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婳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淡淡道:“坐下來一起吃吧。”
“奴婢不敢!”長歌假意惶恐地后退了幾步,心中卻在猜測白婳的意圖,這個人從來都沒安什麼好心。
“多謝郡主,奴婢還不。”東籬笑著過來給布菜,又拿了些腌菜過來解膩,大早上的吃這麼油膩,還真是為難了。
長歌臉上劃過一抹難堪,尤其是白婳那若有若無的眼神從臉上掃過時,更讓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
“雖說膩了些,可是這烏湯最是能補氣的,還有這參,也是極品呢,郡主可得多吃些。”
這烏湯里頭用料足,蓮子紅棗,薏米百合,還有一些中藥混在一起,更是滋補了。
但沒什麼胃口,匆匆吃了兩口,夾了些腌蘿卜在里,酸甜脆辣,十分爽口,沒忍住多吃了幾個,長歌站在一旁看著。
“都端下去倒了喂狗吧,本郡主吃不下了。”
白婳嫌棄地將湯推到一旁,東籬沒有作,而是將目看向了長歌,面不悅地說:“郡主讓你做事,你是沒長耳朵麼?”
長歌連忙恭敬地將湯端過去了,臨走之前看了一眼白婳的柜說:“今日太不錯,上回你有些裳還是潤的,今兒可以曬曬,免得回發霉了,倒也可惜了這些裳。”
東籬進去檢查了番,果真是有些潤。
“奴婢抱出去曬曬吧。”反正現在太還沒曬到院子里頭來,下午些等到太落山時再收裳也不遲。
一邊在外邊曬服,一邊說:“那烏湯是頂好的,二夫人本就不是什麼好人,您還故意把那湯給。”
白婳知道了好幾頓了,將軍府里的人,大多都是惡腸子,大家當奴才當習慣了,有朝一日忽然把那高高在上吆五喝六的主子拉下了神壇。
誰又不想上去踩上一腳?
“郡主這般慈悲心腸,可不會對您心懷恩。”
東籬很是不滿,那樣的人,直接死好了,干嘛還要把那上好的湯給?
白婳卻是譏諷一笑,慈悲心腸?
又不是菩薩圣母,哪兒來的慈悲心腸?
“東籬,你還是太單純了,看不懂人心之間的算計。”
東籬還是沒懂,索也就不問了。
長歌已經得前后背了,以前在掖庭再怎麼苦都好歹能填飽肚子,找了個平時沒什麼人來的雜間,小心翼翼地將湯放在上面,鮮。
狠了,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便開始大快朵頤了起來,香混著皮油滋滋的味道,頓時讓食指大。
“喲,我說這賤蹄子哪兒去了呢,原來是躲在這里吃好吃的去了。”
里的還沒吞腹中,雜房的門便被人一腳踹開,領頭的婆子臉上兇橫飛,一雙銅鈴大的眼睛憤怒地瞪著正在啃的長歌。
“一個賤奴,哪兒來這麼好的吃食,這烏湯可是老夫人專門燉給郡主吃的,怎麼會你這里,該不會是來的吧?”
婆子后領著幾個實丫鬟,似有備而來。
長歌慌忙放下手中,說:“我沒有,這是郡主不吃賞賜給我的!”
雖然白婳說的是倒給狗吃,可這麼好的東西怎麼能浪費了。
“郡主賞賜的?”婆子冷笑道:“那你倒去問問郡主,真假與否,如若不是,那你就是的,一個賤奴,敢在將軍府東西,真是不知死活!”
婆子面目猙獰,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又強力壯,還是個練家子。
幾個婢子沖過去直接打翻了桌上的湯,湯濺落在上,油膩膩的一片黏在子上,狼狽不已。
“可別忘了,你是個殺人犯,郡主沒有對你報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還會賞賜吃的給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你這樣的人,留在將軍府就是個禍害,要我是你,早就自己找個地方死去了!”
“真可憐,以前吃的可都是山珍海味,現在卻吃別人都不要的東西,還完家的嫡呢,實際上卻連條狗都不如吧!”
們嘲笑的聲音瘋狂地鉆進長歌的耳朵里,剎那間腦海里便多了一道陌生又悉的聲音。
“殺了!殺了們便不會有人對你這般冷嘲熱諷了!”
“你是高高在上的嫡,將來還會是尊貴的長公主,你完一族都將在歷史上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你生來便是尊貴的,又豈能讓這些卑賤的人踩在你的頭上作,好長歌,殺了們就沒人敢對你這般了!”
無數嘈雜的聲音織在腦海里,有辱罵聲,嘲諷譏笑聲,也有那蠱的聲音。
雙眼忽然失去了焦距,茫然而又無措,臉上卻浮現了恨意,上纏繞著幾許詭異的黑氣,一瞬間,屋子里的婆子婢們都嚇壞了。
東籬剛曬完服就發現將軍府上空的黑氣,被開了天眼,自然能看到這些。
“郡主,那團黑氣是什麼?”
回頭卻發現白婳只是安靜的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似乎并沒有聽到東籬的話,躡手躡腳的上前,替取了薄毯子蓋在上。
東籬不知道的是,有時候一個人的和貪足以毀滅整個王朝。
再堅固的城墻也難以抵擋住人心的猖狂。
長歌再一次了殺念,這一次的殺心比任何一次的都要重,上的殺戮之氣已經無法被人忽視了,同樣發現的還有白澤。
如此強烈的怨念殺意,對于白婳來說,是絕對滋補的存在。
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冤種竟然淪為了白婳攝取營養的皿。
“這是怎麼了?”婢子們看著已經失去神志的長歌,后背一陣發涼,下意識的就想要走,后的門卻砰的一聲關上了。
想到長歌昨兒殺人的景象,便是一陣肝膽裂,屋子里慘連連,周易安猛地一腳踹開房門,眼疾手快的奪下手中的木筷子。
筷子的尖端正滴著,他猛然對上長歌那雙紅的眸子,頓覺遍生寒。
“長歌,你清醒一點!”
地上的婆子蜷了一團,即便是用盡全力捂著脖子,也無法阻擋向外噴濺的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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