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放心,晚輩一定會努力修煉的!”
柳淮需一臉的堅定,一雙眼睛更是閃閃發,宛如眼前的人,就是他崇拜的信仰所在。
白婳這廂剛打發了柳淮需,正要去找蕭君策,正逢遇見老皇帝邊的阮公公,他們如今都是一布裝扮。
沒了宮廷的繁復華麗,但生得白面無須,倒也不難被看出來。
“郡主可是讓老奴一通好找啊。”公公微微氣,了額頭上的汗水,子微屈。
“公公找我有事?”
“不是老奴,是陛下。”
老皇帝住的地方是一個單獨三進三出的院子,雖小,但假山園林應有盡有,幾個門旁還有人時刻把守著,生面孔本就不得進其中。
“老爺,郡主來了。”
出門在外,難不保周圍就被安了眼線,所以需得時時小心謹慎。
明德帝已經等候多時了,他坐在團上,手里捧著一本經書,他神安靜祥和,沒了紫金九龍冠的加持,此時的他看上去,也不過就是尋常百姓而已。
“陛下。”
“舅舅吧。”
明德帝眼眸未抬,繼續看著手中的經書,白婳在他對面的團上盤坐下。
“舅舅尋婳婳前來,所為何事?”
他放下手中經書,抬頭靜靜地看著面前的人兒,和母親很像,以前只是形似而神不似,如今神形皆和當年的長公主一般無二。
他看著白婳良久,屋子里也是靜悄悄的,如同金的薄紗一樣,溫地落在上。
“婳婳許久不來找我,可是還在怨恨舅舅?”
白婳愕然,隨后釋然一笑,對老皇帝說道:“婳婳此生能得舅舅疼,已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那日況危急,若是換我,也會是舅舅那般做法。”
“畢竟一個人的命再重要,也比不得一船人的命。”
白婳眼眸微垂,默默掩下眸子里的暗芒。
不知旁人是如何看待的,但他是皇帝,即便在天下人的面前給足了白婳所有的疼,可有些時候,利益便是利益。
皇室的親,從來都是和利益掛鉤的。
雖說不怎麼了解人世間的,但三界之中,有些事,也大差不差。
“婳婳能這般理解,我心里便好多了,只是此次澧洲之行,我這子只怕是熬不住了。”
他神也越發的頹喪了起來,似乎已經走向了油盡燈枯。
明明面紅潤,明明已經為他改了十年的壽命,可現在卻看不到他那旺盛的生命力。
這又是為何?
且即便那日是為了那一船人的命,可事后老皇帝并沒有派人來尋找白婳的下落。
不是不知道,只是懶得在乎罷了,畢竟不是真正的白婳。
“舅舅乃真龍天子,自有紫微星照拂,既然是一代明君,就注定不會那麼早隕落。”
這話也只是在安老皇帝罷了,至于老皇帝為何生命衰竭,還需得查看了卷才能知曉。
“舅舅并非在意自己到底能夠活多久,我已經活得夠久了,我只是擔心,若我死后,我的婳婳該怎麼辦,你自小便沒了父親母親,小時候我對你更是諸多虧欠。”
“若這一次我折在這澧洲,你就把我的尸骨帶回去,燒灰,灑在皇城,我留了一道詔,就在明德殿,總有一天你會知道那詔上是什麼。”
老皇帝語重心長的說著,他像是在代自己的后事一樣,事無巨細地都告訴了白婳。
詔是歷代皇帝,在知自己命不久矣之后才會留下來的一道圣旨。
作為詔,除了皇帝邊的親信,便無人知曉。
可如今他卻將詔告訴了白婳,難道是他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嗎?
白婳眉心擰,雖說太子不靠譜,但好歹還有一個白無燼,那廝表面吊兒郎當,實則也是個城府極深之人。
這皇家養大的孩子,又有幾個是單純無害的?
“舅舅此言,可是察覺到了什麼危險,您為何不告訴婳婳,也許婳婳可以幫到你。”
他是一代明君,若是薨逝在澧洲,皇城群龍無首,這天下只怕是要了。
京城里是一個白戰野,就足夠讓人頭疼的了。
可惜抓不到他的錯,他做事小心謹慎,從不出毫破綻來,便是也有些無從下手。
“婳婳有這份心,我就已經滿足了。”
他微笑著看向白婳,眼里深藏著愧疚和歉意。
老皇帝并非沒有察覺,也許是自己年輕的時候做的錯事太多,自從那日在船上,聽到蕭君策所言之后,他便連夜噩夢。
夢里溫仲瑾帶著曾經為他戰死的無數亡魂來向他索命。
這些亡魂,都曾為了他披荊斬棘,浴戰,可他卻因為一個私心,讓他們全軍覆沒,一個活口都沒能留下。
他手上的鮮已經染了太多,背負罪孽的人,沒有資格長命百歲,能活到今日,他已經滿足了。
夢里,長姐總是站在窗口微笑地看著他。
他已白發蒼蒼,而卻華發依舊,不改當年,他知道,是長姐來接他去團聚了。
他也很想念長姐,只要能和長姐在一起,他也算死而無憾了吧。
如今最讓他放心不下的,不是大端朝的江山,而是孤一人的白婳,過往虧欠的,希能在他死后,全都彌補回去。
如果不是因為他,婳婳也不會為沒有父母的孩子,更不會變得癡傻。
明明可以為這大端朝最快樂最幸福的郡主,是他親手毀了那孩子的一切,讓飽折磨。
他看向白婳的目,越發的復雜愧疚了起來,最后竟然紅了眼眶。
明德帝握著白婳的手,那雙蒼老的手,也曾叱咤風云指點江山,如今只是溫地的臉頰。
“婳婳,舅舅對不起你,希未來有一天,你不會恨舅舅。”
恨他毀了原本幸福的家,將推上那風口浪尖兒的位置。
他也曾找過凈慈法師解,法師說,種何種因,便結何種果,若是懺悔有用,這世上便不會有那麼的恩怨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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