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我了, 這、這本宮養出了個什麼東西!”
后傳來惠嬪的罵聲和打砸東西的聲音。
大福晉勸說溫的聲音夾雜在。
大格格和煙柳等人還沒走遠,自然把大福晉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估計惠嬪也是故意罵給大格格聽的。
大格格腳步稍微停頓,隨后恢復如常, 回自己的屋子里。
“大格格,”
煙柳跟著大格格前后腳進了屋子, 滿臉忐忑, “您好好的, 惹惠嬪娘娘做什麼?”
“不是我要惹。”大格格收拾著自己的妝奩,這幾日都在清點自己的小庫房, 因此,這才找出安妃送的玉簪, 此時的眼睫低垂,毫沒有怒惠嬪后害怕的神,“今日惠嬪娘娘喚我過去, 本就是要發作我,便是我老老實實,難道能把這茬子事揭過?”
大格格看向煙柳。
煙柳想了想,搖了搖頭。
惠嬪娘娘的脾氣, 無理還要辯三分,何況這回還覺得自己吃了虧呢。
“這便是了,既然無論如何都不會將這事就這麼輕易過去,我又何必忍氣吞聲?”大格格將一匣子珍珠收起來,這匣珍珠是善貴妃娘娘送的, 他日去了蒙古, 這珍珠既可以送人也可以自用, “況且, 惠嬪能奈我何?”
煙柳聽了這話, 不由得咋舌,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琢磨了下。
大格格只是養在永壽宮罷了,玉碟上都沒有記在惠嬪名下,惠嬪似乎還真沒辦法奈何大格格。
況且萬歲爺定了大格格婚事,這個節骨眼大格格要是出什麼差池,萬歲爺饒不了惠嬪。
煙柳想明白后,這才回過神來們大格格似乎真的不必懼惠嬪。
前頭院子里。
大福晉牽連,被惠嬪遷怒,趕出了屋子。
花葉攙扶著出來,臉上滿是忿忿不平,“惠嬪娘娘真是,拿不了大格格撒氣,拿福晉您撒氣做什麼?”
“好了,說幾句吧。”大福晉神不似花葉憤慨,瞥了眼后院大格格屋子,大格格如今果真是不同了。
惠嬪的子注定憋不下這口氣。
倒是沒膽子鬧到萬歲爺跟前去,可翌日慈仁宮請安,眾人了面,惠嬪卻是忍不住發作了。
語氣帶著些諷刺:“善貴妃娘娘最近氣可不錯啊,看來人逢喜事神爽,這話真有幾分道理。”
阮煙本和安妃有說有笑。
惠嬪冷不丁開口,這氣氛就冷下來了,阮煙看向惠嬪:“惠嬪妹妹氣也不錯。”
惠嬪嗤笑一聲,吊梢眼帶出幾分刻薄,“妾哪里比得上貴妃娘娘?娘娘可比妾聰明多了,早早就拉攏住了大格格,這下,可不就替六阿哥要來個好差事。可憐八阿哥,原先和大格格同住在永壽宮,大格格有好事卻想不到他。”
良貴人躁紅了臉,手里著帕子,坐立不安。
哪里不曉得惠嬪是拿八阿哥來當木倉使,可們母子仰仗惠嬪母子鼻息,哪里敢說個不字。
阮煙明白了。
惠嬪這是來算大格格給幾個阿哥要差事的賬了。
勾了勾,瀲滟的眼眸一轉,“惠嬪的意思,是說本宮算計不?”
惠嬪皮笑不笑,“妾哪里敢說這樣的話,不過是覺得娘娘和大格格有緣分罷了。”
幾乎是從牙里出后面那句話,“妾養了大格格十幾年,到頭來還不如您和大格格這幾面緣分,看來,真是妾和大格格沒緣分。”
惠嬪話里話外,都在罵阮煙截胡搶功勞。
阮煙都要被惠嬪的無恥給氣笑了。
養?
就惠嬪那樣子也養,好好一個姑娘家養的畏畏,連話都不敢說,嬤嬤們敢欺負大格格,何嘗沒有惠嬪的原因?
倘若惠嬪對大格格稍微上心些,便是嬤嬤們再膽大包天,也不敢那麼造次。
宮里不同民間,皇家子嗣貴重,便是格格也是金枝玉葉。
惠嬪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若是不想養,當初隨便說一聲,后宮不知多膝下空虛的妃嬪搶著想養大格格呢!
“緣分不緣分,本宮不知。”阮煙不打算給惠嬪留面子,撥了撥手里的茶盞,“本宮只知道大格格的脾氣,是知恩圖報的,人家給一份恩,定然要還十份。本宮待也不過是盡了些綿薄之力罷了,惠嬪娘娘您那麼重的‘恩’,福報在后頭呢。”
惠嬪臉蹭地一下綠了。
宜妃忍不住低聲吃笑了一聲。
惠嬪立刻眼刀子甩了過去,“宜妃,你笑什麼!”
