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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宮策·青梔傳》 第十九章:啟禎

 出錦繡宮沒多久,怡芳就追了出來,手里拿了一件披風,行禮后道:“小主,嵐秋姑姑從務府領完份例才回來,聽說小主去玲瓏軒不知幾時回來,念著近來秋涼了,若是到了晚間秋風一起就該凍著了,所以讓奴婢把這件披風給您送來,有備無患。”

 “嵐秋費心了。”青梔邊贊心思細膩邊接過披風,看到怡芳沒回去的意思,反倒言又止,續又問:“可還有什麼事麼?”

 怡芳忸怩一會兒道:“小主能不能帶奴婢一起去玲瓏軒,奴婢也想在宮里走。”

 青梔不失笑,怡芳到底才十四歲,天跟著嵐秋做活,可是憋悶壞了,當下就點了點頭,“那你今天就跟著我。”

 怡芳喜不自勝地“哎”了一聲,又說:“多謝小主。”

 梳月也喜歡天真可的臉,取笑了一番,把手里的東西分了些給,兩人一起拿著,和和氣氣地跟著青梔往玲瓏軒走。

 才走過甘泉宮,眼前便是一流水清可見底的湖泊,說是由城外引來的活水,匯聚這樣的小湖,不深不淺。

 周圍栽種了幾叢四季常青的花草,沿湖又有鵝卵石路蜿蜒到極遠的地方,實在算是宮里上好的景致,名字也起得秀氣十足,就“鐘靈”。

 怡芳眼地瞧著湖畔,青梔不免就笑起來,“怎麼,想要去玩一玩?”

 怡芳被識破了心思,有些赧然地笑著說:“小主,奴婢進宮侍奉這麼久,卻還沒有來鐘靈湖好好看一看,宮里的姑姑都說這里的景是頂好看的呢。”

 “鐘靈毓秀,是個應景的名字。”青梔看了看時間尚早,也樂得全怡芳,“咱們就順著湖走罷,只是有一點,這里里萬壽宮很近了,可不許頑皮,否則沖撞了貴人我也要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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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芳老老實實地福了福:“謹遵小主教誨。”

 如此主仆三人一同在鵝卵石小路上笑鬧著走,怡芳拿長長的樹枝去試湖水有多深,跑來跑去地給青梔看,不一會兒就又跑過來說:“小主,奴婢穿的是底鞋,這會子腳都走痛了。”

 青梔笑道:“這是好事呢,聽聞常在鵝卵石上走路能活絡氣,你每日雖然做活,卻有行走,十四歲正是長的時候,得多出來走走才好。”

 怡芳就到青梔跟前來小聲地道:“那小主去和嵐秋姑姑說一下好不好,姑姑天給我派許多的活,奴婢好久沒有出來玩了。”

 梳月拿出大丫頭的氣勢,過來假意拎的耳朵:“小主才說幾句話,你就順桿兒爬了,嵐秋還不是為著你好,將來你也要有獨當一面的時候,費心培養你,你還在小主面前編排。”

 怡芳知道梳月不是真心罵,笑嘻嘻而又鄭重地說:“我知道呢梳月姐姐,以后我要把姑姑當做親人一樣侍奉,也要對小主好,對姐姐好,才不辜負大家對我的疼。”

 梳月笑罵道:“呸,誰疼你了,西配殿里就屬你最張狂,若是給小主惹了事,我可還要打你呢。”

 二人說笑個沒完,青梔也由得們去說,深宮里的日子本就沉悶無聊,有怡芳這樣跳的人在邊才不那麼沒趣。

 正說著話,青梔看見湖畔竟坐了個小人兒,比怡芳還小一些的模樣,后面一個小太監肅然立侍,定睛一看,卻正是重節時見過的大皇子衛啟禎。

 青梔咳了一聲,示意梳月與怡芳收斂些,二人也看到了大皇子,連忙擺出端正的模樣,三人走到大皇子邊,青梔算他的庶母,就點了點頭道:“大皇子。”梳月和怡芳就按著宮里的禮儀福了福,并請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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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啟禎見到青梔有些詫異,不過還是起帶著邊的小太監行了禮,“見過傅娘娘。”

 青梔看到他臉上是非常頹喪的神,連刻意遮掩都遮掩不住,心里好不奇怪,而算著時辰,這會兒本來該是他在書房里念書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竟會在鐘靈湖旁邊坐著。

 但是這事不該管,青梔當下就只問了句:“大皇子可是有什麼不舒服,我瞧著你面不大好。”

 衛啟禎搖了搖頭,抹不去神間的疏離,“我并無不適,傅娘娘還請自便。”

 既然衛啟禎都說了這樣的話,青梔自然不會再追問下去,微笑頷首后就從衛啟禎邊走過。

 見青梔幾人走得遠了,衛啟禎邊的太監小同子訕訕地道:“大皇子,咱們也回去罷,您瞧傅昭華也來了這兒,早晚娘娘也得找過來了。”

 衛啟禎卻一臉的不耐煩:“連你都要忤逆本皇子了?本皇子在你們心中到底算什麼?父皇今日在書房責備我時,恐怕連你都在心里笑話我吧!”

 小同子慌忙跪下,帶著哭腔說:“奴才不敢,奴才陪著大皇子一起長大,不得您好才是,哪里會笑話您。”

 “所以呢?你當本皇子不知道,你陪我一起長大,就是為了每天都向母妃匯報我做了什麼,我已經十歲,母妃卻還把我當小孩子,”衛啟禎冷笑一聲,“你現在就滾去告訴母妃我逃課啊,免得晚上還得鬼鬼祟祟跑去正殿。”

 小同子磕頭如搗蒜,大皇子近來被皇上責罵,心一直不好,可麗昭儀為母親卻只會責備他不爭氣。

 今天皇上更是在書房親自捉到大皇子頑皮,當著三皇子衛啟和的面就劈頭蓋臉一頓痛罵,如此小小孩面上掛不住,也咽不下這口氣,下午益發連課業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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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同子很清楚到時候之罰的只會是自己,半哭不哭地哀求說:“大皇子,咱們回去吧,您若是同昭儀娘娘認個錯,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呢?這已經逃了半日的課了,再下去可怎麼好?”

 可衛啟禎這會子哪里能聽進去這樣的話,何況小同子話里話外又是拿麗昭儀施,氣上加氣,當即就踹他,讓他趕滾。小同子見勢不妙,就順從大皇子的意思先走了,準備去長福宮請麗昭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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