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兩次測驗不合格會被關閉后,聞硯桐茶飯不思,日漸消瘦。
也是,頌海書院這種檔次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放任有人占著黃金位而不學習,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自然是十分注重學生各方面績的。
可如今除了明算一門,其他課程連十歲的孩子都不如,閉十五日不是鐵板釘釘的事嗎? 這下可把愁壞了。
在床上躺了兩日之后,在木樓訂做的拐杖就送到了,聞硯桐拄著拐杖試著走了幾步,起初的時候還不大適應,不過夠了被人抬來抬去,咬著牙堅持練習用拐杖。
十一月的寒冬,將疼得滿頭大汗,如此用了兩日后,走路倒通順許多了,能時不時出房走走。
冬日里的傷,總是好得困難些。
盡管傅棠歡命人送來的伙食營養盛,聞硯桐的該瘸還是瘸,沒見半點恢復的跡象。
不過幾日下來,倒是將的氣補回來不。
沒有那只公打擾睡眠,聞硯桐那張蠟黃瘦的臉慢慢呈現出白皙來。
不過還沒幾天,頌海書院就正式開課了。
開課當日,極其冷。
聞硯桐天沒亮就起床,翻出了書院的統一服裝。
頌海書院的校服是由朝歌城最出名的巧閣制的,一套就高達百兩銀子。
巧閣的生意對象沒有平民,再富有的平民都買不到那的一塊帕子。
這家店是專門為城中的王公貴族制的,唯一的例外就只有頌海書院中的學生了。
校服整是藕荷配雪白,遠遠看去就好像簇擁在一起,即將開放的荷花一樣。
呼應了紹京的國花,荷。
冬日的校服要厚實許多,發到聞硯桐手里的是一件加棉的長袍,和一件著白裘的藕荷襖。
裳用銀線繡出了朵朵盛放的荷花。
這裳聞硯桐拿到手的時候有些疑,瞧這配,穿在男人上不會覺得娘們唧唧的嗎? 不過穿上之后才發現藕荷非常襯氣,由于較淺,倒沒覺得娘,反而有一在冬日里蓬而發的朝氣。
自打穿越來之后,一日三餐頓頓不,偶爾吃些零食,一下子就把小炮灰的吃胖了七八斤不止,瞧著臉圓了不,也能從的眉眼中看到幾分致。
其實長得并不賴,不過是太瘦了,且臉不好看,才顯得模樣普通。
聞硯桐對著鏡子照了好一會兒才,而后發現一件掃興的事——若是穿上大氅便不能拄拐行路。
聽著窗外嗚嗚呼嘯的寒風,只得舍了大氅,又在外面裹上了層厚厚的襖子,打遠看像個圓球似的,拄著拐杖慢悠悠的前往學堂。
一門瞎填一門缺考,正如所料的被分進了丁六堂。
因為上帶傷,聞硯桐不敢走快,生怕在路上又摔一跤,等到了學堂時,早課已經開始有一會兒了。
趙夫子就站在門口,遠遠看著聞硯桐走近,深深的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肯定會被分到丁六堂。”
聞硯桐也嘿嘿一笑,“好巧啊,夫子您也任教丁六堂嗎?” 趙夫子著胡子唔了一聲,“甲一和丁六的明算夫子都是我。”
倒真沒想到頌海書院是這樣分配師資的,不過面上裝得更訝異,“想不到學生這般好運。”
“你的明算不比甲一的學生差。”
趙夫子語重心長,“就是明文差了些,尤其是你的字……哎,教明文的李夫子對字方面要求嚴格,你當心些。”
聞硯桐當下作揖,“多謝夫子提醒,學生謹記。”
趙夫子最喜歡這副乖巧模樣,欣的點了點頭,關心道,“上的傷養得如何了?” 聞硯桐撇著眉裝可憐,“還是疼得厲害,整宿整宿的睡不著。”
