業,當然要兒子多多來繼承啦——”羅薇搖頭,“現在看來,還是大老婆生的兒子比較靠譜,外面小三的私生子總歸不怎麼樣。你看,再不懂事的富二代,也不會在開大會的時候隨便拉個小妹進去說什麼當副總,對不?這本就是在外面吃不嫌夠,還想回來砸鍋。老董事長要是能同意他這麼胡鬧,才真見鬼了。”
羅薇見還有點發呆,好心道,“明天要是人事的人找你談辭職的事,你就咬死了說自己沒錯。怎麼也要爭取幾個月的賠償,不能讓那些大爺隨隨便便玩一下就算,對不對?而且這事兒說出去多招同行恥笑?”
伍葦很想說歐北這人別的不算什麼,但說話算話這一條是做得很好的。
羅薇等的車來,先上車走掉。
伍葦站在公站臺前,看著川流不息的車和逐漸亮起來的霓虹,一切的付出都會有回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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