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佩蘭的母親易夫人平日里和任婉云好，易老爺和沈貴在場上互相照應，偶爾任婉云也帶沈清去易府上做客，易佩蘭和沈清關系最好，和沈玥也不錯。

在場婦人，另一邊的男眷席上都朝那邊看過去。

沈貴和沈萬最近整日都忙于政事，是來不了了的。但眾人看向來的原因，卻并非沈貴和沈萬二人。

無論如何，威武大將軍沈信在朝堂上威頗高，先皇在世的時候，沈家便有頗多特權，天子近臣四個字名副其實。誰掌握了兵權，誰就有資格說話。是以就算沈信常年不在京城，提起沈家，眾人都還是免不了尊敬，而沈貴和沈萬在朝堂上順風順水，也是借了自己大哥的勢頭。

男眷們看沈家，是看重權之家，看武將威武，眷們看沈家，卻是看笑話。

夫人們還好，畢竟年長，即便心里輕蔑，面子上總是要敷衍幾句，們卻不一樣。或許人都有嫉妒心，沈信只有一名嫡，沈妙為沈信嫡，份自然不同。可以說，甚至比得上公主了。而這樣貨真價實的高門嫡，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蠢笨無知，膽小怯懦，慕定王傅修宜鬧出不笑話，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舉朝皆知。

更別說在兩個出類拔萃的堂姐面前，越發襯得像個鄉下姑娘。

“不知道今日又是什麼好戲，定王殿下在場，沈妙必定會‘心’打扮一番吧。”易佩蘭捂著笑。

“你們不覺得校驗的時候更好笑嗎？以沈妙那樣無腦的子，怕是會自以為是的主上臺，介時，那才彩！”江曉萱也跟著笑起來。

白薇嘆了口氣，裝腔作勢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沈將軍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怎生有了個這樣的兒。”

正說著，便見雁北堂的婢領著一行人走了進來。

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正是任婉云和陳若秋。任婉云一彈花勾金薄羅長袍，本就生的，梳著原蘿髻，越發的顯得富貴端莊，很有掌家之母的氣派。陳若秋則不同，雖然沈玥都十六了，仍如婦一般，著琵琶襟淺綠煙羅，一看便是出自書香門第的溫婉子。

而們二人后，正是沈玥和沈清。

沈玥穿著淡對襟羽紗長，長發挽了飛仙髻，其中綴著的珍珠，那珠子極好，散發著淡淡的澤，直把人的目都吸引過去。邊的沈清，桃紅散花如意云煙，也是亮眼的，梳著一個百花髻，顯得神又明朗，腕間帶著的翡翠鐲子亮，一看便不知是何凡品。

二人正是年，一人一人大方，穿著戴著都昭示著價值不菲，本就生的不錯，人靠裝，竟是不年郎的目都投了過來。男眷席上，一位大人也忍不住贊嘆：“沈家的幾位兒，倒是好相貌。”

“還有一個。”蔡霖見到了自己心儀的沈玥，心中正是愉悅，聞言忍不住譏諷道：“沈家還有一位沈將軍的兒，那才是好相貌。”

那位大人似乎并不太理會外頭的傳言，對沈妙的評論一點也不知道，聽到蔡霖這麼說，還以為是真的，便道：“沈將軍的兒，必然不會差的。”

“呵，”蔡霖忍不住笑了一聲，隨手指向沈玥一行：“那可不是……”

他的話沒說完，卻咽了下去。

便見沈清沈玥的后面，還走著一人，沒有和沈清沈玥走在一起，孤零零的落在后面，本該是看上去有些不得志，瑟畏怯的，卻不知為何，一點也不顯得卑微。

烏金云繡衫，月牙尾羅，擺勾畫描邊繡著大朵大朵的海棠花，竟像是盛開在腳下一般。隨著的走，步步生花，搖曳多姿。

而這大約是覺得冷，外頭罩著一件蓮青的云披風，瞬間便將那花團錦簇的圖案了下去，生生多了一子威嚴出來。

隨著走的越近，眾人也才看清了的臉。那是一個十四五歲的，梳著一個簡單的垂云髻，只斜斜了一素銀釵，在銀釵尾部綻放著一朵小巧的秋海棠，瞬間在那沉中點亮了一抹鮮亮，搭配起來頗為人。

本就白皙，穿著蓮青的子越發顯得如凝脂，而一雙眼睛澄澈亮，亮晶晶的如某種，角含著微微的笑容，然而卻又似乎并不是在笑。鼻子小巧而鼻頭有，紅潤。看上去頗有些可的長相，但眾人瞧見，卻并不會以為這是一位小姑娘。

有的人，天生貌卻無氣質，有的人，雖不貌氣質卻人。這模樣算得上清秀可，說是絕倒也過于，可那氣質竟然人忍不住沉迷其中，那種威嚴的，端莊的，打從心底呈現出一種高貴的風華，讓人不敢生出什麼造次的想法。

而走路的姿勢，微微抬著下，裾紋不，雙手疊的作恰到好，不僵也不隨意，仿佛這樣的作做了千百倍，準的沒有一。

這種高貴的氣質和打從心里生出來的威嚴籠罩在上，讓看起來似乎不是什麼十四五歲的小姑娘，而是一名經過了千錘百煉在高位上的婦人。前面的沈玥沈清，任婉云和陳若秋，不知不覺便了這的陪襯，竟像是隨帶著的四個侍。而走在最后的，分明是們的主子。

“那是誰？”易佩蘭喃喃道，即使為子，見了這，也忍不住為之失神，怎麼會這般年紀就有這種氣度？

“這是……沈家的客人麼？”白薇問：“似乎是從未見過的人啊。”

男眷席上也是雀無聲，男人們看人，與人們又不一樣。在座的都是場中人，自然能一眼看出這的不同之，非是外貌，而是氣度，那種經過了大風大浪的平和之后的沉靜，面對眼前的一切，態度尊貴，卻會由而外的讓人覺到的不屑。

像是豹子跑到了羊群，那種格格不的覺。

“這便是沈將軍的兒麼？”之前那位與蔡霖說話的大人目有些激：“實在是好相貌！好氣度！青出于藍！”

“沈妙？”蔡霖一愣，定睛一看，失聲起來：“是沈妙？”

一石激起千層浪，滿座人靜了一靜，接著，瞬間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