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這一日。
星羅海城邊捕魚的漁民和出海捕捉妖的修者們看到了東海深掀起的滔天巨浪。
仿佛山崩海裂的聲音從那一無際的深藍中傳來, 驚起了無數飛鳥、驚走了無數游魚。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般可怕的靜讓東海周圍無數修者在瞬間騰云劍向著那震出現的地方而去,決意要弄清到底發生了何事?是天災還是……重寶出世。
然而, 尋著那巨浪與雷鳴而去的修者們一到地方便驚在了原地, 他們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見到山外山玄機宮的存在——
那巨大的海外仙山巨鯨之骨從中間被生生地劈出了一道極深的裂口, 就連山頂的大殿和通向大殿的山路也被一分為二、顯出一崩壞頹然之像。
曾經包裹著山外山、因為其玄妙的布陣和海中的位置而阻擋了無數修者步伐的玄機門護山大陣已經徹底損壞, 于是這些趕來的修者們第一次見到了如此清晰的山外山全貌、卻也是第一次看到山外山玄機宮這如此狼狽的模樣。
“這竟是山外山玄機宮?!”
“不可能吧,山外山玄機宮不是號稱最神的仙山之一?怎會是如此模樣?!”
“可那山頭上站著的, 難道不是山外山的玄德掌門人嗎?”
“是他!難不這里真的是山外山?!可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這座仙山遭遇了如此大劫?!何方宵小敢來山外山鬧事, 不怕被天機所懲嗎?”
然后便有一個修者帶著點意味不明的語氣開口道:“被天機所懲?玄機門既然能測算天機,那有沒有測到他們竟會遭此橫禍?”
“或許說橫禍錯了, 這難道不是他天機門千年之前種下的惡因, 至今日終于得果了嗎?!”
聽到這話在場的不修者都變了臉, 他們自然知道這個修者口中所說的因果是何事, 畢竟在最近這段時日里整個真州大陸都因此事暗涌。
只是雖然高階修者和與此事有關修者對此各有默契,但他們畢竟還沒有公開的表達對這件事的態度。
似乎就想得過且過地讓真州大陸的修者們猜測著這件事、討論著這件事, 要麼就讓它消失于無形、要麼就在等一個契機。
現在看來, 眾人也不知道是哪一點。
修者們看著那被一劍劈開的山外山, 最終也沒再說什麼靜默的離開了。有些修者想要趁著山外山玄機門遭此大難的時候做些什麼, 然而當他們對上玄德真人和他邊的幾位修者深沉甚至有些鷙的雙眼之后,便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即便山外山玄機門看起來已經不行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哪怕真要做什麼也不應該是現在明正大地做。
而在這些修者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直看著他們的玄德真人微微閉眼,而后,屬于他蒼老帶著決絕的聲音便響徹了整個東海之濱。
【玄機門第子聽令。】
【即日起,凡玄機門弟子千年不得測算因果天命!違令者驅逐出門!】
【玄機門自今日起封閉山門、遠居東海, 再不參與真州大陸之事!】
當玄德真人這話說出的時候,在場的修者們便看到那被一劍開兩半的山外山再次升起了層層飄渺云霧。
那巨大的山也在這云霧之中、艱難地依稀地匿于所有修者的視線當中了。
當山外山再一次匿之時,之前看起來沉穩的玄德真人面容飛速地變得灰敗枯槁起來,他周圍的幾個元嬰和金丹修者迅速圍在了他邊,面驚惶。
“掌門真人!!”
玄德真人并沒有在意自己的,反而轉過頭看著大殿前方那條猙獰的裂:“我死之后由玄百暫代掌門之位,你們和他都不要去找墨滄瀾復仇。此乃我天機門之劫。”
“玄錄已命喪他手,且他逃出去的神魂殘缺,哪怕是他真的尋到了可以轉生的機會,他之后也會像墨滄瀾所說的那樣,經歷十世回之苦,世世不得善終。”
“而……他若是因為心魔之故不愿轉生、還想以登天梯之名做些什麼,那……他所為的惡果便與玄機門無關了。”
“這銥誮是我能為玄機門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希師祖送出的那些人能在這危難之中把握玄機門的傳承繼續傳遞下去。”
“否則,玄機一脈斷在我的手中,我便是死了也神魂難安。”
玄德真人說著便抬眼向天空,他最終如玄機子一般明白了所謂的“天命”的變換之數,并不是他們能夠不差分毫的算到的。
那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玄機門的推算吉兇、順應天命的中心,變了為了自己的“推算”而要逆改天命的狂徒呢?
