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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40章

渡魂陣作為佛家以殉法的大陣, 威力不容小覷。加之鵝城中封印著的數千魂魄被煉制了整整一年, 陣法之力便更加勢不可當。

漫天金之下, 滿城妖魔無遁形, 連倉皇的哀嚎聲都來不及發出, 就化作塵埃與虛影消失不見。

寧寧獨自站在頹敗的佛堂之中, 悵然環顧四周。

當初在幻境之中,陳白帶著他們一行人走街串巷時來過這里。

當年的靈泉寺佛籠罩、佛像威嚴,來往香客熙熙攘攘, 此時卻蕭條寂靜, 只剩下一人。

祭壇上的火仍在閃爍, 立在那里的孩卻早已不見蹤影。寧寧之前站立著的地方, 聽聞后傳來鄭薇綺等人的踏踏腳步,不著痕跡地抹去眼角淚痕。

自毀容貌、引妖、日復一日套上虛偽的面,變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人。

白那樣勇敢,不需要旁人的可憐或同

寧寧尊敬

死,金臨世,這層浮屠塔的試煉便也到了盡頭。

舊日的鵝城, 再沒了影子。

=====

此番一行,眾人皆是收獲頗

其實修道之人賺錢的門路非常之多,只不過寧寧等人作為門派弟子很有下山的機會, 多數時間都待在師門修習苦練,收來源只有玄虛劍派每月給的零用錢。

可偏偏劍修鍛劍買劍譜要錢、符修購置原料要錢,要說修吧,眾所周知化妝品和護品無論古今中外一律價值不菲, 若想固提神,也得花上一大筆錢。

這也就導致了很大一部分弟子不敷出,尤其劍修最搞破壞,練劍時不是砍了山上的古樹,就是毀了練武場里的石柱,暴脾氣一上來,指不定還要跟誰干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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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修費醫藥費保養費滋滋地這樣一堆,立馬就讓貧困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但如今不同了!

改革春風吹滿地,浮屠塔里真爭氣,孩子們有了錢,終于站起來了!

寧寧不再是月月等著門派救濟的小菜,連喝水都有了底氣,輕輕端起茶杯一抿,垂眸說出那幾個優雅醇厚的漢字:“82年,白開。”

天羨子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時常說些讓人想不通含義的句子,他便只當是小徒弟練劍太累,胡言語自說自話。

他上了白水,很沒有世外高人風范地盤直接坐在地上:“寧寧此番特意來找我,所為何事?”

“我和師姐師弟一起通過了浮屠塔里的鵝城妖變。”

寧寧輕聲道:“師尊,既然歷史上真有過鵝城,那它最終的結局究竟如何?”

在幻境里與陳白接最多,后來破了幻境,也是寧寧親眼見到那個小姑娘不顧往火里跳去。

向來沒經歷過太多生離死別,心里仍然留存著屬于小孩的心智,更何況陳白犧牲的方式那樣壯烈,自然做不到無于衷。

“鵝城?”

天羨子回想片刻,淡聲笑笑:“那關難,你們居然過了?”

作為玄虛劍派特意為弟子們開設的歷練場地,浮屠塔不但考驗劍,還兼顧了心與智謀。要說其中典型,鵝城妖變一層當仁不讓。

門派里的每名門與親傳都能進塔中,副本循環利用,就算之前有人通過,其余弟子也能繼續參與闖關。只不過首通的那位,獎勵會高出許多。

正如裴寂所言,構筑幻境所需要的靈力極大,通常會用記憶,將回憶與幻象融合。浮屠塔也并不例外,其中多數幻境都是選材自真實發生過的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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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鵝城一事,其實與咱們師門有很大關系。”

瞥見跟前的小姑娘微微睜大眼睛,天羨子頗為神地笑了笑:“當時正值仙魔大戰,每個宗門都忙得焦頭爛額,本沒有多余力去鵝城除妖,只能布下天羅地網陣,暫且困住他們的行跡。正是那時候,玄虛劍派幾名弟子主請纓,要去鵝城探一探況。”

浮屠塔里的景象都由真實事例幻化而,那——

寧寧口而出:“那幾位弟子,也經歷了和我們一樣的事嗎?”