宜妃抿著兒,杏眼里滿是笑意,“本宮愿意笑什麼就笑什麼。對了,惠嬪妹妹,你莫非忘了,你如今可不是惠妃,你該本宮宜妃娘娘才是。這回本宮念你不是有心,饒你一回,若是有下回,本宮可沒那麼好說話。”
“你!”
惠嬪氣得子都在哆嗦。
早已習慣自己是眾妃之首,即便被萬歲爺降為嬪位,因著眾人顧念著大阿哥,給留了些面子,便還真當自己還是惠妃。
“皇太后娘娘到。”
小太監掐尖響亮的聲音響起。
小鈕鈷祿氏這時候才道:“好了,姐妹們都說幾句,皇太后娘娘可來了。”
直起,率領眾人起給皇太后行禮:“皇太后吉祥。”
“都起來吧,賜座。”
皇太后臉上帶著笑容,似乎心不錯。
“謝皇太后娘娘。”
眾人用蒙語謝恩后,方才起,這種簡單的蒙語,后宮妃嬪還是能聽能說的。
皇太后環視眾人,大概是今兒個心不錯,沒像往常一樣隨便過問小鈕鈷祿氏幾句就把眾人打發走,而是問道:“適才哀家進來時,聽得你們在議論,可是在說什麼事?”
蘇麻喇姑用滿語問了話。
眾人不想皇太后竟然會過問此事。
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說剛剛的事。
惠嬪迫不及待道:“皇太后娘娘,妾是有一事覺得委屈,還請皇太后娘娘評評理?”
蘇麻喇姑看了惠嬪一眼,又看向阮煙。
阮煙臉上神如同剛才一般,仿佛不知道惠嬪這是要告狀。
蘇麻喇姑把惠嬪的話翻譯給了皇太后。
皇太后雖有些詫異,但惠嬪都這麼說了,總不能不問,便問道:“惠嬪是有何事委屈?”
惠嬪當下,越發順著桿子爬了。
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委屈全都說了出來,還重點強調了昨日大格格的不敬,今日阮煙的嘲諷。
一番話下來,把自己形容了一個可憐人兒,把阮煙形容了一個心機叵測,挑撥惠嬪和大格格關系的惡毒人。
至于大格格,倒是沒敢把大格格罵的太狠,只是說大格格年無知,人挑撥,就不把放在眼里。
皇太后聽明白后,心里了然了。
這是惠嬪不高興大格格給四阿哥他們要來差事。
“這就是你說的委屈?”
皇太后問道。
蘇麻喇姑翻譯后,惠嬪連連點頭,拿帕子拭著眼淚,“其實妾點兒委屈也沒什麼,可妾見不慣大格格連八阿哥也不顧,到底都是養在永壽宮的,難道有好事只惦記著旁人,不惦記著八阿哥?何況,八阿哥也舍不得大格格。”
皇太后卻笑了,問道:“哀家記得八阿哥今年才十歲吧。”
惠嬪哪里知道八阿哥幾歲,當下愣了愣。
良貴人忙起回話:“八阿哥已經過了生辰,是十歲沒錯。”
“八阿哥才十歲,讓他去送嫁做什麼?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頭一回辦差事,都不知道能不能辦得好?難道還要順便照顧弟弟不?”
皇太后不以為意說道,“八阿哥既然舍不得大格格,哀家許他多回永壽宮去看看大格格便是,哀家看大格格跟萬歲爺的請求,沒什麼病,惠嬪你也不要太多心,芝麻綠豆的事,都鬧得這麼大,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真出什麼大事了。”
惠嬪在聽明白皇太后的話后,臉都白了。
“皇太后,這、這不是小事,妾……”
蘇麻喇姑眼神瞥了過來。
那眼神讓惠嬪瞬間啞了。
蘇麻喇姑在宮里地位不凡,便是萬歲爺也不把當奴才看,只當半個長輩孝敬,惠嬪清楚,自己要是再說下去,蘇麻喇姑不會給留面子。
惠嬪只好委屈地閉上。
皇太后沒想到自己今日多問了一句,會引出惠嬪的話來,當下也沒了和眾人寒暄的心思,略說了幾句話,就眾人散了。
后宮妃嬪行禮后散去。
宜妃拉著德妃的手,心里頭納悶,“怪了,皇太后一向行事不偏頗,今日怎麼向著善貴妃那邊說話?”
別看什麼八阿哥十歲怎樣怎樣,這都是借口。
裕親王兒子保泰才十歲,不也上了戰場。
而且,六阿哥也就比八阿哥大一歲呢。
“你怎麼糊涂了?”德妃輕笑著低聲解釋,“那幾位阿哥里可還有五阿哥呢,五阿哥可和大格格關系不冷不熱,大格格這回讓五阿哥沾了,皇太后心里高興,能不給大格格幫這麼個小忙嗎?”
宜妃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呢。
前陣子還覺得奇怪,大格格讓四阿哥、六阿哥去送嫁,這事不稀奇,這兩人沒給大格格們送東西,投桃報李,大格格給他們掙來這麼個機會,可以理解。可這五阿哥和大格格可沒那麼親近,大格格怎麼想起他來?
這下子明白,是沖著皇太后。
宜妃不由得咋舌。
這大格格是早料到會有今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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