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有人愿意送他禮。
更何況是如此珍惜之。
就像從未吃過糖果的小孩突然得了甜頭,縱使那糖再香,對于不知道什麼是甜味的裴寂來說,最多到的還是困與茫然。
他不明白寧寧為什麼要對他好。
尤其……他還是這副不堪的模樣。
耳邊繼續傳來承影的嘰嘰喳喳:“這丫頭多好啊!模樣漂亮心腸好,還變著花樣地幫你,我要是你,早就淪陷在仙的擺下了——喂別走啊!裴寂你去哪兒?”
紅齒白的年將珠子收好,眼底仍是一片化不開的翳:“練劍。”
=====
寧寧在小院里修養幾日,便又得到了系統的任務提示。
[叮咚!]
[摘星閣一役后你百無聊賴,無所事事間,打算前往清虛谷散心,卻不想偶遇修為盡失的玄虛長老溫鶴眠。]
[請按照既定劇,對溫鶴眠進行辱。]
噢噢噢!終于到了這位的戲份!
在原著里,除了男主,寧寧對這位溫前輩最為印象深刻。
溫鶴眠,天生劍心,年天才,是玄虛劍派歷來最為年輕的長老。可惜十年前仙魔大戰,他雖與另外幾名高手共滅魔尊,自卻也遭重創,靈骨折損、識海破滅,修為盡失。
在那之后,他便一直居于清虛谷中。弟子們都知道那里住著位前輩,很識趣地不再前往。
偏偏原主在摘星閣了傷心不好,出于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心,居然闖了進去。
說起溫鶴眠與原主,兩人其實頗有淵源。
原主自出生起便展現出了驚人靈氣,恰逢一日溫鶴眠路過寧府,出于才之心,坦言有朝一日等長大,若有心踏仙途,可隨時前往玄虛派拜他為師。
然而原主好不容易長大,曠日持久的仙魔大戰便拉開序幕,再然后,便是天才隕落、居于清虛谷閉門不出。
如果沒出意外,溫鶴眠理應才是的師尊。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原主才對溫鶴眠格外惡劣——
認為自己的師尊理應居于高位,這樣一個沒了用的廢人,連提起都覺得是笑話。
萬萬沒想到溫鶴眠在劇中后期得了機緣,意外恢復實力,那時再去喊人家師尊……
寧寧當初看得尷尬癌都要犯了。
清虛谷乃仙家休養生息之地,遠的高峰匿于流云之中,穿過狹道一線天,便是一綠意盎然的幽谷。
清風環繞,水波不興,花香樹影遙遙相映,蒼綠枝頭盛滿了摔碎的。窈窕春被鶯聲燕語銜得遍地都是,點點落花隨風而下,開一汪輕。
寧寧聽見一道琴音。
學過樂理,在音樂上頗有天賦。聽出這琴聲雖則悠久綿長、清雅俗,卻藏匿著幽幽哀思,猶如化不開的濃愁。
這是書里與溫鶴眠的初見。
溫鶴眠郁郁不得志,在谷中奏樂彈琴,原主早就對他心生鄙夷,不但出言不遜,還直接用一塊大石頭砸碎了古琴。
真是沒有最作死,只有更作死。
招惹的每個人都在日后了惹不起的大人,以這運氣,堪稱彩票反買,別墅靠海。
寧寧面無表地抱起一塊大石頭,順著琴音傳來的方向走。
走得慢,不知怎麼,忽然毫無征兆地停下。
寧寧:?
寧寧試著右用力,沒。
左邊也不行。
的整個子都像沒了力氣,一不地愣在原地。
“等等等等,這是怎麼回事啊!”
寧寧在心里狂系統,那道萬年裝死的聲音終于不不愿地出現:
[你中了迷魂花的毒。此花聚集于清虛谷中,元嬰之下聞到香氣,皆會麻痹一柱香時間。等慢慢適應,便自行解除。]
啊不是。
讓在這兒站一柱香時間,溫鶴眠不會直接走掉吧?怎麼原主就沒撞上這種事?難道的運氣比原主差還不?
不就是食堂排隊菜剛好被前一個人打完,只有保底才能到SSR,每回作死都把自己弄得很慘嗎?
寧寧的心里充滿了小問號,很快地,小問號們一一聚集,了個大大的嘆號。
手里還抱著塊石頭。
可是已經沒力氣了。
意識到即將發生的事,寧寧選擇笑著活下去。
曾經有一份完的作死機會放在面前,沒有珍惜,等失去的時候才后悔莫及。如果上天能夠給重來一次的機會,寧寧會對那顆石頭說:
原來你降落的速度,不是秒速五厘米。
石塊落下,正中腳背。
瑟瑟發抖的五指頭蜷在一起,一起抖,終于明白了什麼是溫。
清風徐來,云開霧散。
于是當溫鶴眠抬頭,恰好見遠一道清麗的影。
面貌姣好的獨自立于千年古樹下,邊是盛開的悠悠白花。
立得筆直,彷徨在寂寥的谷底,任由清風拂過漆黑發與潔白邊,一片疏影暗香,默默彳亍之時,冷漠凄清又惆悵。
他們相顧無言,在由他彈奏的琴音里,一滴淚從眼底落。
溫鶴眠不由微微一愣。
這首曲子潛藏了無盡哀思,卻并未輕易表,旁人所聽,皆言悠然自得、神清氣爽。
唯有,聽罷掉了眼淚。
這、這——知己莫過于此!
寧寧見他看見自己,也顧不上其它,掙扎著用盡全力氣挪,用語出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師尊救我!快來拜托!”
溫鶴眠靜靜看著,努力分辨口型。
逝去舊夢……快快擺?
多麼善解人意、知書達禮的小弟子,連說話都如此溫言細語。定是知曉他的遭遇,以此作為安。
但往日的夢魘,哪能輕易而出。
溫鶴眠朝輕輕搖頭,以琴音作答,手中力道加重,琴音便愈發如泣如訴。
見他坐在原地搖頭,寧寧恨不得從心里吐出一口,哭得更厲害了。
這老狗賊!非但不來幫,彈琴還彈得更歡了!求求你做個人吧!!!
不就是當初不做你徒弟了嗎,不就是格縱了一點嗎!還只是個孩子啊嗚嗚嗚!
琴音漸重,激起草風吹。
溫鶴眠長睫低垂,抿的蒼白薄勾出一輕微弧度。
那姑娘果然心有所,聽出他琴聲中愈發凄切的核,不但出了更加憂傷的表,眼淚也在不停地流。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了。
終于有人愿意來看看他這被天下忘的廢人,終于有人聽得懂他的琴聲。
知音難逢,一曲難斷。
孤寂許久的青年為答謝那不知名的小姑娘,毫不吝惜自己的樂音,拂手繼續彈奏。
他看見孩一直在哭,想必是想起了什麼傷心的往事,景生。
每個人心里都藏著見不得的,他不愿前去打擾,便靜靜坐在原地,極有耐心地等哭完。
于是寧寧的腳趾一直腫著。
心里罵他的話串了rap,也隨琴聲吭哧吭哧一直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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