“但是你這氣瞧著好多了啊。”
趙夫子疑道,“臉都白了不,好像胖些了。”
子一僵,順勢了臉,“是嗎……” 趙夫子拍了拍的肩,“行了,好好養傷,別再做些怪事了,先進去上早課吧。”
聞硯桐應道,“多謝夫子掛念。”
趙夫子叮囑了一番之后便離開了,聞硯桐就撐著拐一搖一晃的進了學堂里。
堂的人差不多坐齊了,籠統一數,大約就二十有余,顯得學堂很寬敞。
背書的聲音很響,也有些竊竊私語的,嗡嗡聲響織一片,待聞硯桐推門而的一剎,聲音霎時小了很多。
許多人齊齊的把眼神投來,一個勁的打量聞硯桐。
因著是開課的第一日,所有學生都必須穿上統一院服,放眼去一派暖,如一朵朵即將盛開的荷花,讓人眼前一亮。
唯獨聞硯桐上裹著厚厚的灰棉襖,襖子上面還用金線繡了元寶,整個一大寫的俗字。
但是聞硯桐的所有行李里,只有這件是最厚的,一路走來本不懼寒風,現在兩只手還是熱乎乎的。
知道這些人又在暗地里嘲笑,聞硯桐也本不在乎,眼睛在堂里轉了轉,尋找空位置坐。
還沒等找到位置,就聽見眼皮子底下有人尖酸道,“咱們書院的大耗子冬日里也這般勤快,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一灰有多礙眼。”
聞硯桐瞪著眼一看,發現還不是陌生人——是先前在飯桌上給夾脖子的那個。
心里冷笑一聲,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還是拿出老一招。
聞硯桐就假裝沒聽到,擺著拐杖往前走,瞄準了這人的腳狠狠杵了一下,再將全的重量上去。
死你這個王八羔子! 這人的慘聲霎時響起,突兀的打斷了學堂中的念書聲,所有人都將目投來。
這男子怒而拍桌,“你怎麼走路的?!” 聞硯桐見這學堂一沒有池京禧,二沒有夫子,心說我憑啥怕你? 于是哼了一聲,鼻孔朝天,蠻橫道,“誰知道你的腳那麼不老實,非要往我拐下鉆?” “我的腳往你拐下鉆?”男子頭一次聽到這種言論,氣得指著聞硯桐的手都抖了起來,“你、你簡直滿口胡言!” 聞硯桐手里有一副實木拐,誰也不怕,干脆仰著臉懟了一下男子的凳子,“讓開點!別擋路。”
裳穿得厚實。
新仇舊恨一起算上,這一推半點力氣沒留,一下子把男子推得往后厥,哐當一聲栽在了地上。
男子連續哎喲了好幾聲,爬起來就要拽聞硯桐的領子,看似氣得急了。
聞硯桐忙扯著嗓子嚷嚷,“干什麼干什麼!欺負我一個瘸子是不是?!這是書院可不是你家,你想打誰就打誰?還有沒有王法了!” 學堂中霎時靜得厲害,的聲音就更加突兀,倒把男子嚇住了。
但男子不愿意怯,指著道,“是你先我腳的!” “那是你的腳得太長,怪不得我!”聞硯桐低頭看了一眼他的鞋,夸張的癟道,“我還怕臟了我的拐呢!” “這里有那麼多地方,你非要從我邊走?!” 聞硯桐夸張的笑了一聲,掏出神語錄,“天地有型哥有樣,但哥不是你爹娘,沒義務慣著你!” 這下可把諂小人的都給氣歪了,又要手來薅的領,聞硯桐正要大聲嚷嚷時,門卻傳來如鐘鳴般的呵斥。
“胡鬧!你們在干什麼?!” 聞硯桐下意識看去,還以為看見了包青天。
門口站的那人實在是黑,臉像抹了鍋底灰一樣,這會兒瞪眼皺眉,模樣兇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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