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你要查我們的戶口嗎?”
出面應對他的,依然還是葉九,臉上依舊是那種燦爛的笑容。
不得不說,這種笑容很容易迷人,村長一時之間就產生了某種錯覺,覺得自己對這一行人可能誤判了,那個穿短袖T恤,梳著大背頭的男子,倒是非常符合他心目中大幹部的形象,但眼前這個年輕人,那就太不像了。
這分明就是個在校學生。
“你們,你們是學校的人?”
村長疑地問道。
葉九笑得更沒心沒肺了。
這位村長同志的腦回路還真是新奇無比,一時三刻,就給他們置換了份。
柳主任那氣度,那言行舉止,說是高校的教授,也有很多人相信。
好吧,那就順著他思路來。
“是的是的,村長。
我們是高曉燕的同學,這幾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聽說高曉燕家裡比較困難,所以一起過來看看,準備給申請困難補助金。”
易紫兮急忙扭過頭去,手捂,拼命忍住笑。
也知道,調查是一個很嚴肅的行,不應該笑,但實在是忍不住了。
這個葉九,真的太能裝了。
看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差點連易紫兮自己都相信了,他們是靜江師範大學的學生和老師,到這裡來做家訪的。
雖然說,這個家訪的規格是有點高,來的人是有點多。
但想來這偏遠山村的一個村長,也未必就知道大學老師做家訪的標準流程吧?
學校領導對高曉燕家裡的況比較關心,多派幾個老師同學來看看怎麼啦?
村長眼珠子骨碌碌一轉,馬上說道:“好啊好啊,歡迎歡迎,來來來,屋裡坐屋裡坐!”
轉眼之間,他就變地主了。
高曉燕很不客氣地說道:“村長,我們學校的老師想要了解一下我家裡的況,你去忙你的吧,好不好?”
看得出來,高曉燕對這位村長的觀實在不太好。
不過這麼一說,肯定會立馬引起村長的懷疑,只是葉九已經來不及阻止他了。
村長眼珠子再次骨碌碌地一轉,他好像特別喜歡這個作,這種心不正的人,都有某種習慣的作,但也看得出來,此人的心不正於“初級階段”,真要是那些老巨猾之輩,是絕不會讓人輕易看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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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火候還差得遠。
“那好那好,你們先聊,我先回去了……”出人意料的是,村長居然並沒有繼續糾纏,很爽快地一口答應下來,並且說走就走,絕不含糊。
走的時候,還很洋氣地朝著“老師們”揮了揮手,說了聲“拜拜”,那臉上譏諷的笑容,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就好像他撿到什麼大便宜了一樣。
“哎呀,燕子你幹什麼?”
村長還沒走遠,高媽媽就著了急,跺著腳埋怨高曉燕,一臉的惶急。
“澤鬆,高澤鬆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他……哎呀……”看得出來,這位名“高澤鬆”的村長同志,在村民中的名聲,確實不怎麼樣。
就不知道他這個村民委員會主任,到底是怎麼選上去的。
估計用的手段不那麼正規。
現階段,很多農村村民委員會的選舉,確實存在著許多的問題。
不被選上去的人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個“村霸”。
“阿姨,不用怕他,我們是來了解況的。”
葉九連忙對高媽媽說道。
高曉燕曾經跟葉九談到過父母的況,應該是五十歲左右的年紀,可眼前這兩位,看上去實在不大像是五十歲的人,臉上壑縱橫,刻著深深的皺紋,臉黝黑,皮鬆弛,尤其是神狀態極差,滿臉愁苦,說是七十歲也有人信。
高媽媽是這樣,高爸爸也是這樣。
“不是啊,伢子,他很兇的,他,他等下就帶人過來抓人了……”高媽媽急的有點語無倫次了。
“抓人?
抓什麼人?”
柳主任終於親自開口了,雙眉微蹙,神十分凝重。
說實在的,到下邊各地市搞這樣的調查,柳主任也不是頭一回了,但剛一開始調查就遇到這種形,卻是不多見。
這還是在村裡呢。
要是去了煤礦,豈不是更加令人頭痛?
“抓燕子啊……他天天都來問燕子躲在哪裡……燕子燕子,這些天你沒躲在學校裡吧?
高澤鬆說你沒在學校裡……”高媽媽急急問道。
在大華機械廠的這些日子,高曉燕隔段時間也會給家裡打個電話的,給父母報一聲平安。
爲了不讓他們擔心,高曉燕一直都說自己是住在學校裡,還說學校裡很安全,一般人不敢去學校裡找的麻煩。
的父母對高校的況不瞭解,在他們想來,大學那是什麼地方?
肯定是很安全的了。
當然,高曉燕家裡沒有安裝電話,也更不可能用得起手機,高曉燕每次打電話回家,都是打到村裡小賣部,讓小賣部的人去家裡喊父母接電話。
相當的不方便。
“媽,你不要擔心,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高曉燕也沒說自己這些天住在哪裡,怕引起父母的誤會。
你說一個未婚姑娘家,這麼長時間住在別人家裡,算怎麼回事?
儘管葉九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都難得回家一趟,但又何必在這個事上給的父母多費口舌?
現在明顯也不是解釋這種事的時候。
“燕子燕子,我跟你說,那個事那個事我們不告了好嗎?
我們不告了……我們認命……你哥哥,你哥哥反正,反正已經死了……我們不告了……你可千萬不能再出事了,好嗎?
不能再出事了呀……”高媽媽幾乎是在哭著哀求了。
兒子已經死在井下了,兒已經是他們老兩口唯一的安,也是後半輩子唯一的依靠了。
高曉燕不能再出事。
高曉燕倘若再有個三長兩短,兩個老的指定活不下去了!“高媽媽,你不用怕。
我們是省裡來的幹部,我們就是來調查三坪煤礦井下事故的,有什麼況,你都可以向我們反應,我們一定給你主持公道!”
柳主任沉聲說道,語氣和神都十分嚴肅認真。
謝長就有點吃驚地著柳主任。
不是說調查嗎?
怎麼這位一開口就把自己份給端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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