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攤主確定花子和男人，還有孩子們都搬走了，葉九和邱詩涵也不會就此離去。

他們得去“花子”曾經住過的地方看看。

花子就住在攤主住所後邊的院子裡。

這種老式的街區，民居還是以院落的形式存在的，當然也有樓房，但一樣是老式的樓房，最多也就是三層，磚瓦結構。

在這裡，你不大可能看到鋼筋水泥結構的現代化樓房。

那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子，院門鎖。

是從外邊鎖住的，可見院子裡確實沒人居住。

邱詩涵問攤主：“大姐，這院子是你家的嗎？

你有沒有鑰匙？”

攤主連連搖頭，說道：“不是不是，不是我家的……我要是有這麼大個院子，我還用在外邊擺攤嗎？

租金就夠我吃的了……”語氣之中，頗爲豔羨。

其實這種老式院子，又不臨街，是做不了鋪面的，只能用作住宅，或者做倉庫。

惠民大市場很多店鋪老闆都在附近租了民房給員工居住，兼作倉庫使用。

租金肯定也不會太貴。

但在攤主眼裡，這就是“橫財”了。

“那你認識老闆嗎？

他是不是也住在這裡？”

“人家纔不住這裡呢！”

攤主撇撇，說道。

“人家兒子是市裡面的幹部，有的是錢，怎麼還會住在這種破爛地方？

早就搬到那些花園小區去了，福！只隔一段時間過來收租金就可以了……聽說在市裡面有好幾套房子，有的是錢……”邱詩涵點點頭，沒有再問，葉九已經掏出手機在打電話。

屋主直接在院門上寫了聯繫電話。

方便出租的。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接電話的是一位老年男子：“你是哪位？”

“請問你是曾先生嗎？

我們想要租你的房子……哪裡的房子？

就是在惠民市場這邊的……請問你可以馬上過來打開門讓我們看一下房子的況嗎？”

葉九並沒有表明自己的警察份。

他知道很多人不大願意和警察打道，怕麻煩。

你一跟他說是警察，他說不定就不來了，各種藉口。

果然，葉九一說要租房子，那邊馬上就答應趕過來。

在等待屋主到來的這段時間裡，葉九邱詩涵又和攤主聊了一陣，儘量多瞭解一些“花子”一家的信息。

“花子的男人，你見過嗎？

長什麼樣子的？”

葉九問道。

攤主搖搖頭，說道：“沒怎麼見過……就是見過一兩回吧……這個人經常不面的，也不怎麼和人打道。

只有花子喜歡打牌……”“那花子的那些小孩呢？

你見過嗎？”

“見過啊，不知爲什麼，三個小孩都是殘疾人，一個斷了腳，一個斷了手，還有一個是啞，哎呀，沒見過這麼可憐的小孩……花子還每天讓他們去討錢……”攤主邊說邊連連搖頭嘆息。

“那些孩子是個什麼況？

多大年紀，男孩孩？”

“一個孩，就是那個啞，大概十歲左右吧，除了不會說話，很懂事，晚上回家，要幫花子做很多家務事。

另外兩個是男孩，大的可能七八歲，小的就是六七歲的樣子，都穿得破破爛爛的，可憐得很。”

“那花子打多大的牌？”

邱詩涵口問道。

“和我們打的小，幾塊錢的麻將，不過也打大的，時不時會去正東街那邊的大槽子裡打牌，那可是厲害得很，聽說麻將打幾十塊錢的。”

攤主嘖嘖地說道。

2002年這個時間段，普通市民的麻將娛樂，也就是兩塊錢左右的水平，多也多不到五塊錢。

幾十塊錢的麻將，那絕對算得上是“聚賭”了。

所謂正東街的大槽子，葉九自然也是知道的。

在惠民派出所工作的時候，他不止一次去那邊抓過賭。

通常況下，收穫都很不錯。

抓賭抓嫖，一直都是派出所重要的創收來源。

正東街也在惠民派出所的轄區，離這邊剛好隔著整個惠民大市場，一個在西一個在東。

正東街賭風盛行，在整個百花區都算得是大名鼎鼎。

不人甚至“莫名前來”，在正東街的地下賭場，一擲千金，豪賭一番。

當然，和所有的地下賭場一樣，正東街的大槽子，也絕不是“奔”的，和權力人有著千萬縷的聯繫。

任何一個灰地帶的營生，想要生存下去，就不可能“奔”。

沒人罩著，分分鐘被人玩死。

玩死你的，不一定是警察，更多的黑手來自於你的“同行”，你邊那些看上去完全人畜無害的人，甚至有些人，你還把他當“朋友”。

只不過完全放任不管，肯定也是不行的。

正東街的槽子，名氣太大，大到任何權力機關都不可能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時不時去檢查一下，抓上一波毫無疑問是必須的。

該誰倒黴，那就要看了。

凡是靠山差一點的，都有可能“到”。

抓賭和抓嫖一樣，有很多的講究。

至於到底有些什麼講究，葉九自然不會說出來，每個派出所的人都不會說出來。

說了，就不靈了，財源就斷了。

不過，大致就是個活水養魚的意思……“去正東街打牌？

那麼有錢？”

邱詩涵蹙眉問道。

“是啊是啊，我也奇怪，能去正東街打牌，肯定很有錢，可是爲什麼還讓的小孩去當花子呢？”

攤主不住搖頭，表示難以索解。

葉九笑了笑，說道：“他們有錢到你想像不到的程度。”

這句話還真不是隨口講的，而是事實。

因爲案子不是平安警方破的，這個“好”，自然是落不到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永合同行“大發橫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