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許家出來,葉九直接去了東坡酒樓。
于飛有點疑地問道:“我們不去找一下張久和蔡文華?”
如果早點離開許家裡,確實還有時間去張久店裡看一下的,起碼認一下人也好。
既然你要把這事當殺人案在查,難道不應該去見一見最要的當事人嗎?
葉九笑了笑,說道:“再說吧。”
是“再說吧”,而不是“明天再說”,這中間的區別,于飛可聽得出來。
照葉九這個意思,他短期竟然沒打算和張久見面。
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可是于飛也不好問。
原本是六點鐘的飯口,但五點四十左右,人員就到齊了。
葉九電話召集過來的。
東坡酒樓,聽上去十分的高大上,其實也只是一般化而已,消費也不是很高,派出所平時如果搞什麼聚餐,通常都是在這裡進行。
葉九囊中並不盈,請人吃飯,自然也不敢太過奢侈。
不過,姚佩芝已經明白表示,打算和蘇荔欣合作,開發一個跌打藥膏的新產品。
這個事已經著手開始進行了。
姚佩芝本並不經營藥廠,但並不妨礙和藥廠合作。
這年頭,只要你有錢有門路,就沒有什麼事是你幹不的。
等這個藥膏正式投生產,或許葉九哥真有機會變個“富二代”吧?
那可就爽歪歪了!葉九雖然並不特別錢,但也絕不討厭錢。
酒菜都是葉九自己點的,沒有問其他人的意見,可是大家卻發現,葉九點的菜很合口味,好像葉九對大夥的喜好十分了解。
聚餐的氣氛總來說,還算比較熱烈。
關鍵葉九酒量大,酒品也好。
在講究酒品看人品的地方,這就是優點。
通過這次聚餐,葉九算是開始正式融到刑警隊這個集之中去了。
至表面上看是如此。
不管怎麼說,上級領導已經任命葉九當這個隊長了,無論你心服不服氣,都只能接事實。
但還是有人趁著上廁所的機會問于飛:“飛哥,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從那嬉笑的神來看,顯然依舊覺得這個事很搞笑。
出人意料的是,于飛卻沒有馬上回答,反倒沉起來,稍頃才說道:“現在看來,事確實有點可疑……”“啊?”
問的那個人頓時就吃驚了。
“怎麼回事?”
“真有問題啊?”
于飛卻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儘管大家都是一個隊裡的兄弟,平時關係也不錯,但這個事既然有可能真的有問題,那就要注意保了,絕不能隨便泄出去。
在這個方面,于飛一直對自己要求很嚴。
聚完餐後,天漸漸黑了。
大家也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只有邱詩涵基本保持著清醒。
其實邱詩涵也喝了不啤的,只不過是孩子,別人太好灌的酒。
葉九整個臉都紅了。
“怎麼樣,還扛得住嗎?”
眼見葉九扶著椅子在犯愣怔,邱詩涵就問了一句。
“還行吧……”葉九嘿嘿一笑,舌頭有點大。
邱詩涵就搖搖頭,說道:“走吧,送你去宿舍。”
葉九擱在辦公室的簡單行李,邱詩涵已經給他帶過來了,當即一手提起揹包,一手攙著葉九,出了酒樓。
本來今晚上是邱詩涵值班,不過瞧葉九這個架勢,不把他送回去,他自己,怕是連路都不大會走了。
今天既然是他做東請大家吃飯,大家夥兒的火力自然也是集中在他上的,饒是葉九酒鍛鍊,也已經有了六七分醉意。
張小山也笑嘻嘻地過來幫忙,從邱詩涵手裡接過了葉九的行李。
說起來,這小子還是不夠機靈。
難道不應該是你扶著葉隊嗎?
怎麼說邱詩涵也是個孩子。
只不過,似乎沒人真把邱詩涵當孩子看,包括邱詩涵自己在。
派出所的宿舍,離這不遠。
都是租的房子。
一個已經搬遷的街道工廠的職工宿舍樓。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這種街道辦的集小工廠,是國不城市的一大特,主要是爲了安置城市待業青年和回城知青。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回城知青是社會治安最大最嚴重的不安定因素。
這些大齡青年回到城裡之後,沒有工作,沒有對象,滿懷怨氣,羣結隊在社會上胡混,各類刑事案件治安案件層出不窮。
直接引發了八三年第一次全國的嚴打行。
各個城市的領導層爲了穩定社會秩序,大力提倡創辦這種街道工廠,集所有制。
不管有沒有條件,都要想辦法搞起來,把這些無所事事的待業青年們安排進去,讓他們有個地方領工資,有個地方吃飯。
等改革開放浪逐漸席捲全國之後,這種先天不足的集小廠,命運可想而知。
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倒閉了。
集小廠的職工宿舍,條件如何,也可想而知。
基本上全都是筒子樓。
幸好不是最老式的那種,而是“半邊筒子樓”,也就是說,採程度比最老式的那種筒子樓要好一些,至打開房門就能看到藍天,而不是看到對面鄰居那張似乎永遠都板著的臉。
邱詩涵直接把葉九領到了三樓。
也不知管宿舍的後勤人員是有意還是無意,葉九的單宿舍,就安排在邱詩涵的隔壁。
邱詩涵在百花區有住房,和父母住在一起。
但平時多數時候,是住在宿舍的。
自然是爲著方便上下班了。
反正是單狗,又不要經常和對象卿卿我我。
只不過這種老式筒子樓是公用澡堂,也不知邱隊是怎麼克服的。
但似乎也沒人在意過這個問題。
在大夥眼裡,漢子這種生,可能是一個介乎於男人和人之間的“全新種”,對的別,大家都模糊了。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別歧視”。
邱詩涵掏出鑰匙,打開房門,大家一看屋子裡的況,都有點傻眼。
倒不是很,收拾得還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