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相像的兩人!
楚玨這邊正癡癡地著船頂上的人,那渾難以掩飾的冷煞之氣,像是從地獄里鉆出來的修羅,殺人不眨眼。
楊顯沖進屋子里,行尸已經將整個屋子都占據了,他第一時間看向柜子,但柜子已經被打開了,里面空空如也,本就沒有楊凌雪的半點兒影。
他看見了地上楊凌雪的一只鞋子,熱猛地就涌上腦門兒。
楚玨在外面只聽見楊顯一聲悲愴的嘶吼。
“凌雪!”
完了!
楊顯該不會為了救他,把楊凌雪獨自一人放在了屋子里吧?
剛剛那麼多行尸沖了進去,那楊凌雪一個弱子,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現在……
現在不會已經被行尸給吃掉了吧!
想著白天打撈起來的那些半截尸,再想想楊凌雪那滴滴的模樣,他心里忽然就很愧疚。
如果不是為了他,楊凌雪也不至于遇難啊。
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也跟著沖了進去,拉著楊顯的手就往外跑。
說:“楊顯,你別沖,人死不能復生。”
“滾!”
楊顯用力地推開他,雙眼發紅,現在整個船都已經被行尸占據了,水底下還不知道有多,如果他們不能撐到明天早上,就只能代在這里了。
“要不……要不咱們去找惠安郡主吧,一定會給楊姑娘報仇雪恨的!”
他想著楊凌雪既然都已經死了,那就讓白婳把這些東西都給殺干凈了,這樣一來,也算是報仇了。
但楊顯兒就不想理會他,整個人都殺紅了眼。
侍衛一路護送著老皇帝前往船舫最下層,這船還有個地下室,通常是用來存放資和兵的,但現在卻為了他們避難的地方。
老皇帝在眾人的保護下,一路從房間里撤退出來,回頭時看見了船上的白婳。
只一眼,剎那間卻好像在上看見了長公主的影。
曾經何時,阿姐也這般教過他箭,又狠又準,他還是時,便將活人綁在他面前做靶。
不論他怎麼求饒,阿姐都不會應允。
說:“他本就是十惡不赦之人,你殺了一個,還有會第二個!”
殺人是他學的第一門課程。
可最后,那種手段他卻用在了長公主上。
“陛下,您別看了,太傅大人會保護好郡主殿下的!”
他們催促著老皇帝往地下室走,再晚一步,只怕那些東西就都要跟過來了!
但很顯然,它們已經發現了,它們的目標似乎就是殺死這船上的每一個活人,卻都十分巧妙地避開了白婳。
似乎它們兒就看不見白婳的存在。
越來越多的行尸涌上船來,很快船的重量都承不住了,船只撐開雙翼,可偏偏這時候是逆風的,速度本就無法提上去。
廝殺聲越來越激烈,它們作和嗅覺都十分靈敏,即便是藏了起來,也會被它們找到。
唯一的辦法,只有將它們殺干凈。
“郡主,快躲去第二層,那里它們進不去的!”
這船上的人都快死得差不多了,柳淮需對著白婳一陣大喊,他們現在只能棄船保命。
這船的構造十分妙,就算船毀了,第二層的地下室也能單獨分離出來,且封十分良好,水是無法滲進去的。
所以現在還活著的人只要進去了,就一定能夠躲過這一劫。
白婳站在船頂,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在另一頭,蕭君策手中長劍寒芒畢現,生生地為老皇帝殺出一條道路來。
“你要是怕死,就自己躲進去。”
從上面跳下來,穩穩地落在甲板上,那些行尸見了,就跟見了瘟神似的,躲得老遠。
柳淮需角一,訕訕地說道:“貧道忘了,郡主是位大能者,這些邪祟,自然傷不了郡主,那貧道就先告辭了。”
說完之后,柳淮需跑得比兔子還快,一溜煙兒就沒了。
白婳:“……”
這小道士還真是貪生怕死呢。
不過看來這些東西很喜歡在晚上出沒,白天鬧了那麼一出,風平浪靜后,它們還一直依附在船底下。
白天眾目睽睽之下,當然不好使用法,可現在看來,若不將它們殺個干凈。
他們就別想平安離開這片水域。
這是鬼屬,水也同屬。
在這里,它們如魚得水,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和蕭君策在船上,行尸們找不到活人的氣息,便將目標放在了白婳和蕭君策上。
白婳丟了手中的箭,眉眼冷冽如冰。
眼神張狂蔑視,掌心金齊聚,一個暴擊甩出,無數行尸被炸飛,但與此同時,船也被炸開一個大來。
江水立馬滲進來,白婳甩了甩手,連忙后退,眉心蹙。
怎麼就忘了,這船兒就承不住一個暴擊,要是再甩一個暴擊出去,這船大概就要廢了。
麻麻的行尸包裹了整個船,在這樣下去,這船遲早要翻。
還有他……
回頭看向蕭君策,那個凡人……也會死的吧。
凡人之軀,如何能承得住邪祟侵蝕。
所有人都進了第二層,唯獨他還沒進去,留在上面和白婳一起殺這些惡心的東西,他們帶來的侍衛也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都派去保護明德帝了。
空氣中漂浮著一悉的腥味兒了,那些原本包圍著白婳的行尸,忽然就全部朝著蕭君策沖了過去了。
“蕭君策!”一聲厲喝,他在倉促間回頭,卻忽略了后鋪天蓋地的行尸。
尖利發黑的指甲抓破了他的衫,鮮滴江水,瞬息間彌散開來,呼吸一滯。
看著那不停翻滾的滔滔江水,心中一陣震。
他的對于這些東西來說,是絕無僅有的味,那江河底下,還藏著比這些行尸更可怕的東西,一旦嗅到了他的氣……
他不能死!
他這輩子才剛剛開始,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白婳的手里!
幾乎用了最快的速度沖過去,一掌掀飛他邊所有的行尸,行尸在強大的氣流中化作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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