“正是如此。”

天羨子點頭道:“先是落了那位什麼趙錢孫李……哦!陳白小姐布下的迷陣,然后出陣降妖,協助渡魂陣。”

頓了頓,仿佛喃喃自語般出聲:“奇怪,過了這麼多年,我居然還記得的名字。”

所以在真實發生過的歷史里,陳功了。

寧寧松了口氣,心里卻仍有些難過,抿了口水繼續問:“師尊,那棵老槐樹怎麼樣了?”

“渡魂陣法之下,妖邪必誅。”

天羨子頓了頓,聲線輕了一些:“從答應協助陳白的那一刻起,它便已經明白了最終的結局。你也不用太過傷心,那是他們無愧于心的抉擇,大仇得報,總歸沒留下憾;更何況因果相牽,六界回,總有再續前緣的時候。”

寧寧沉默了好一會兒,悶聲開口:“當年請纓去往鵝城的弟子……如今也仍在玄虛麼?”

天羨子嘿嘿笑了一下。

“沒想到吧。”

他說:“當年識破迷局,協助陳白完渡魂陣法的——嘿,正是你大師兄孟訣。”

=====

“不行不行!”

小院幽靜,猝不及防響起一道宛如走火魔的聲,驚起一片鳥雀:“這道題是人能做出來的嗎?孟訣,你是不是專門找了難題來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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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輕和緩、帶了幾分無奈笑意的溫潤青年嗓音:“師妹,這是前年的考題。做題之前,你要先行揣出題長老的意圖。”

“他能有什麼意圖?他就是想讓我死!”

寧寧聞聲一愣,輕輕敲了敲房門。

鵝城關卡結束后,他們雖然收獲了不寶貝,但由于當時力實在不支,更沒有多余心思瓜分寶,便先行將全部戰利品寄存在大師姐的儲袋中,約定今日再做討論。

聽房間里的聲音……師姐似乎正在備考。

屋子里的鄭薇綺早就被試題煩得頭昏眼花,如今聽聞敲門聲,心知是寧寧等人前來,整個人有如回返照,垂死病中驚坐起,笑問客從何來:“進來!”

寧寧推了門進去,后跟著裴寂與賀知洲。

而在房,除了鄭薇綺,還坐著一名如玉樹的白男子。

正是大師兄孟訣。

孟訣天資聰穎,無論文試武斗皆為首席,要是讓天羨子選出一個最省心的徒弟,十有八九是這一位——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孟訣之后,他再收的四個徒弟一個比一個古怪,本以為這孩子是師門輝煌的開始,沒料到卻是巔峰。

也許正應了那句話,遇見你,花了我所有的運氣。

在天羨子的所有弟子中,寧寧與這位大師兄接,畢竟他一天到晚不是練劍閉關就是下山降妖,連打卡刷臉的次數都寥寥無幾,更不用說深了解一番。

孟訣生得清瘦拔,目若朗星,所謂“積石如玉,列松如翠”莫過于此,加之薄邊時常噙了笑,便更是讓人心生親近之

——如果忽略掉這人是個不折不扣的黑心蓮,連殺人時都會面帶微笑的話。

寧寧很不合時宜地想,似乎在下一個劇點里,大師兄就會加主角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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兢兢業業的作死大計將更上一層樓,作得越狠,來日被孟訣報復得也就越慘。

好氣,這難道就是惡毒配的宿命嗎?

賀知洲不見外,大大咧咧打了招呼:“鄭師姐,你還在準備學宮的文試啊?”

天羨子門下的二弟子早就名揚整個師門,拿通俗一點的話來講,別人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比較出淤泥而不染,生生學了《五十年高考三十年模擬》。

當年一起上學宮的同僚,如今都老師了。

就非常尷尬。

“今日大家都來了,我哪能悶聲念書?來來來,坐坐坐!你們很見到孟訣吧?”

