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景昭皺了皺眉，“你的位份與一宮主位相去甚遠，宮時間也很短，就算朕同意了，怕是太后也不會同意。”

　云彤垂了垂眼眸，“可是沁婕妤也還不到一宮主位的位置，也只宮不過兩年，卻養著五皇子。”

　“那能一樣嗎？”衛景昭一時不妨，口而出，見到云彤驟然黯淡的臉，這才改口說，“朕的意思是，沁婕妤是德孝皇后的親妹妹，而德孝皇后侍奉臣許久，從朕封王開始，便不離不棄，有個孩子是德孝皇后的心愿，朕讓沁婕妤養五皇子，是為了德孝皇后的在天之靈。”

　云彤的桀驁不屈在那一瞬間顯了出來，“不見得吧？嬪妾怎麼聽說，那是五皇子的生母瑾嬪娘娘要求的呢？”

　衛景昭被這話梗了一梗，帶著幾分惱怒說：“自然，這也是朕答應瑾嬪的。”

　云彤直接了當地道：“既然皇上能答應瑾嬪，讓當初還是充儀的沁婕妤養皇子，為什麼不能為了嬪妾網開一面呢？皇上對嬪妾的心意，應當不比對瑾嬪的吧？”

　衛景昭直視著，眼眸里有些冰冷，“朕這些時候喜歡你，喜歡的是你話，可是今天看起來，你逾越的未免太多了。”

　云彤愣了愣，在家里是獨生兒，父母如珍似寶地疼著，了宮來，雖然一開始風頭不如柳亦容，最后也徹底蓋過了，獨得皇上青睞。如今運氣好又有了孩子，自然是老天爺都覺得順理章，甚至覺得，自己就是皇帝的妻子，得到的也是帝王真心的意。

　一直以為，衛景昭對是如同父母對一般，永不會更改的。而且衛景昭是那樣溫的一個人，雖然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卻一句重話都不曾對說過，久而久之，云彤陷了自己編織的夢境里——眼前這個人就是良人，是枕邊的夫君，不管云彤提出什麼要求，他都一定會滿足。

　所以衛景昭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云彤的世界幾乎坍塌了。

　“皇上……皇上說，只是喜歡臣妾話？”喃喃自語，眼中的神是幻滅的。

　衛景昭也反應過來，面對一個為自己生兒育的人，他竟然沒有忍住脾氣，這著實不應該。且追溯源，是因為云彤提起了傅青梔。難道過了這麼久，他還沒有放下？

　不，這不可能。

　調整了一下心態，衛景昭溫了語氣，“進來國事繁忙，朕不小心對你說了那些話，不是本意，你別掛在心上。”

　云彤輕輕點了點頭，卻有強忍的淚水不小心流了出來。

　“別哭，朕該心疼了。”衛景昭有些頭痛，但還是抬手為拭去眼淚，“你的位份尚低，資歷也淺，朕不好太過逾矩地把孩子強留在你邊。不過朕也不把他給別的妃嬪養，只放去翊宮，為他挑幾個好的母和太監，你想看隨時都能去看，這樣可好？”

　云彤見衛景昭讓到這一步，也到確實是極限了，只得頷首：“就按皇上說的辦吧。”

　可是天下沒有不風的墻，這件事傳到其他人的耳朵中，不免就要嗤笑，覺得這個云貴人，也忒把自己當回事了。

　在這樣的形下，云彤覺得自己的丟人委屈，都是傅青梔賦予的，實在是難以下咽這口氣。

　這天柳亦容又來看，言語間似有些憾，“貴人雖然是傲氣的人，但我與你同時進宮，多也有些誼，聽到外面的人那樣說你，心里當真不是滋味。”

　云彤多也聽了些風言風語，但好面子的還是忍不住問：“那起子嚼舌的都是些小人，他們又說了些什麼話？”

　柳亦容也不瞞，嘆了口氣，“們說貴人你再怎麼樣，哪怕使盡渾的解數，也比不上出云閣里那位的一個小指頭，甭說比不上當年的盛況，就是現在也遠遠不如。”

　覷見云彤的臉越發難看，柳亦容又道：“除此之外，們還說，子憑母貴，瑾嬪娘娘就算在出云閣里，那也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五皇子的風頭將來一定蓋過其他所有皇子。”

　“胡說八道。”云彤冷笑了幾聲，“如果當真那麼皇上喜歡，怎麼還會被足？五皇子怎麼會給被人養？”

　“誰說不是呢。”柳亦容的臉上卻有些擔憂，“可是也有一種說法，說的是瑾嬪娘娘可以控六宮，不然為什麼沁婕妤之前只是一個小小的充儀，不過是瑾嬪娘娘提了提，皇上就連升兩階，不就是為了給五皇子找個位份高的養母麼。”

　云彤氣極反笑，“瑾嬪是個什麼東西，進宮這麼久也不曾見過，連貴妃娘娘提起時，都不愿多說，可見宮里的人都覺得毒辣不詳。若我是貴妃娘娘，絕不能容忍宮中有這樣的渣滓存在。”

　柳亦容蹙著眉，帶著淡淡的憂愁，“若說對瑾嬪娘娘的不喜歡，我自然比貴人更甚，他們都說我與瑾嬪娘娘長得有幾分相似。現在皇上也不常翻我的牌子，焉知我不是了的拖累？”

　云彤倒也不傻，只是有些自負，聽過這話便瞥了一眼，“既然如此，婉儀為什麼不盡量打扮得同瑾嬪不一樣？就連我都聽了好幾次，說婉儀的著打扮以至于妝容，都與當初的瑾嬪很有些相似。”

　柳亦容撇了撇，倒還是大殿上那一副活潑伶俐的樣子，“宮裝來來回回就那麼些樣式，宮中的宮，綰發、梳妝，都是一樣的被訓導出來的，能有什麼新意。那些人不過是看著我長得與有那麼一點像，便把這事夸大了好幾分。”

　見云彤還要說話，柳亦容忙又道：“可惜啊，我不得寵，家里也沒有什麼本事，能讓我躲開瑾嬪的影響。我只是心疼貴人你，好不容易取代瑾嬪得了皇上的喜歡，懷了孩子，旁人就說你是在走瑾嬪的老路。恐怕到時候六皇子出生，也要活在五皇子的影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