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伍葦著酸痛的腰,認命地站在復印機前完羅薇代的工作,幸好每個月只伺候大爺一天,不然的小命就要嗚呼了。
昨天的總經理會議不順利,會上幾個部門的經理為了各自的權益吵得不可開。所以,今天繼續。
行政部負責匯總昨天開會確定的事項資料,那麼多的專業和非專業的東西打印出來,得復印幾十份上去,等開會的時候人手一份重新研討。
“你怎麼無打采的?”羅薇急匆匆來搬已經影印好的部分,道,“作快點,時間要來不及了。”
伍葦忙站直了,道,“羅姐,你別忙了,我這邊馬上就好。弄好后,我直接全搬到會議室去分好。”
“那行。”羅薇風風火火走了。
全部影印好的資料足有三個掌豎立疊加那麼高,伍葦漢子了一把,一次搬了過去。羅薇正在給每個座位派發水和記錄用的紙筆,道,“聽說咱們總經理要退休了,這段時間正在幾個大區經理里接班人。上頭的意思是想要搞個空降的來,兩邊兒斗得厲害。這個會啊,一天兩天肯定開不好,咱們行政得起來,免得撞到那些大爺的炮口上。”
行政部是整個公司最苦的部門,既沒有業績說話,又不能真正管到其它部門的兵強將,只能作為幫大家打雜順便背黑鍋的存在。最坑爹的是不知道為什麼沒設行政經理,所以本沒人幫說話。羅薇說是行政主管,其實就是個小兵,每天都被呼來喚去,可憐得很。更可怕的是,行政部被塞滿了各個部門老大的關系戶,也招呼不那些小姐,只有朝著伍葦這個不怎麼吭聲的新人使勁。
“這次正式開大會,怎麼也要提意見設個行政經理了,不然真沒法活了。”羅薇抱怨著。
伍葦微微一笑,道,“羅姐,這個職位非你莫屬的。”
羅薇做出為難的樣子,但分明是開心的。也是,從主管升職到經理,地位不論,每個月實打實多兩千塊錢工資。在這公司里拼死拼活四五年,指就是升經理,如果這次再升不了,只有跳槽升職。伍葦雖然做了很久金雀,但也知道這只夠買一件的錢足夠普通人掙扎一段時間了。
搞定了會議室后,伍葦去衛生間洗手,眼角余瞥見部門大門外走來一群冠楚楚的人,其中有個很悉的影。心里一驚,難道自己昨天被歐北睡傻了,所以走到哪里都會出現他的幻影嗎?那大爺慣例是睡一天就走人,為什麼還會留在這兒?難道王文遠所謂不好的事,就是這個
更重要的是,他怎麼會來這個公司?當初找工作為了避開他,在網上苦苦搜尋他的資料,本就和這個不沾邊。如果他和這家公司有關系,難道千挑萬選進了人老巢?
“怎麼了?別擋路呀!”羅薇推。
回神,忙側到衛生間側把自己藏好,小聲道,“那邊來的是誰?怎麼沒見過?”
羅薇掃一眼,羨慕道,“帥吧?聽說是這次徐總極力想要爭取的對象,是個高富帥太子爺,等會好像還要在總經理會上發言。”
高富帥太子爺是沒錯,怎麼又徐總要討好的人了?
伍葦心里有點發,要是被正職的老板抓到自己兼職的現行怎麼好?上個月差點被抓現行用腰傷和我喜歡你敷衍過去了,昨天是他自己心好步計較。若是今天被抓,分明就是數罪并罰。他本來已經快要膩味自己了,還想著要翻盤,這下是死徹底。
羅薇見滿臉愁容,不管,自己先走出去了。
左右為難,憂愁了很久,最終決定還是請假溜班保平安。
手放下綁起來的半長頭發,遮擋兩側的臉頰,又解開了小外套的扣子,松松地遮擋腰線。剛開始的時候,歐北就喜歡的腰,說這一把細腰丟人堆里他也能找出來。簡單地偽裝完后,低頭走出去,想盡量不引人注意,卻兜頭撞上了人。
悉的香水味,悉的,悉的膛高度。
“公司的員工很熱啊,這麼主投懷送抱,我不接著好像很不禮貌。”歐北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來。
伍葦鵪鶉一樣不敢彈,心里苦,還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歐先生說笑了,都是些冒冒失失的家伙。”徐總客客氣氣道,“你是哪個部門的?快別擋路。”
忙退開,不敢抬頭,著嗓子輕聲道,“對不起。”
這下完蛋了,在老總面前出丑,怕是要提前結束試用期走人了。
“不用抱歉,我也不是吃什麼人的怪。”歐北接口道。
伍葦沒見過在工作場合的歐北,不知道他還這麼會說笑話。也不確認他到底有沒有認出來,但現在這個狀況他該不會發作吧?也就是說,至有一段時間用來想對策。
果然,老總引著他往前走,他也一副不計較的樣子跟著走了。低頭瞥過去,他并沒有回頭看。
等到一大波人走得干干凈凈,羅薇立刻沖上來,著嗓子道,“伍葦,你瘋了?沒長眼睛不看路嗎?”
