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能醒過來，但的確是察覺到了人，而且覺他在房間里呆了很久。

　赤烏雖說修為不，也絕不會差到連有人進來了都不知道的地步。

　所以……是太過于敏了嗎？

　東籬算好時間進來伺候洗漱，即便睡了那麼久，可還是有些怏怏的，似提不起神來。

　“郡主可聽說了，太子妃薨了。”

　“我知道。”昨日在街上就聽說了，況且這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并不覺得有什麼詫異的。

　只是時間比想象中的還要快。

　“蕭太傅派人圍了太子府，沒查出個什麼，只聽說是太子妃子底子差，染了風寒瘧疾，況惡化，連許大夫都未能救回來。”

　東籬覺得有些可惜，見過那太子妃，的確是個很好的人，只是命太短，年紀輕輕就死了，也沒能留下個一兒半的。

　“許卿去救的？”白婳有些驚訝，看來白戰野準備得很齊全，找到的醫也許無法讓人信服。

　但許卿不一樣，他是京城里的名醫，年時便聲名大噪，更是老皇帝的用醫者，他都沒有辦法，旁人自然就更沒有法子了。

　如此一來也就不會有人對太子妃的死多加揣測懷疑。

　“是啊，許大夫都救不回來，便是來了大羅神仙也沒用了。”

　東籬也十分嘆，好像這一條命說沒就沒了。

　“只是現在太子妃位置空懸，恐怕這京城又要掀起一陣狂了。”

　以前太子妃便是京城里可不可即的人兒才，常年穩居第一，從沒敗過，現在這第一人兒沒了，別家的貴肯定會蠢蠢的。

　那可是太子妃啊，未來的大端朝皇后！

　哪個人不想一輩子都榮寵無限，亦或是不想為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

　“所以，翰林院閣老對太子已經沒用了，他需得重新一個太子妃，就等著那些姑娘們主送上門呢，越是位高權重家的兒，就越是想要往上爬，誰爬得最靠前，誰就是下一個太子妃。”

　白婳著就鏡子里人兒，東籬的手很巧，遠山一樣的眉下是一雙充斥著冰霜的眸子。

　東籬說：“郡主是覺得太子妃的死有蹊蹺嗎，可不是連許大夫都說了，是太子妃自己……”

　東籬的聲音就戛然而止，忽然瘋狂地反應過來，也許這一切就是有人故意而為之的。

　白婳微微勾：“看來你變聰明了不。”

　但東籬卻覺得背脊一陣發涼，隨后又覺得悲哀了起來。

　苦笑一聲說：“郡主以前也癡，最終卻落得個被人欺騙利用的下場，那太子妃何嘗不是個妙人兒，不也死了？”

　“所以奴婢覺得，人大可不必將一顆心全都放在男人上，即便深不倦，卻也要始終保持著對人心的警惕。”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對方的心里在想什麼。

　“那你呢？”白婳問東籬。

　東籬手掌托著的發細細地梳理著，說：“奴婢直到現在的郡主肯定不是以前的郡主了，但至活了奴婢心中的郡主模樣，奴婢這條命都是郡主的，哪怕郡主要奴婢去殺人放火，奴婢又怎會推拒呢？”

　以前是茫然懵懂了些，可后來心里卻跟明鏡兒似的。

　什麼掉下懸崖遇到了老神仙這種幌子，從來都是只有話本子里才有的故事。

　白婳忽然測測地笑了起來，像是蛇蝎人一般，險邪惡。

　“你就不怕我是了你家郡主皮套在自己上的妖魔鬼怪麼？”

　這大清早的說這話，的確是有夠嚇人的。

　但東籬只是笑著搖了搖頭說：“哪怕郡主現在是骷髏，奴婢也不會畏懼半分。”

　有些人的命是天定的，如果那時候郡主已經死了，那麼現在眼前的這個郡主就一定是來復仇的。

　郡主若泉下有知，也一定會很開心吧，的靈魂也能得到安息。

　“你可真是個傻丫頭，本郡主可比那些骷髏頭可怕多了。”

　骷髏頭是什麼東西？那分明就是以前閑來無事用來打水漂的小玩意兒。

　冥川里的水常年無波，偏生喜歡在冥川里掀起一陣狂風波瀾。

　世人喜歡把冥川做奈何橋、往生橋等，那冥川里所承載的，便是千萬年來所有前往回往生之人的執念。

　也曾在冥川上徘徊了數百年的，被扔進冥川之中遭惡鬼啃噬，最終才練就了那鋼鐵一樣冷的心。

　“您昨晚每次吃東西，肯定壞了，郡主快些吃點兒東西吧。”

　最近天氣都很好，東籬是沒辦法出門的，即便出門帶著油紙傘，也不能保證不會被灼燒，況且路人也總會投來異樣的目。

　短時間，東籬還沒辦法承那種目。

　的確是壞了，但看到桌上端上來的食卻又沒多大的胃口，最后也只匆匆吃了兩口罷了。

　東籬提議說：“咱們還是買些奴仆進來吧，奴婢平日里有太是不能出去做活的，娘又要照看著小爺，郡主邊還是得要個己人才行。”

　若是郡主要出門，不能陪著，東籬還是很不放心的。

　“你看著辦吧，我困乏得厲害，先去睡了。”

　又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東籬說：“只怕今日郡主是不能懶了，太子妃薨逝，按理咱們都是要去吊唁祭拜的。”

　一國太子妃薨逝，這是何等大事，雖比不上國喪，但太子乃儲君，已與國喪無異了。

　白婳皺眉，明顯是倦怠得很不想去。

　“不能推了。”

　東籬站在門口著外頭的天，聞言說：“不能，郡主，這是禮數，國公爺生前最重禮數了。”

　聽著東籬又要念叨許多，白婳匆忙擺了手：“你別說了，本郡主去總行了吧。”

　只要白戰野不作妖，就能忍他一時半會兒的，也不去管他做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畢竟不是圣母。

　更不是掌管人間界正義善惡的神，只管生死。

　只要這世間平衡，就能做個高枕無憂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