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走吧，莫要再來看長歌了，等將軍離開后，便是低賤如泥的軍了。”

　心已經死了。

　這種痛徹心扉的覺真是讓人生不如死，也許……當初的白婳就是這種覺吧。

　長歌也終于明白了為什麼白婳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殺死直接報仇雪恨，因為要的，就是自己現在這個樣子。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長歌，你別這樣……”他說：“我也很想救你，可我現在沒了兵權，連長槍都握不住了，對不起，我……”

　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長歌轉過不再看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忍不住心。

　明白，這個男人的心其實在很早以前就已經變了。

　所以現在又何必裝出這個樣子給看呢。

　果然，男人啊，都是這世上最可恨的東西，自認為付出了一顆真心，可到底輸得一塌糊涂。

　“我是害死你母親的人，將軍應當恨我，完長歌從今日起，就已經和周將軍沒有任何關系了。”

　要死了。

　以前的種種不甘和怨恨，都已經被磨平了。

　也總算明白了，白婳到底有多可怕。

　一步一步，將人心算計得那麼好。

　從一開始，和將軍就已經落白婳設好的陷阱里了，只是他們都太自以為是了，覺得無非就是仗著蕭君策和皇帝陛下罷了。

　但其實若是沒有他們，白婳照樣能讓生不如死。

　“長歌，我會想辦法救你的，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為軍的！”

　周易安真誠地保證著。

　他知道這是皇帝給他的警告，為從犯的陳益民被抄家滅門，而主犯的長歌只是被流放充當軍，這就是陛下在他臉上狠狠打下的掌。

　就是要讓他心里明白，和皇家作對的下場。

　等到長歌轉時，詔獄里已經沒有了周易安的影。

　將軍會救嗎？

　長歌也不知道，但將軍說了，那就一定會救的吧，不知道自己是該期待還是擔憂，若是失敗，那將軍的下場會是什麼，長歌想都不敢想。

　除了詔獄大門，南桑就在外頭候著。

　見他出來，南桑笑著說：“遵照約定，完氏獄，的婢便會無罪釋放。”

　獄卒們將阿貍帶出來，上也照樣沒好到哪兒去。

　“周將軍！”阿貍一看見周易安，就立馬撲了過去，子在忍不住的抖。

　南桑眼里閃過一譏諷鄙夷，這種男人，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吧。

　馬車上，阿貍似乎嚇得不輕，一直蜷在周易安懷里瑟瑟發抖，周易安神沉，始終一聲不吭。

　阿貍說：“周將軍別擔心，小姐不會知道我還活著的。”

　那砒霜的確是阿貍去買的，然而卻是周易安讓去的。

　哪怕心里對長歌還有丁點兒的不舍，可只要一想到解決了長歌，拔除了陛下的眼中釘中刺，那麼往后他做事就不需要再畏手畏腳的了。

　他冷漠地將阿貍推開，冷笑道：“你有膽陷害你的主子，誰能保證以后你不會陷害我？”

　阿貍愣住，隨后卻一改剛剛弱可憐的樣子，靠在馬車上，輕笑道：“是啊，比起周將軍來，阿貍這都是輕的了，畢竟一個是自己的生母親，一個是自己當初許下諾言的人，這兩個曾經對將軍最重要的人，都死在了將軍手里。”

　“放眼整個大周，又有誰比得上將軍的心狠手辣呢？”

　恐怕長歌到死都不會知道，周易安會害死自己的母親吧，還一同將給送進了詔獄里。

　到底是所有人都小看了周易安，這般深沉的心機，又狠辣無比，怎會是個泛泛之輩。

　阿貍話音剛落，脖子上便驟然一，而后對上他那雙被寒霜侵蝕了的雙眼。

　他鷙地對阿貍說：“不要以為你抓住了我的把柄，我就拿你沒辦法，你現在還是戴罪之，把你放出來，是我去向蕭君策談的條件！”

　“一旦我想殺你，你便無可逃！”

　阿貍驚恐地看著眼前的男人，等他一松手，阿貍大口大口地息著。

　這個男人……遠比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郡主您瞧，阿貍就在那輛馬車里。”

　街道上，東籬撐著傘，目不屑地看著他們的馬車前往將軍府的方向。

　白婳冷哼一聲道：“他以為自己這點兒手段能瞞天過海？”

　從他來國公府求著自己去將軍府的時候，白婳就早有察覺了。

　不過順水推舟罷了，現在的周易安，大概還以為自己才是那個最大的贏家吧。

　“咱們接下來要怎麼做？”東籬問。

　“且等著吧，接下來不會太平的。”長歌要被流放，是完洪那邊蕭君策就防不勝防了，要是再來一個周易安，只怕他會應接不暇的。

　徐蘭芝已經涼了，雖說生前的確是沒做過啥好事，還對原主非打即罵。

　所以白婳決定把給赤烏吃了。

　赤烏還嫌棄太老塞牙不好消化。

　“瞧，就是那個人，可狠了！”

　“咱們周邊的伙伴都被吃得差不多了，以后瞧見，可要躲得遠遠兒的，千萬別被給看見了！”

　正逢周易安的馬車從面前經過，簾子微微掀開一個角。

　二人的目在空氣中匯，殷紅的角勾起一抹輕笑，輕，不知道說了什麼，聲音很小，東籬沒聽得真切。

　然而馬車里的人卻立馬臉沉，雙拳握。

　“都議論夠了？”

　白婳回頭，瞧見那躲在涼的幾個小鬼。

　“咦？那個人怎麼朝這邊看過來了？該不會是聽見咱們說話了吧！”

　“怎麼可能，又不是千里眼順風耳，咱們這兒離還遠著哩……”

　頭頂上籠罩下來一塊兒巨大的影，小鬼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小鬼抬頭，瞧見那張致堪比羅剎的臉，發出一陣驚恐刺耳的尖聲。

　“啊！鬼啊——”

　白婳：“……”

　東籬了四周：“鬼？那里有鬼呢，鬼在哪里？”

　白婳腳踢了踢，只見那幾只小鬼可憐兮兮的在一起，是明的氣團，不拉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