“我真的沒看到,不是故意的。”忙分辨。
羅薇怎麼會相信,一把將拽到衛生間,“伍葦啊伍葦,你是我手下的人,讓我怎麼說你好?明明長得漂漂亮亮,為什麼要起歪心思?我說你怎麼特意問我那人是誰,原來想走捷徑?你今天撞這一下簡單,知不知道別人計較起來會怎麼說?知不知道多人要被你牽連?你不是正式員工,拍拍屁就走人了。別人呢?”
領導這是直接把當撈了。
雖然某種程度上的確算是,但是在工作場合故意這樣,也太低級了吧?可這事又沒法解釋,只能干道,“羅姐,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再蠢也知道不能這樣干啊?再說了,就是簡單撞了一下,你怎麼能想那麼多?”
“我相信你有什麼用?要老總相信——”羅薇急死了,“你看看你這頭發,服,還有站在人家面前小可憐的樣子。說不是勾引,誰信?”
羅薇也太能想了,腦子的裝的都是屎嗎?
可確實給被人帶了麻煩,只好老老實實道,“羅姐,都是我不好——”
沒等道歉完,伍葦的手機響了,還是特別為歐北準備的《國際歌》。這當口聽這個曲調,特諷刺。
閉了閉眼睛,真是夜路走多了撞到鬼,早知如此就該聽王文遠的勸告不上班了,至能保住金主。
現在這架勢,可能是要翻船了。
“羅姐,我先接電話。等接完電話,隨便你怎麼罵我都不吭聲。”
羅薇怒其不爭地看著,滿臉衰氣地走了。
左右看了看,鉆到衛生間外面的安全樓梯里,接通了電話。不敢吭聲,只聽著里面細微的電流聲。
“伍葦,你還能的呢。”歐北的聲音,還是帶著那種戲謔的味道。他顯然在一個安靜的地方打電話,周圍沒有人聲。
果然是被認出來了,該怎麼辦才好?
伍葦還記得半年前,陪他去一個溫泉山莊度假,他理一個公務電話。電話那頭一個男人在凄慘的嚎著求,絮絮叨叨了一刻鐘。他不如山,悠悠然對王文遠道,“這人太吵了,全是廢話沒重點。找人把他給起來,讓他一輩子都開不了口。”
他那種完全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態度,令畏懼到了骨子里。
“假裝不認識我呢?對了,我想想,是不是從上上個月開始就這樣了?”他不知道是生氣還是不生氣,冷靜異常,“寂寞?為了我不能招搖?喜歡我?”
一個個的詞向利箭一樣向,鮮四濺,無完。
只好安自己,他愿意跟自己計較那就是還沒到最悲慘的時候,還有機會的。可為什麼那麼想哭?
恨不得這是在家里,沖進去抱著他的大,求求老板原諒。
伍葦慌之間回不了話,又聽他道,“也行,既然你跑這里上班來了,那就來會議室吧。”
強行冷靜下來,“會議室?”
這是什麼節奏?
今天開的是總經理會,參會的全是經理級別以上的人,不過是一個在試用期的行政專員,怎麼去?昨天開會的氣氛就不好,今天只會更肅殺,平時客客氣氣的經理們為了保全自己和部門的利益各種不顧面。一個小跟班,去看大佬們打架?何苦?
“歐,對,對不起——”伍葦想哭,想說老板饒命,還沒那本事去參加高層會議。
“別給我來這套。”歐北的聲音很冷靜,似乎沒生氣的樣子。
可伍葦知道,越是冷靜越是危險。
既然事已經到這地步了,橫豎都是死,那就還是聽從金主的話好了。希他看在識趣的份上,原諒一回,不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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