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老兒想了想，繼續說：“不過這也并不全是天道的原因，如果被你強行改命的人，生前曾作惡多端，或者鑄過大錯者，在他本就既定的命運里，強加的壽命都是無效的。”

　“所以大人現在只需要知道，對方善惡與否，這樣就能找到原因了。”

　天地萬生靈皆有法則約束著，如果沒有法則，整個三界都會套。

　“他是萬人敬仰的明君，自小被他長姐養大，如今一功名，將來也會流芳百世，若是個惡人，又如何能治理好這偌大江山？”

　至從寄生在這里，接白婳的記憶開始，并沒有察覺到過明德帝的惡。

　但也清楚，這世上的任何事，都是有兩面的，人也一樣。

　有善，就必定有惡。

　你所認為的善，也許在別人眼神，就是惡。

　“大人所說的可是這大端朝的主人，明德帝？”

　城隍老兒的臉立馬就嚴肅了起來，他轉在自己懷里找著什麼，東西噼里啪啦掉落了一地。

　白婳眼皮子一抖，就在等得快沒有脾氣的時候，城隍老兒突然轉過來，攤開掌心。

　掌心里是一顆白的珠子，和白婳手里那顆很像。

　手里的珠子是褚玉瑤怨氣執念所化，那他手里的珠子又是誰的怨氣執念，和明德帝又有什麼關系？

　“這珠子的主人，是小老兒當年在外游歷之時，遇見的一位將軍。”

　城隍老兒看著手里的珠子，想到當年的事，似乎都還有幾分可惜悲嘆。

　“他曾經百戰，建功立業無數，一生為主披荊斬棘，是個不可多得的忠勇之士，不過很可惜，小老兒遇見他的時候，他已經是一縷游魂了。”

　白婳拿過他手中的珠子，手冰涼，表面還有一層淺薄的幽包裹著，不知為何，竟然覺得這珠子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覺。

　不過這種覺，是從這上傳達出來的。

　“大人知道，這世上橫死冤死之人，嚨間都會有一口氣，這口氣若是無法消散，就無法步回。”

　“這珠子的主人，溫仲瑾。”

　溫仲瑾？

　剎那間，心口忽然傳來一陣麻麻的刺痛，那刺痛深四肢百骸。

　記得，白婳的生父，便做溫仲瑾。

　可他分明是戰死的，怎麼可能是橫死的？

　“你是說，溫仲瑾的死，也跟明德帝有關？”

　這聽上去多都有些離譜。

　“大人現在是這的宿主，這珠子理當給大人，至于個中緣由，恐怕也只得靠大人自己去找了。”

　他知道的事也不多。

　只是當年在遇見溫仲瑾時，知曉了一些事，他即便是被萬箭穿心，手中也依舊握著大端的旌旗。

　“我知道了，這珠子我就收下了。”

　眼看著白婳要走，城隍老兒連忙住了，一臉的諂討好，了手說：“大人，明日就是一月一次的河神祭祀了，那個……”

　白婳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本郡主知道，不用你來提醒我，既然答應了你，我就不會食言。”

　城隍老兒兩眼放，對著白婳一陣點頭哈腰：“謝謝大人！您可真是這世上最好最善良最漂亮的神仙了！”

　呵呵，這馬屁拍得差點兒就信了。

　雖然知道自己長得很好看，但絕對和善良沒有半錢的關系。

　經過一日的發酵，河神褚玉瑤的故事已經深人心了，不管這個故事的真假，但自古以來負心薄幸之人從來不缺。

　多的卻是一往深最后卻慘遭渣男拋棄的人。

　也許是引起了不姑娘們的共，紛紛開始罵著那負心漢。

　白婳等了一個上午都不見蕭君策回來，坐在窗前無聊地撐著下，看著外頭的鳥兒停在翠竹上，得那翠竹彎了腰。

　楊凌雪捧著一些東西過來，遠遠的就看見那呆坐在窗邊百無聊賴的人兒。

　一素凈的裳，出一截兒白皙的脖頸來，幾縷發散落在前，楊凌雪趕收回目。

　“郡主，您要的東西已經找到了。”推開門走進來。

　“郡主？”

　見沒有反應，楊凌雪便將東西放在一旁，轉過來的時候，白婳不知何時出現在后。

　嚇了一跳，近距離地欣賞了一番白婳的貌，一顆心頓時如擂鼓般砰砰跳著。

　隨后佯裝鎮定地轉翻著剛拿過來的東西，語氣還帶著一抖。

　“郡主要找的人，正是這澧洲城的孟員外，他用了一百兩銀子買了那村婦的兒，代替他的兒，那李員外還有個兒子，名喚孟祁，這兩日河神的事兒都傳開了，好像只有孟家格外的安靜，甚至還燒毀了所有的河神畫像，并不許府中下人談及河神所有事。”

　一字一句地說著，最后一幅，是孟祁的畫像。

　白婳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沒有說話，楊凌雪深吸一口氣，問道：“郡主是要知道孟家兒，還是孟家爺？”

　“這孟家是褚玉瑤那郎的后人。”

　楊凌雪一驚：“郡主如何得知？”

　下意識地問出口，隨后又反應過來白婳非常人，能夠知道褚玉瑤的故事，就必然知道那負心漢的份。

　“天地循環，生靈回，這是法則，當年他考上狀元，娶了家子，又害死褚玉瑤，四散播河神謠言，此后卻平步青云，前程錦繡，更是兒孫繞膝，安晚年。”

　眼眸微瞇，這樣的人，竟然還能擁有這麼完的結局，還真是不公平啊。

　“是啊，都說惡有惡報，善有善報，如今孟員外一家，在這澧洲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大戶，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孟院外的兒要被獻祭給河神，即便是梁換柱，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畢竟平民百姓是本斗不過富貴人家的。”

　況且這里還相護，城主想要在澧洲立足，就必須討好這些有錢人。

　“不過我聽說那孟家兒自小就惡疾纏，孟員外常年四求醫無果，就算不被獻祭，估著也是活不了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