鄭薇綺好不容易見到救星,能暫時離大師兄那張不停叭叭叭的小,開心得不得了:“來,跟大師兄聊聊天!”

孟訣面不改,劍眉星目間皆是笑意,朝他們點點頭:“不久之后便是十方法會,不知諸位準備得如何?”

不愧是學神,一開口就是這件事兒。

十方法會,就是原著里的下一個重要劇點。

與之前的小重山境不同,法會雖然也匯聚了各大門派的英弟子,但比起只有金丹及以下參加、目的僅限于搜尋天靈地寶的小重山,要顯得正式許多,亦嚴峻不

屆時各大門派的英弟子紛紛到場,經過層層選拔后,最終會在擂臺之上一決高下,屬于真真正正實打實的戰斗,放水劃水都不行。

為了奪魁,往裴寂上使了不絆子,導致矛盾徹底激化。

寧寧心頭又是一梗。

鄭薇綺瞪他一眼:“你怎麼張口閉口都是這些事?”

末了又扭過頭來,咧笑笑:“師弟師妹好不容易來一趟我院子,不如帶你們看看我的寶貝存貨!”

說是“存貨”,其實就是賣不出去的箱底件。說罷便離了木桌,閃來到一個梨花木木箱前,輕車路地將其打開。

從窗外慢悠悠踱步而來,寧寧看見了箱子上隨起舞的灰塵。

“賣不出去的東西,多是些。”

鄭薇綺說著出戚戚然的哀婉神,掩長嘆道:“只可惜無人愿將它們穿在上,我哪怕想要看看這些孩子上的模樣,也是種難以企及的奢。”

那神態,那語氣,活像個嫁不出兒的老母親。

賀知洲在這種事上最為熱心,義不容辭地上前一步:“別擔心,這不是有我們嗎!”

鄭薇綺垂下眼眸,袖子還是遮在上:“當真?可它們不喜歡,長得也不好看……”

“我絕對不嫌棄!”

鄭薇綺幽幽瞥他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賀知洲總覺得心頭一寒,約覺得有幾分不對勁。

于是鄭薇綺一言不發地轉過去。

再回過頭來,手里赫然拿著好幾件,紅的的綠的花的,就是沒一件人能穿的。

而且,賀知洲好像發現。

這些全是天殺的裝。

他總算明白,鄭薇綺當初在釣他上鉤時為什麼要用袖子捂住了。

這個人……在狂笑啊!

偏偏那蛇蝎心腸的毒婦還笑得天真無害:“那就多謝諸位了。”

賀知洲:“呵呵。”

賀知洲:“我覺得——”

“同門之間,哪里需要多言謝。”

他話沒說完,就聽得一旁的孟訣開了口,那一個清風霽月,儒雅隨和:“這些,便由我們試穿吧。”

賀知洲:?

不是吧孟師兄,你讀書讀傻了?這是裝啊!裝!

他好想拒絕,卻又聽見孟訣的聲音:“正如方才賀師弟所言,我們絕不會嫌棄。”

算你狠。

賀知洲努力深吸一口氣,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是的呢,哈哈。”

等他答應下來,在場幾人便不約而同向裴寂。

沉默寡言的小年如同誤狼窩的羊,哪怕冷著臉抱著劍,也逃不開待宰羔羊的份。

鄭薇綺:“小師弟……”

裴寂看看,又看一眼寧寧滿目期待的模樣。

抱劍的指節略微用力,垂眸應了聲“嗯”。

于是寧寧、裴寂、孟訣與賀知洲一人走進院落里的一間小屋,鄭薇綺留在房間里耐心等候。

賀知洲是第一個出來的。

他穿了條淺廣袖月華,長褶皺眾多,隨著步伐輕移,宛如淡薄月隨風晃,端的是輕典雅,步步生姿。

鄭薇綺拼命忍住噗嗤笑出聲的沖,為了不讓賀知洲發現自己上揚的角,當場起一個倒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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