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一家沿街鋪子,要了一小籠屜包子和兩碗粥。
李玄都沒有吃包子,只是端著粥碗慢呷。
周淑寧小口小口地吃著包子,很是文雅。
李玄都說道:“說起小籠包,我還是更偏江南的包子,隔著皮就能看到裡面的湯,吃起來也講究,輕輕提,慢慢移,開小窗,再喝湯。”
周淑寧將裡的食嚥下去之後,才一本正經提醒道:“食不言,寢不語。”
李玄都笑道:“我可不是讀書人,沒那麼多講究,再者說了,吃飯的是你,我只是喝粥而已。”
周淑寧抿起小,顯然並不認同李玄都的強詞奪理,只是小丫頭沒有儒家先賢那般“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大勇氣,面對李玄都這個“大魔頭”,有些敢怒不敢言。
李玄都角噙著淡淡笑意,眼神中更是破天荒地有了幾分溫和,不似平常時候,看似與人爲善,實則在眼底盡是漠然。
這種如堅冰般的漠然是因爲一次次腥風雨和刀劍影而凝結,卻也因爲一個清澈乾淨的孩子而消融。
小丫頭繼續吃包子,便遵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不再多說半句話。小丫頭雖然年紀不大,但已經很有大家閨秀的淑風範,再加上小丫頭是個不折不扣的人胚子,長大之後,估計又是個類似玉清寧的仙子人,閉月花,溫婉賢淑,不知要惹得多江湖俠俊傑寤寐求之。
只是這些都與李玄都無關了,等到小丫頭能行走江湖的時候,他已不再年輕,大概要被俠們尊稱一聲“前輩”了。
待到周淑寧吃好之後,李玄都問道:“要不要買些糕點?留在路上吃。”
小丫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李玄都輕聲道:“想吃糕點,就好好練功。踏足氣境之後,接下來就要嘗試著以氣機衝擊上丹田玄竅。玄宗一脈,更偏向於道家,那麼我們就按照道家的說法來講,氣海往上從尾閭到命門這一段的脊柱最冷,是爲雪山,雪上之上是脊椎,再往上至頭部腦後就是風池,其竅最小而難開,氣機運行至此不易通過,用力要大更要,道家喻爲牛拉車,若能破開此關,便可使氣機就周天,也就是九品境界中的第七品神境。”
小姑娘低斂著眉眼,不過眉宇間還是流出幾分笑意,整個人悄悄地雀躍起來。
世間之事就是這般不公平,有些人苦練一輩子都未必能到神境的門檻,可換天賦骨俱佳的極數之人,在月餘之間踏足神境卻是稀鬆平常之事,當年的李玄都,三歲啓蒙,四歲開悟,五歲開始正式煉氣,不過三天功夫就跳過固氣境,更是駭人。
李玄都將手裡的粥喝盡,放下粥碗,即使看不到小妮子的眼睛,也知道在笑,於是又給小妮子潑冷水道:“九品九境,固、氣、神三境被稱爲初窺門徑,就算你僥倖到了神境,因爲跳過固境的緣故,必然基不穩,再加上不會一招半式,更沒有與人手的經驗,真要和別人起手來,也還是一刀之事。”
周淑寧擡起頭來,抿著小不去看他。
李玄都笑了笑,既然走上了這條江湖路,那就不再是花園裡的花朵,必然要經風霜雪雨的洗練,這點言語上的“刀劍”又算什麼。
教徒弟,最忌諱心二字,嚴師才能出高徒。李玄都雖然是初爲人師,但當年師父是怎麼教他的,至今還歷歷在目。
吃過了包子,李玄都起前去結賬,只花了十文錢,然後帶著小姑娘去往糕點鋪子,準備買幾樣糕點。
風府的府城,自然比不上帝京,可也是一繁華地,這兒的糕點鋪子還算不錯,周淑寧雖然出書香門第之家,但周聽生前爲清廉,一年俸祿不過百餘兩銀子,又要養家餬口,周淑寧自小的日子,還真比不了那些錦玉食的家小姐,此時見到琳瑯滿目的糕點,頓時就有些走不道。
李玄都倒是不小氣,挑了幾樣緻的素淡糕點,放油糖,以糯米制,雖然口味清淡,但不會生膩,大概有兩斤重的樣子,花了九錢銀子,差不多是一個三口之家一個月的花銷,用油紙包裹好了,出來店鋪之後,李玄都手掌一翻,便消失不見。
周淑寧見此景象,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可再看李玄都的上下左右,本沒有半點油紙包的痕跡,那麼大的一個油紙包,能放在哪裡?
看著周淑寧的疑眼神,李玄都沒有作答,只是領著先找了家客棧落腳,畢竟這小半月的風餐宿,對於小姑娘來說,著實不算好過,能歇息一二也是好事。
來到客棧房間,李玄都這才挽起自己的袖,出手腕上的一串紫黑念珠,幽深,共十八顆,乍一看之下,好似是一串的葡萄。
李玄都解釋道:“這世上不僅僅有武學法,還有各種仙家寶,其中有一種寶,可以納須彌於芥子,據寶品相,其中藏乾坤的大小有所不同,尋常來說,就是三尺見方的大小。”
小丫頭瞪大了眼睛,仔細端詳這串念珠,發現每顆珠子上面刻有一個個小人,或坐、或立、或臥、或負手、或持劍、或誦經、或冥思,姿態各不相同,在小人周圍又刻有各種艱的符篆,有豪出。
李玄都接著說道:“除了佛家之外,其實道家也有念珠,又稱流珠。《太上三元流珠經》雲:之用白真珠,圓正明朗,大如桐子者三百六十五枚,應星宿之度,日月所會之期。又《太玄金鎖流珠引》雲:晝夜鬥轉,周天無窮,如水流之不絕,星圓如珠,故曰流珠也。”
“佛家念珠最常見之數是一百零八顆,寓意一百零八種煩惱,而道家流珠常見之數則是八十一顆,寓意太上八十一化,當然也有十二顆、二十四顆、二十八顆、三十六顆不等,唯獨十八顆之數極爲罕見,寓意修道路上的巍巍十八樓。我手上這串流珠的名字就是十八樓,每一顆珠子都是一件須彌芥子之,裡乾坤大約有一口三尺見方的箱子大小,十八顆珠子連一串,便等同隨攜帶了十八口大箱子。”
“不過這還不是最上等的須彌芥子寶,正一宗的飛卿有一隻口袋,名爲乾坤袋,裡乾坤足有一座殿閣之大,不但可以存,還能作爲對敵法寶,以特殊手法將敵人收其中,玄妙無比。”
說話間,李玄都手腕一翻,那二斤糕點又出現在他的掌中。
小丫頭接過糕點,滿臉神往,幾乎是當作神仙故事來聽。
長街有煞,喧鬧嘈雜。手持砍刀的屠夫手起刀落,骨上挑花,賣花鞋的老太針挑燭火,百尺無活,還有一個賣油郎,袖裏藏著十八劍,總望著對麵的包子鋪,那手一撕能換九張臉的小西施。長街盡頭還有一座東歸酒肆,裏麵有個釀酒的小少年,那少年……就真的隻是一個釀酒的。他有酒十二盞,卻無人來喝,店裏永遠隻坐著一個醉醺醺的白衣男,抱著長槍晃悠悠,他說想要買匹馬提上酒,縱馬揚鞭,一醉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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