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塢城，被一層霧氣包圍。

地上的枯草，結了薄薄的寒霜。

天氣，是越來越冷了。

魏梓驍裹了好幾件服，還加了一個帶的紅坎兒，去了醫院。

來到病房時，護士正往素汐手背上紮針。

那枯瘦的手背已經有了好幾淤青的針眼，青筋凸出。

“二爺？”素汐看到魏梓驍很是意外。

魏梓驍對清晰認出自己也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不認得我了呢。”

素汐笑了笑：“怎麽會，素汐名義上，可還是二爺的妻室。”

“大哥早公開說我們的婚事無效了。”魏梓驍坐了下來，看到素汐角的笑意然無存，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提了不該提的人。

“好些沒？”他麵不改地轉移了話題。

素汐揚了揚角：“除了腦袋裏多了顆子彈，其他沒什麽異樣。”

“這麽驚悚的事都能被你說得這麽輕鬆……”魏梓驍蒼白的臉也多了一煙火氣息，“我讓人把你古琴拿過來了，想不想聽我彈？”

素汐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那琴不是壞了嗎？”

“我大……我找人修了，還能彈。”魏梓驍語調轉了轉，話都說的有些不利索。

他命人將琴拿了進來，然後將袖挽起。

白皙的手腕也能清晰看到青管，他早就瘦得跟素汐不相上下了。

“咚咚咚”悠揚的琴聲從他指尖揚了出來，像顆顆水晶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素汐閉上眼，靜靜聆聽。

“明明是首歡快的曲子，是被你彈出了悲傷的調子。”素汐打趣說道。

魏梓驍頓了頓：“那也要看是對什麽人彈……”

素汐臉上依舊有淺笑，但笑意不達眼底。

“你真的……不怨我？”魏梓驍見沉默下來，問出了心底最想問的話。

“你說過的，我們同病相憐。”素汐答道。

不管是等死之軀，還是而不得之人。

魏梓驍將心底抑的愧疚流了出來：“對不起。”

他知道自己欠一個道歉，而這三個字，也已經太遲。

“你幫我洗罪名，我還沒謝你，帶我去城門外見程貞貞，讓我將的真麵目公諸於眾……你何錯之有？”

那些過往，素汐這幾日從斷斷續續的片段中早就清晰記了起來。

不願親口提及，隻是不想再自揭傷疤。

“可能我上輩子是隻貓，有九條命沒有用完，所以才會讓我一次次從鬼門關活了過來。”素汐歎道。

魏梓驍看著平靜的麵龐，心更是複雜。

“素汐，我無心害你，我隻是……”他還是想解釋清楚。

素汐卻不願聽他繼續講下去：“別說了，我都懂，誰還沒過一個人嗎？”

扯了扯角，但那笑明顯是強出來的。

“畢竟是喝過合歡酒的人，我們還要比賽，誰能活得更久一些……”素汐繼續說道，然後了太，“好像有些困了，下次再和你嘮嗑兒吧。”

素汐給魏梓驍下了禮貌的逐客令。

待他離開，躺了下來，將頭埋在被子中。

素汐睜開眼，看著被子裏的昏暗。

曾無數次夢到自己這樣的空間，渾被束縛，四肢被錮，呼吸都變得極其費力。

費勁辦法都沒法逃這個空間，聲嘶力竭地喊著某個人的名字懇求他能來救自己，但都沒有任何回應。

直到絕。

有些人，已經在自己的五髒六腑中，潰爛不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