人心之事,實在難辨。
于是在元夕這日,盛名傳于中州大陸萬年的玄機門開始世不出,終結了玄機門萬年大派之名。
與此同時,云璇璣帶著后的幾十個年同門,開始了在真州大陸上的苦修之行。
天魔墨滄瀾一劍滅殺玄機門大長老玄錄、并破開山外仙山三重大陣之事終于在真州大陸之上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原本以為萬事盡在掌握的、那些藏了千年的大能們終于開始正視這個千年之后再次歸來的“圣人之才”。
哪怕千年之前墨滄瀾幾乎被他們到絕境、哪怕他不得不分裂神魂之力四大準仙寶之中、哪怕他當年淚怨氣沖天消解自己的尸、哪怕那曾經的輝煌和勝利在他們的記憶之中尤為鮮明,但當他以復仇者的份回來的時候,這些鎮守一方的大能們也再次到了那在他們頭頂的名為“報應”的威力。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更何況如今在墨滄瀾的邊還有一個星辰之的樂修司繁星。
他們不能讓這兩個人徹底擾真州大陸的命運。
哪怕因為他們兩人的手,他們的算計已經敗了大半。
墨滄瀾實在是一個冥頑不化的人,千年前他以孤一人對抗整個真州大陸失敗。
千年之后,他的邊竟然也只多了一個清玄門的叛徒而已。
或許如他這般高傲的天之驕子,永遠都學不會低下他高貴的頭顱,與凡夫俗子為伍。
所以他不知道,那些凡夫俗子們、那些修為低下的蠢貨們有多麼的好用和可怕。
又半月過去。
在東陸趙家老祖的千三百歲壽宴上,一戴著面的雪子帶著漫天紅冰雪和紅羽扇洗整個壽宴。
連殺趙家嫡系數十人、參與壽宴的修者不下百人。
當帶著漫天冰雪離開之時,留下了的名——
“云嶺司家,嫡長司滿月,給趙家家主拜壽了。”
“這持續了千年的算計,司家全族不敢忘。”
“所以,您便自己去回之殿與他們分說罷。”
此事一夜之間傳遍整個真州大陸。
甚至司滿月的兇名之盛還到了天魔墨滄瀾之上。
曾經被真州大陸的英杰們集仰慕、欽佩,作為榜樣的天之,竟然做出此等兇殘腥之事!無論如何都很難讓人接。
哪怕司滿月在臨走之時所說的話顯示此事另有,但聽說此事的大部分修者們都覺得此事太過邪惡。
而后來又有人說看到司滿月的冰雪之力由白轉紅,是魔的象征,所有人一開始像聲討天魔墨滄瀾、叛徒司繁星一般的,開始聲討這個了魔的天之了。
又因為司滿月與司繁星是親姐妹。
便有一道流言,迅速地傳遍了整個大陸——
司家姐妹本就是魔骨天,其姐靠魅英杰之力而增進己修為、其妹的星辰之更是奪天地之造化謀奪了整個真州大陸的氣運之勢!
此等魔留下便是對整個真州大陸的禍害,們越強大真州大陸的修者所能得到的機緣氣運便越!
且此二與天魔墨滄瀾往甚,天魔墨滄瀾更是以毀滅整個真州大陸為目的,從千年前他便開始算計此等十惡不赦之事!
若不是千年前正道各大門派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鎮天魔,那真州大陸便不會有這將近千年的安穩了。
然而,天魔卷土重來,又帶上了兩位魔企圖謀奪整個真州大陸的氣運和一切!因此,但凡是有些的正道修真之人,就該為天下蒼生、為整個真州大陸獻出自己的一份力——
誅殺天魔!滅殺魔!
這關于天魔和魔的流言在短時間鏡就已經被整個真州大陸的四陸修者所知道了。
甚至連普通的真州大陸的凡人百姓也再提起天魔墨滄瀾和司家的兩位魔的時候出厭惡與懼怕之。
偏偏在這個流言出來之后不到十天的時間里,真州大陸的各個地方、尤其以正道修者最多的南陸和北陸兩陸,接連出現“天罰之災”。
據說每一個出現天罰之災的地方都曾經有人見到過天魔墨滄瀾與兩個司姓魔的影。
于是,那些原本半信半疑的人與修者,也漸漸地開始相信“天魔滅世”的“事實”了。
在南陸的一個小鎮里,司繁星和莫不聞聽著店小二口沫橫飛的說著天魔魔滅世之世,神自如平淡。
莫不聞甚至還輕輕地出了一個笑:“啊。”
“這般的說辭和這般的境遇,實在是悉的讓我想到了千年之前。”
那時候的他便是在一夜之間了真州大陸的罪人,背負所有莫須有的罪名,被信任的友人師長陷絕境。
只是這一次,那些人故伎重施的時候。還以為他是當年那個墨滄瀾嗎?
司繁星嘖了一聲:“說我是魔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加上司滿月?在我們倆中間顯得多多余啊。”
“以及,知道你份的時候我就知道肯定會有這麼一天了。”
司繁星吃著花生豆搖著頭:“別說,還刺激的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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