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時候您早就打定主意了,還琢磨什麼!”藏了一匣子的東西,不讓做皇后,哪里能甘心!
皇帝想起來,那會兒正是核舟作怪的時候,他心里跟油煎似的,考慮一炷香已經是極限了,要是按照他的想法,立刻昭告天下才好。所以自己選的路,就得直脊梁走完。他沒有告訴,軍機對他刻意維護納辛有諸多不滿,就算阿林保把嶺南賑災一案的罪魁禍首定為薛尚章,也不能完全把國丈爺從里頭擇出來。
接下來又是幾場晤對,納公爺的花酒到底沒有喝遍整個軍機,和他不對付的章京眼見扳不倒他,最后把已經退頤養天年的多增拱了出來。
多增是當年輔政大臣之首,諸王各據一方,妄圖三分天下時,是他帶頭力挽狂瀾,保年的皇帝坐穩了寶座。只是后來因他年紀大了,薛尚章又仗著軍功風頭無兩,他便借嶺南賑災一事自請簪了。但他的威在朝野仍舊無人能及,就算退多年,再宮面見太皇太后,依舊會讓太皇太后奉若上賓。
多增是讀書人,說話辦事極有分寸,也善于引經據典。他把西漢時期外戚干政導致的一系列進講似的,和太皇太后說了一遍。臨了道:“彼時薛尚章獨攬朝綱并未令奴才恐懼,因為奴才知道,皇上垂治天下的雄心不滅,大權早晚有收攏的一天。可如今……”說著頓下來,含蓄地笑了笑,“奴才雖已下野,依舊心系朝政。皇上襟寬廣,不記前仇,但太皇太后必然不會忘了,當年薛齊是如何聯手把持朝政,鏟除異己的。”
多增并未有意針對繼皇后,甚至對皇帝眼下的理態度,也未有任何妄加指責的地方,可太皇太后明白,能使退的功臣重新出山,必然是朝堂有了失控的前兆。
能怎麼辦呢,只好先行安。太皇太后道:“這件事我也有耳聞,只因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大靈便了,所以朝政事撒了手,一切由皇帝置。今兒你進來,我很歡喜,當年的老臣病的病死的死,眼下也不剩幾個了。你放心,這件事我自會和皇帝商議,決不能傷了臣工們的心。你呢,只管仔細作養子,明年是你八十整壽了,到時候我可是要到府上討杯壽酒喝的。”
這麼費盡心思地應付,才把老多增勸了回去。多增走后,太皇太后便面不豫,一個人在暖閣里思量了半天,終于傳了令:“把皇帝請來,就說慈寧宮設了酒膳,請他過來陪皇祖母吃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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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活命,我爬上龍床。皇上不喜,但念在肌膚之親,勉強保了我一條性命。他每回瞧我,都是冷冷淡淡,嘲弄地斥一聲“蠢死了。”我垂頭不語,謹記自己的身份,從不僭越。堂堂九五至尊,又怎會在意低賤的宮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