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于我,便如同那些金玉錢財般,不值一提罷了,百年過后,不過一抔黃土,金骷髏而已。”
他輕描淡寫地說著,角噙著幾分清淺的笑意。
白婳聽得心頭一跳,還真是不能讓這個男人說這些話,從他里說出來,無端地撥心弦,耳子一陣發熱。
“大千世界,林林總總,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怪力鬼神魑魅魍魎……更是數不勝數,總之以后你離顧明玉遠些……”
“婳婳是在擔心他會傷害我?”
白婳呼吸一滯,將手里的東西放下,神也變得冷淡。
外頭的風吹拂著院子里玉蘭樹的枝椏,再過些日子,這玉蘭樹就要開花了。
斑駁的影落在地上,細碎燦爛。
抿沒有出聲,只是看向院子外的玉蘭樹。
他隨著白婳目看去,問:“你們口中轉世之人,澹臺策,可是我?你心中所恨之人,也是我,對嗎?”
這段時間,他腦子里時常會有一些黑團團糟糟的影像,想要看清,卻什麼也抓不住。
白婳手,指腹落在他的眉骨上,一路向下,細細描繪。
指尖冰涼,像是怎麼都捂不暖一樣。
片刻手,收回手轉背對著他說:“你是你,他是他。”
“那……婳婳還恨我嗎?”
“不恨。”
回答得干凈利落,沒有片刻猶豫。
一直以來都是想太多了,以前澹臺策所求,不就是生生世世都和捆綁在一起嗎,所以就可以不擇手段,機關算盡。
不應該把澹臺策和蕭君策混淆在一起,即便是同一個靈魂,也能擁有兩個不同的人格和秉。
若是自己將對澹臺策的恨意帶給了他,對于蕭君策來說未免有些不公平,畢竟他現在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凡人。
對于這個回答,蕭君策很愕然。
隨后卻是釋然地笑了起來,他站在側,映著窗外的景,好得像是一幅絕畫作般。
“謝謝你,婳婳。”
“謝你沒有把我當另外一個人,不論是還是恨,我都不希我在你心里只是另外一個人,一個替。”
他垂著那雙墨的眸子,影下顯得極其瑰麗,輕揚的笑容在旭日春風下徐徐而來,流心間。
白婳瞇了瞇眼睛,是不是對這個男人說太多了?
以至于他現在對自己的定位不是很清楚。
“即便如此,你也休想我會你。”這個詞對來說太過于奢侈。
不想,不沾,不。
“你不恨我就好。”他像是狠狠地松了口氣,就像是卸下了心里頭的一塊兒千斤重石那般。
“郡主,該用膳了。”東籬在院子外頭喊著。
他們新買回來的幾個婢子婆子都很不錯,手腳麻利,廚藝也不錯,做的飯菜都很符合白婳的胃口。
主要是這幾個人在院子里頭也清凈,了些原來在將軍府時,那些人看白婳異樣的目。
這都得益于東籬的調教。
那小瞎子端著飯碗坐在門檻出,似乎察覺到里頭有人出來,臉轉了過來。
蕭君策看過去,淡淡道:“這眼睛雖然瞎了,聽覺倒也靈敏,若非自小練武,怕是沒有這般反應。”
“他是個天煞孤星,誰親近克誰。”白婳瞥了一眼說道。
“那你還養著。”
白婳翻了個白眼:“本郡主百毒不侵。”
“那倒也是。”他想著這世上還有什麼能夠克制白婳的東西。
徒手滅二百鬼魂,還能火燒旱魃,如此之人豈會懼怕一個天煞孤星?
“周、周將軍您怎麼來了?”
就在二人討論小瞎子的時候,國公府門口就已經來了個不速之客。
二人回頭,就見周易安正往里頭走來。
東籬臉不太好,說道:“如今我家郡主已經和周將軍沒了關系,您還來這里作甚?”
找的嗎?
周易安的目停留在白婳上,直接無視了一旁的蕭君策。
他淡淡地說:“便是簽了休書也還可以做朋友,又并非是什麼仇深似海的仇人,本將軍時便十分仰慕國公爺,如今來看看國公爺的孤又有何不可,難道郡主如今還不許客人來訪了嗎?”
客人?
白婳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有臉自稱自己是客人的。
“東籬,去取一塊兒木牌來,寫上周易安與狗,不得,掛在府門外示眾!”
“是,奴婢這就去!”東籬對周易安可沒什麼好印象,以前就總是欺負郡主,如今也該到郡主以牙還牙了。
“婳婳,我當真只是來看看你的,看你過得舒心,我也就放心了。”
周易安微微一笑,倒是顯得自己有幾分凄涼。
活像白婳才是那負心人似的。
他看見這院子里做了個秋千架,還多了個瞎子,蒙上眼睛后的小瞎子,那張臉看起來其實并不太難看,反而還有幾分清秀。
“離開你后,婳婳自然過得好,周將軍看也看了,煩請自便。”他自然而然地拉著白婳的手往里頭走去。
周易安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目森然,離開他的這段時間,應該經常和蕭太傅在一起吧。
別院失火的那兩天,和蕭君策在一起,會不會已經發生了某種不可描述的關系?
只要一想到白婳在他下承歡,他就嫉妒地發狂。
哪怕是自己得不到,也迫切地想要毀掉!
“已經晌午了,我既然來了,婳婳便留我在府里用一頓飯吧。”他看著白婳冷漠的臉,苦笑道:“難道我連這個資格都沒有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
“我與你夫妻一場不過是逢場作戲,你不我,我也不你,又何來恩?”白婳皺眉厭惡無比的看著他。
眸子里的厭煩嫌惡就好似那利箭以破空之勢刺在他心頭上,震之余,還痛不能自已。
“婳婳,我……”他滿眼苦。
“既然周將軍想要留下來吃頓飯,那便當是吃一頓散伙飯也好。”蕭君策拂了拂角,笑著牽手。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周將軍如今回頭了,看上去倒也有幾分可憐。”他覆在白婳耳邊輕語。
“他在府外養著長歌,又來本郡主這里裝深,太傅若是覺得他可憐,不如去開導開導他?”
二人那挨著小聲私語的模樣更是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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