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讓你外甥每日來我這兒一趟,一鍋魚頭煲我給兩塊錢的工錢。”一鍋可盛十海碗,一碗六,十碗六塊,除去兩塊錢工錢,怎麼都是賺的,還能給客人填個湯,主要是這湯確實出人意料的鮮,是不可多得的味兒,才會突然起了這樣的念頭。
“這是好事兒,等我回去問問這丫頭,應該沒問題。”魏老頭高興地應道。
……
溫馨這幾天一直在朧市周圍轉,坐了幾路車,把郵局學校各個百貨大樓和食品店轉了個遍,在百貨商店給老太太買了塊藍的布料,給做件上,給魏老頭買了件灰的可以做個外套穿,看到柜臺里有賣線。
“同志,紅的線多錢?”居然有紅的,溫馨想都沒想的就問售貨員。
“一兩二塊七。”售貨員倒沒有拿什麼高傲態度,這邊的售貨員態度要好一點。
溫馨問了旁邊有經驗的大媽,那大媽也是熱心人,看了看說:“你這小板,五兩線就夠了。”
趕掏了錢把線買了下來,不過買了七兩,因為就剩那麼多了,全買了,這是運氣好,來的正好,再等一會兒就賣了,但價格確實貴,算算一斤要二十七了,溫馨出來時候帶來的一千塊錢,住在魏家這些日子買東買西的現在只剩下八百多了。
不過魏家解決了的戶口問題,又提供住的地方,花點錢是應該的,等日后有錢了,給兩個老人買房買車不在話下,魏家連臺自行車都不舍得買呢,老太太說要存著錢跟二小子說媳婦兒。
拿著淺線,茸茸,乎乎的,雖然不會織,但可以學嘛,聽說過兩天這邊就冷了,到時候正好織條的薄穿,剩下的線再織條長一點的圍巾。
又給兩個老人買了適合的線,一人織一件。
把東西裝進包里,又跑到了附近一所高中,找了幾個高中學生幫忙,給他們錢,讓他們幫自己弄一套高中的書,到明年高考還有七個月,這段時間想把這個年代高中的知識復習一下,明年參加高考。
這也沒辦法,轉了好幾圈了,想做點什麼吧,滿大街都是國營,這年頭,干私營是有心無膽,雖然說國家有這方面的苗頭了,但是沒有一個人敢第一個吃螃蟹的,黑市到現在還存在,只是抓得沒有那麼兇了。
溫馨想來想去,覺得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不如先考大學,畢竟書中描寫要到八十年代中后期到九零年代,才是改革開放高速發展的時期,到時候隨便到哪個大城市買個十塊八塊地,坐等升值。
“誒,那個小同志,你能過來一下嗎,姐姐有事跟你商量。”溫馨十分溫地過來一個看樣子就是個機靈鬼的男孩,用了十塊錢,就從這些高中小屁孩手里弄到了一整套高中課本和手抄本,說是他姐姐的,拿著書,微笑著把錢給了那個小男生,有錢還是好辦事啊。
把東西一裝,溫馨坐了二路車,下車后就高高興興的在巷子里連蹦帶跳一路回了魏家。
……
閻團出院那天,一四六團里幾個和團長的排長連長小班長,開著車跟著政委跑到醫院,想接自己家的閻魔頭閻團長出院。
病房里,閻魔頭一張冰寒頂的臉,看著他們呵斥:“誰讓你們出來的?誰給你們的權利擅自離團?”
一溜排長連長班長你看我,我看看你,噤若寒蟬。他們,他們只是想接自己團長回團啊?想給團長一個驚喜,結果,驚嚇了……
一旁葉政委心里明鏡,閻澤揚這是躺在病床上二十多天,加上人沒找到,心里頭憋著一邪火,他看自己都想發火呢,別說這群小兵崽子。
“他們都是你帶的兵,特意來接你出院,車都停在外頭了,行了。”回頭對那些兵說道:“下不為例,知道嗎?”
“知道!”回答的超大聲。
閻澤揚沉著臉扣著軍裝上的扣子,雖然傷沒有完全痊愈,還需要修養一段時間,但正常的走路,只要不太快,還是可以的。
幾個兵看團長沒事了,沒有再訓他們,很快就活躍起來,“……團長當時可真危猛,踩著油門就沖過去了,我嚇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幾個人都是當時攔著閻澤揚不讓開車,自告勇開車送死的幾個,什麼人教什麼兵,不怕死的教出來都有點虎膽。
他們里面有不是閻團長一手提拔出來的,自然不同。
“瞧你那點膽子,魏有順不是我說你,你說你當時沖上去,團長,我開,我不怕死,被團長一手撥拉開,然后你就一屁坐地上,半天沒爬起來,你說你當時是不是怕團長真讓你開了?”
“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怕,我當時那不是擔心團長嗎?擔心你們知道不?不是害怕!別瞎說!”被順子的人是幾個人里年紀最小的,頗有點委屈道。
“哈哈……”幾個兵都笑了,有一個笑著跟政委說:“葉政委,跟你說個好笑的事兒,順子之前送自己爸媽上火車,他爸媽到家后,不久就給他寫了信過來,說在火車上認識了個姑娘,可憐的,就認了干親,現在戶口遷他們家戶口本上了,信上說,不是不想那姑娘給他們家當媳婦,主要是人姑娘長得太漂亮了,順子不配……”
“哈哈哈……”又引來一陣笑聲。
“你說我爸媽多偏心,有漂亮姑娘不介紹給兒子,還認了親戚,是親爸親媽不?”順子更委屈了,他缺媳婦好不好。
“他爸媽還說要給人姑娘介紹對象,要順子看看部隊有沒有那樣比他強的好小伙給介紹一個,重點是要比他強的,政委你說好不好笑……”
幾個兵然后又是一陣“哈哈哈哈……”
葉政委都造笑了,“順子神個小伙,我看不錯,回頭好好你爸媽說道說道,怎麼就不配人家姑娘了?下次你爸媽過來,我給他們做做思想工作,要對自己的兒子有點信心嘛。”
“哈哈哈哈哈……”
“晚了政委,人家都上他家戶口了,信上說,人家姑娘跟他家姓了,姓魏,什麼魏欣,你說好不好笑……”
“魏……馨?”
一群兵在那笑,只有他們團長黑著臉,在單手扣上軍扣,然后拿起帽子漠然準備戴上的人,在聽到這個名字那一刻,軀瞬間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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