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墨在看到站在院子外的謝蘇羨時,臉變得有些奇怪,微微偏頭,看向曲蓮:“大娘子呢?”
“秋蟬說有個鋪子的賬面有問題,大娘子去查賬了!”曲蓮輕聲說道,“府上除了姑娘也沒有主子了,所以秋蟬就將太子殿下帶過來了!”
“沒規矩,怎麼能帶太子殿下到后院來呢?”許清墨眉頭鎖。
“秋蟬姐姐怎麼可能會壞了規矩,實在是太子殿下的跟著來,我們又怎麼敢阻攔!”曲蓮低聲音說道。
許清墨聽這話立刻就明白了,謝蘇羨這一趟,原本就是沖著來的,見禮不過是個借口。
許清墨走到院門口的時候,謝蘇羨就那麼站在那里,他負手而立,正對著,初春的落在他的額角,熠熠生輝。
許清墨的腳步停頓了片刻,才抬步上前:“太子殿下!”
謝蘇羨見許清墨徐徐而來,腳步頗快,頭上的步搖微微搖晃,發出清脆的“叮咚”聲:“許姑娘!”
“太子殿下萬安!”許清墨在謝蘇羨面前停下腳步,欠請安。
謝蘇羨趕扶起許清墨:“免禮!”
許清墨看著他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低垂著的眼里出了幾分厭惡,隨后便趕起:“太子殿下怎麼來了?”
“前些日子侯夫人不是生病了,早些時候,父皇和母后就囑咐我來看看,但是府上一直大門閉,我便一直沒來!”謝蘇羨笑著說道,“近日見寧遠侯府上的大門打開了,便尋了空來看看!”
許清墨笑了笑:“讓太子殿下擔心了,我母親的病已經好了,今日正是不巧,鋪子上出了些事,母親去鋪子上了,不在府上。”
“正是不巧呢,我原本就要走的,卻瞧見的丫頭,火急火燎地帶著郎中往里走,一問才知道,原是你子不適,便跟來看看,你別怪罪他們!”謝蘇羨說話的時候,溫文爾雅,很是好聽。
正常人在這個時候,都會覺得許清墨斯文多禮,算得上一表人才,可只有許清墨知道,他這個人,不僅是,連帶著骨頭,都是漆黑的。
心里恨得吐,可是面上,許清墨還是得裝出一副尊重欽佩的模樣:“我自然不會怪罪他們!”
“你的子如何了,可是讓郎中細細地看了?”謝蘇羨看著許清墨,輕聲說道。
許清墨搖頭:“還不曾,不過,我只是因為吹了冷風,所以有些許的頭疼,是曲蓮太大驚小怪了,非要去請郎中!”
“若是不舒服就該好好的看看!”謝蘇羨忽然嚴肅,“孩子子弱,有些不舒服的便是該乘著看郎中的!”
謝蘇羨自然是不好進許清墨院子的,二人便在園子里的雨亭坐下,郎中則跟著到雨亭為許清墨把脈。
帕子輕輕的搭在許清墨的手腕上,郎中搭脈,細細地診脈,許久以后,開口問道:“姑娘可是夜里難眠?”
“還好!”許清墨淡淡地說道,“有時書看得晚,就不怎麼睡了!”
郎中微微皺眉:“姑娘思慮過多,夜里難眠也是常態!”
許清墨沒有回答。
又過了一會兒,郎中細細地看了看許清墨的臉,然后收回手:“姑娘的子倒也沒什麼大礙,只是這頭疼也并非是因為吹了風!”
“那我家姑娘怎麼好端端地會頭疼呢?”曲蓮趕問道。
“姑娘肝腎虛,多半思慮眠,夜里頭不睡,白天起不來,日子一久,難免頭疼!”郎中輕聲說道,“姑娘年紀輕輕,又是閨閣之,哪里有這樣多的煩心事呢?”
一旁的花楹看了一眼邊上的太子,趕說道:“我家姑娘好讀書,尤其是那些生難懂的兵書,政書,一看便不知道時辰!”
郎中點了點頭:“若是姑娘總是喜歡看這些書,那頭疼也是難免!只是夜里還是應當早些睡的,那些濃茶就不要喝了,濃茶提神,喝了茶更難眠,對子并無益!”
花楹連連點頭:“姑娘確實偏濃茶,茶水稍稍煮得淡了一些,都不愿意喝!”
“多吃些果茶,沒什麼事,睡前也可以喝一點果酒,夜里也好睡一些!”郎中一邊收起東西,一邊說道,“我就不開藥了,姑娘夜里早些睡,比吃什麼藥都管用!”
眼見郎中起,曲蓮趕上前:“辛苦您跑這一趟……”
曲蓮陪著郎中去結診費,花楹則繼續陪在許清墨邊:“姑娘夜里還是看些書才是,還是要早些睡!”
許清墨這個時候,除了點頭也沒有旁的法子,畢竟就花楹那個嘮叨的子,但凡不答應下來,能碎碎念好幾日。
“許姑娘竟然這麼喜歡看兵書,都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了?”謝蘇羨有些驚訝的說道,“那些書,若不是父皇要考校,我都不愿意多看!”
“倒也不是喜歡看,只是府上最多的就是這些書,話本什麼的,我也看,只是看得多了,覺著沒什麼意思!”許清墨輕聲說道,“讓太子殿下見笑了!”
謝蘇羨笑著搖了搖頭:“喜歡看書是好事,書中自有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是好事!”
許清墨笑了笑沒有說話。
就不喜歡看書這一點,謝蘇羨的確沒有撒謊,就讀書來說,謝蘇羨實在是不大好,學問一直都不如七皇子,只是因為他是太子,他需要讀書,需要這些東西來輔助他治理國家。
謝蘇羨讀書是因為他是太子,更因為是皇帝要求他讀書,而他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就是對皇帝話如命是從,所以書也是認真刻苦地讀了。
只是他讀那麼多書,都沒有拿來利國利民,反倒是將書上學的那些東西,全部變了他肚子的謀詭計,殘害所有對他有不滿的人!
想到這一點,許清墨的目就漸漸的變得森冷,低著頭,用這種方式掩蓋掉自己的目,避免謝蘇羨發現。
許清墨不說話以后,兩個人的氛圍變得尤其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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