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坐到桌後，手拎起熱水壺，往桌上一個空杯子裡倒上溫水。

柯南低頭盯著池非遲倒水的手，臉依舊難看。

是服上的繡工太緻、手工染的層次太強，告訴別人‘這服看著貴氣，價格也貴’，無形之中拉大了距離？

還是外面下雪天太冷，讓他覺得服有過多的白顯冷？

又或者是池非遲出服的皮被天映得太白，自坐得太直，神過於冷淡，上氣質過於沉靜，眼睛依舊像深泉一樣沒有波瀾，這些本來就給人‘冷漠’的覺，又被服加強了？

非赤從池非遲袖子探出個腦袋，將頭搭進茶杯裡喝水。

盯著池非遲右手的柯南：“……”

覺小夥伴更不像人了。

池非遲見柯南盯著他的手不吭聲，觀察了一下，發現名偵探臉蒼白難看得嚇人，瞳孔放大，就像見了鬼一樣，不由出聲問道，“你怎麼了？”

柯南緩了緩，想擡頭看池非遲，卻發現心在抗拒，無語道，“我說……你以後還是穿黑吧。”

雖然池非遲穿黑，偶爾給他一種‘我來砸場子’的錯覺，但那好歹還像個人。

而池非遲穿白，他每次看到都覺得池非遲不像人，要麼像鬼魂，要麼就是現在這樣，他不確定那種覺是不是‘神明’，畢竟沒見過神明，分辨不出來，但就是不正常，讓他莫名其妙地覺得‘恐怖’。

池非遲收回視線，“神經病。”

柯南：“……”

他……

算了，至那種讓他覺得恐怖的氣息沒那麼強烈了。

“嘩啦！”

房間門被拉開。

“非遲哥，柯南……”利蘭笑瞇瞇拉著灰原哀出門，擡眼看到背對窗戶坐在桌前的池非遲，臉上的笑意和整個人一同僵住，“我、我們……”

灰原哀也愣在原地，臉僵，瞳孔，說不出自己心裡爲什麼會有抑。

池非遲轉頭看過去，灰原哀這一藍居多，水紋和白鶴燙染和繡工緻華貴，小孩子的腰帶要鮮豔一些，讓他家小妹妹看起來又是一個風格稍微沉靜的洋娃娃，可以打滿分好評。

不過這臉是怎麼回事？他有那麼嚇人嗎？

(一_一)

瞬間冷漠臉。

寂靜中，非赤喝夠了水，擡頭看去，“主人，他們三個人上的溫度好低，只有心臟位置是橙的，頭的都黑了一半。”

這三個人的頭黑沒黑，池非遲不知道，但他的臉快黑了，“你們兩個又怎麼了？”

“啊？”利蘭低下頭，腦子還有些空白，下意識地迴應，“沒、沒什麼……”

柯南剛想起緩解氣氛，門外傳來利小五郎的聲音。

“我說你們好了沒有啊？真是的……放個行李這麼久，惠理小姐說可以陪我們出去逛逛……”

柯南：“……”

完了，又一個。

“嘩啦……”

通往外面走廊的門拉開，利小五郎進門，眼就看到池非遲坐在桌後，右手搭在桌上的茶杯上，神冷漠地擡頭看向他，羽織白下襬在地上攤開，黑灰的蛇頭剛回白的袖子中……

稍微有點……

不，應該說是……

柯南起，想手拉下池非遲的袖子，賣萌緩解其他人的緒，但他發現居然不出手，一想到要拉池非遲的袖子，心似乎就有著一無形的意識在抗拒。

池非遲收回視線起，走回房間。

利小五郎看著房間門關上，又看了看其他三人，張了張，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房間裡，非赤把子往池非遲脖子上纏，心裡嘆了口氣。

唉，主人又要換服，外面好冷。

池非遲把和服了，換上自己穿來那一，拉出要往服下鑽的非赤，拎了出來。

“嗷！”非赤快速往池非遲手臂上纏，企圖挪進袖子裡，“主人，冷冷冷冷冷……”

池非遲看著非赤，確定非赤的眼睛上確實有一點點不明，低聲提醒道，“你要蛻皮了。”

“啊？”非赤依舊努力往池非遲袖子裡鑽，“可是蛇在冬天不會蛻皮吧？”

池非遲鬆開手，讓非赤爬進袖子，“蛇在冬天要冬眠，你不也沒冬眠嗎？”

非赤鑽進服下，暖和地舒了口氣，“呼……我不想冬眠啊，出來玩多好，一會兒還可以去泡溫泉！”

“要麼是因爲你太久不冬眠，要麼是我的問題，如果你覺不舒服，就及時跟我說，我帶你回去。”

池非遲說完，打開門，對外面沉默待在原地的四個人平靜道，“不好意思，我有點困，就不跟你們一起出去了。”

