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子不必再這樣委曲求全地活著,們可以說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可以獨占自己的丈夫。”青梔抬手,指腹如玉,輕輕地拂過了萬千青,“可是在當下,全是不可能的。而我們后宮,尤其不可能。太后是天下最尊貴的子,不也是守著黃卷青燈,把剩下的、一眼看得到頭的年月過完嗎?”
梳月有些咋舌,小姐看起來明明是最沒有野心的一個人,誰知的野心,就連皇帝都給不了。
這一天晚上,青梔如常地看著書,靜靜等待著衛景昭的到來,誰知酉時已過,來的卻是滿面尷尬的小相子。
“主子,師傅讓奴才告知您一聲,皇上今兒不來了,主子先睡吧。”
青梔看到他的表,已覺得不太對勁,閑閑地問:“不來也得有個由頭,可是皇上翻了別人的牌子?”
“回主子的話,沒,沒翻牌子。”
青梔不免有些疑,擔憂地猜測,“是皇上病了?”
小相子見實在避不過去,只得說了實話,“皇上雖然沒翻牌子,但今兒下午在鐘靈湖旁偶遇了安嬪娘娘后,就去了長福宮,沒再出來過,剛剛師傅特讓奴才過來同主子說一聲,皇上今兒不會過來出云閣了。”
青梔的心瞬間就涼了,自己還在擔心衛景昭是不是生病了不肯讓人告知,轉頭便得到他和唐思宛顛鸞倒的消息。
努力抑制住不斷涌出的傷心,青梔輕輕地道:“代本宮謝謝你師傅,若不是他著你來說一聲,恐怕本宮要著急得睡不著了。”
小相子不知這位主子究竟有沒有生氣,只能忐忑地告退出去。
這一夜,青梔胡洗洗就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太過寵的緣故,明知道皇上不屬于一人,心里也多多有些難。
而第二天,衛景昭還是沒有來,不知是什麼緣故。
青梔的出云閣還是太過偏遠了,即便有什麼消息,總是要比別人晚一些知道。直到何雨深過來時,才弄清楚了這一系列事的來龍去脈。
神神地說:“你呆在這里不問世事,恐怕不曉得,安嬪復寵了。”
青梔有些不大舒服,但知道何雨深并不曉得衛景昭之前每晚都來出云閣的事,當下只是順著詢問:“復寵了?”
何雨深嘖嘖稱奇,“之前因為咱們大順和康國的關系不大好,安嬪很是收斂了一段時間,沒想到這才剛剛修好,就開始蹦跶了。前天下午,皇上去萬壽宮探太后,路過鐘靈湖的時候,看見安嬪站在那里,聽聞見過的宮人說,著了一素白的裳,面容也有些憔悴,甚是惹人憐。皇上瞧了一眼,還沒怎麼著,安嬪就跳湖了。”
青梔一直怔怔地聽著,到這里不有些驚訝,“跳湖?”
“正是呢,也算是豁出去了。”何雨深往下續道,“跳了湖后,皇上也不能見死不救,忙喊侍衛將救了上來,因為裳,只得了自己的外裳將籠住。誰知人家上來后迷迷瞪瞪的第一句話不是別的,而是一句:‘別和皇上說,本宮,本宮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捉幾尾漂亮的魚,討皇上歡心……’。”
想來侍衛里有何雨深認得的人,是以連細節都知道得這麼清楚。如今何活得灑,也沒什麼包袱,所以此刻學起來當真是活靈活現。
青梔有些無語,半晌才說:“就這麼一句話,皇上就跟去了?”
因為一早知道青梔的志向,何雨深自己得不到皇帝,也不屑得到皇帝,反倒很愿意幫一幫,便早把這些事都打聽清楚,“也不是,皇上本來只是看可憐,陪著回宮,原本連晚膳也沒說要在那里擺,不知道怎麼,進了承安殿后就沒再出來了。”
青梔深吸了一口氣,何雨深很是嫌棄地道:“你看,咱們這位皇上,就是這樣,你還想著問他要真心,好好地像我一般活下去不好麼,非要去費那個功夫。”
“也不是不好,只是我下定了決心,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更改,不如努力做下去好了。”青梔忍了忍,還是問出口,“這是前日的事,昨日呢?昨日皇上也翻了安嬪的牌子?”
何雨深“哼”了一聲,“說起來昨天的事,安嬪可謂是頗有耐心且不要臉面了。昨天皇上沒翻任何人的牌子,只是呆在猗蘭殿里,到了酉時二刻左右,我得到消息,說是安嬪去乾明宮外求見。”
“據說一開始,皇上是不肯見的,只說有事忙著。誰曾想人家安嬪娘娘能進能退可可曲,是從酉時二刻等到了戌時一刻。皇上無法,只得接見了,后來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留在猗蘭殿里,估計是侍寢了。”
“你說說,一個嬪位的主子,在已經被拒絕的況下,還站在外面不依不饒等了快一個時辰,丟不丟人?乾明宮外又人來人往的,誰看到了不要念叨兩句,虧還是個公主,一點兒也不見高貴。”
青梔弄清了來龍去脈,大概也明白了衛景昭心里怎麼想的。
前天衛景昭偶遇唐思宛,就沒有過來,第二天顯然有些不好意思,準備一人在寢宮靜靜,大約是想過兩天再來出云閣。誰知唐思宛又去了,不僅去了,還留宿在那里。
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恐怕因為這個緣故,衛景昭今天也不會來。
但是青梔有自己的打算,絕不能讓事態發展下去,唐思宛這人面甜心狠,如是再度得了寵,甚或晉封,等到時候自己出去了,必然還要被使絆子。
等何雨深離開后,青梔喊來梳月,待了幾句話。
衛景昭是三天之后才又到了出云閣,見到青梔后,雖然有些尷尬,卻還是說了實話,“前些時候,朕翻了牌子,便沒有過來。”
青梔聽他坦誠,心里到底舒服了一些,不管怎麼說,自己連正妻都不是,有哪里有資格管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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