剛纔其他人的反應不對勁，有可能是三無金手指又打算搞事了。

機率一半一半，但他最好還是避開其他人，自己一個人待著，以免在其他人面前來個‘怪變秀’……

外面四個人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又被池非遲關上了。

利蘭和灰原哀對視一眼，有些擔憂。

是不是他們剛纔反應太奇怪，讓非遲哥覺得自己被大家集排斥了？

可是沒辦法啊，剛纔們確實覺得不該靠近池非遲，現在也是一樣，想上去敲門卻邁不腳步。

利小五郎深呼一口氣，快步走上前，剛打算用輕鬆一點的語氣上池非遲一起去，沒開口，門‘嘩啦’一聲又開了。

池非遲看了看堵在他門口的利小五郎，解釋道，“我先去泡澡。”

“啊，”利小五郎豆豆眼，側讓開路，“好啊……”

利蘭、柯南和灰原哀：“……”

這是一個完全鎮不住徒弟的老師。

……

池非遲去了室溫泉，發現裡面滿滿的人，去前臺問過，知道後面懸崖上的天溫泉目前沒人、還可以包場，索包了一個小時，帶非赤去泡溫泉。

如果條件允許，他不想穿著在外面跑來跑去的服鑽被窩，而考慮到反正要換服睡覺，不如順便來泡個澡。

非赤趴在溫泉池邊的石頭隙裡，尾和大半截垂在水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水面，語氣憂愁，“主人，你說我是不是病了啊？”

“也可能是你很久沒有冬眠，一直在代謝、生長，到了一定時候就需要蛻皮，哪怕是冬季，由於平時生活的環境溫暖，不需要冬眠，所以蛻皮也就不再遵循季節規律，”池非遲靠在一旁的石頭上，看著前方霧氣騰騰的水面，“有不蛇會春蛻，就是到了該蛻皮的時候進了冬眠，在冬眠期間不吃不喝減代謝，就能等冬眠過去之後的春天再蛻皮，所以，你現在蛻皮不代表你出了問題，而且你可以先冬眠，這樣應該就能等天氣熱了再蛻皮，不過我要確認一下，你最近有沒有覺得渾得不舒服？”

“嗯……”非赤想了想，“已經有很久了，近一個多月都是繃繃的，我都習慣了，反正過段時間就會這樣，這就是快蛻皮的覺嗎？”

池非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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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非赤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這不是第一次了，上次非赤快蛻皮了也照樣沒心沒肺、一點‘自己快蛻皮’的認知都沒有，還得他去提醒才察覺。

泡完澡，池非遲換上浴，揣著非赤找旅館老闆要了塑料箱和溼巾。

帶到房間時，其他四人已經出門了，池非遲進臥室，用箱子和溼巾給非赤準備了一個簡陋的‘休息室’。

室有供暖，非赤待在裡面不會冷，還能保持環境溼潤，有利於過幾天蛻皮。

非赤在箱子裡躺了一會兒，看著池非遲進被窩睡覺，等了一會兒，頂開蓋子‘嗖’一下躥進被窩，悄悄爬到池非遲口上盤高，將頭探出被窩。

池非遲睜眼，盯。

“咳，主人，”非赤心虛，“你還沒睡啊，我不想自己住箱子，有點冷。”

池非遲‘嗯’了一聲，閉上眼睛。

誰要蛻皮誰最大，自家的蛇自家慣著。

……

旅館外的小路上，雪被鏟到道路兩旁。

利小五郎、柯南沉默走著，利蘭牽著灰原哀，也靜靜走在後面。

“怎麼了嗎？”明智惠理關心問道，“大家興致好像都不怎麼高。”

利蘭嘆了口氣，勉強笑了笑，“沒事，不好意思啊，惠理老師，破壞了你看景的心。”

“沒關係，我經常在琴屋旅館寫作，這裡的景早就看過了，”明智惠理笑道，“我只是比較擔心你們，池先生不跟你們一起，小妹妹打扮得這麼漂亮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該不會是池先生病了吧？”

“沒有。”利蘭忙否認。

“那……是吵架了嗎？”明智惠理猜測。

“也沒有……”利蘭遲疑，看了看前方路邊供奉的神像，“惠理老師，不是我們想瞞著你，而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非遲哥說他有點困，想休息，不跟我們一起來了，在這之前，我們也沒有吵架，只是……”

“只是那個小子換了一白藍的和服，看上去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利小五郎半月眼，瞥了眼路邊的神像，“像是一尊神像一樣，很奇怪，我們一時被嚇到了。”

“啊？”明智惠理疑看了看神像。

這裡的神像都是和服袖神，外形是穿著華麗和服的。

想著池非遲那一張英俊的臉和修長的形，怎麼也想象不到什麼和服能讓那麼一個人變得‘嚇人’。

“不是看起來很嚇人，”利蘭看著神像，回想著當時的覺，“是很奇怪的覺，就像面對神像一樣，覺很陌生，需要我們有敬畏心，那種覺讓人很不舒服，就像他和大家被看不見的東西分割開了，所以我們當時完全沒能說出話來，也不想靠近他，明明很擔心他想多了，在他說自己不來了的時候，也沒辦法開口勸說他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