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要干什麼?”
書房里,嘉和帝瞪大眼睛看著傳旨歸來的江瀲,一臉的不可思議。
下首站著的宋憫也是同樣的表,只不過相比嘉和帝,他的震驚之中又多一希。
江瀲躬又將自己方才的話重復了一遍:“若寧小姐說,一邊是父母之命,一邊是圣上旨意,實在難以抉擇,為免傷了大家的和氣,請皇上準許拋繡球招親。”
“呵!”嘉和帝都給氣笑了,“拋繡球招親,虧想得出來,朕就想不通世上怎會有如此奇葩的孩子,真想撬開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何止嘉和帝覺得不可思議,江瀲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通過這大半年的接,他自以為已經很了解那位小姐的行事作風和坑蒙拐騙的套路,沒想到終究還是低估了。
虧得他先前一回到司禮監就悄悄打發人去給送信兒,原以為定國公府能群策群力,想出一個萬全之策,鬧了半天就想出這麼個餿主意。
不用說,這麼餿的主意肯定是小丫頭自個想出來的,因為但凡腦子正常點的,都不可能荒唐至此。
“是啊陛下,就是這麼說的,還說,陛下要是不同意,就削了頭發做姑子去,省得大家為了爭打破頭。”
為了爭?
還打破頭?
可真會高看自己。
誰要爭了?
要不是杜關山的兒,誰稀罕?
“居然還敢威脅朕!”嘉和帝氣到無語,臉沉如水,“朕看就是不想嫁給五皇子,故意百般推辭,和什麼表兄的定親書你可曾看過,是真是假?”
“臣看過了。”江瀲道,“真倒是真的,就是上面的墨跡尚未干,顯然是剛寫沒多久,臣想著這事未免太巧合,會不會又有人事先走了風聲,們為了逃避賜婚,才匆忙定下親事。”
“竟然是臨時寫的?”嘉和帝一聽更加火冒三丈,“究竟是誰在暗中勾結杜關山,讓朕查出來,一定將此人碎尸萬段!”
江瀲點頭附和:“陛下說得對,叛徒確實可恨,此事給臣去調查,陛下還是先想想這繡球招親的事,到底可不可行,要不要應允。”
嘉和帝皺眉思索片刻,卻拿不定主意:“朕實在懵了,誰知道是不是杜關山那個老狐貍又在搞什麼鬼,朕真的擔心又上了他的什麼圈套。”
說著郁悶地看向宋憫:“宋卿以為如何?”
宋憫雙手籠在袖中捂著手爐,三月的氣溫加上炭火的溫度,都不能讓他的手停止抖。
除了虛,更多的是激,甚至還有一點劫后余生的僥幸。
他以為賜婚已然無法轉圜,沒想到阿寧自己給自己爭取了一個機會。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給定國公府報了信,但不管是誰,此時此刻,他對那人都充滿了激。
阿寧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想到先和人定親,再以此脅迫皇上答應繡球招親,已經很了不起,換了尋常子,怕是早已自陣腳,只剩哭哭啼啼。
幸好江瀲是在定國公府門外傳的旨,有民眾可以為他們做見證,這樣一來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在明知人家已經定親的況下,還強行讓人家嫁給自己的兒子,否則和惡霸有什麼區別?
皇上想做明君青史留名,就得時刻維護好自己賢明的形象,這就是一個人要為自己的付出的代價。
“陛下,臣以為事到如今,除了應允別無他法。”宋憫說道,“民眾已然知道若寧小姐和表兄定親沖喜的事,此時陛下若堅持讓嫁給五皇子,恐怕會遭民眾非議,助長權貴欺男霸的惡習,有損陛下的聲譽。”
“你的意思是,朕為一國之君,最終還是要被臣子牽著鼻子走了?”嘉和帝呼哧呼哧著氣,覺口憋悶,呼吸困難。
“陛下先別急,聽臣慢慢說。”宋憫忙安他,“既是繡球招親,京中適齡公子皆可參加,陛下到時候讓幾個未婚的皇子都去參加,皇子們個個武藝高強,搶個繡球有何難,況且大家又都知道陛下有意讓若寧小姐嫁給皇子,那些世家公子誰敢跟皇子們爭搶,這樣一來,繡球不管被哪個皇子搶到,不都是遂了陛下的心意嗎,只是中間多了一道程序而已。”
宋憫一口氣說完,停下來息輕咳。
嘉和帝將他的話細細品味了一番,皺的眉頭終于舒展了些,微微頷首道:“這倒是個辦法,到時候讓幾個未婚的皇子都去,朕讓人提前給那些世家提個醒,看誰敢和他們哥幾個搶。”
“正是這個道理,陛下想辦的事,焉有辦不的道理。”宋憫道,“為確保萬無一失,到了那天,陛下就讓江大人陪著皇子們過去,江大人惡名在外,他往場上一站,保準那些公子哥都退避三舍。”
嘉和帝的眼睛頓時亮了:“不錯不錯,這個主意好,有江瀲在,朕倒要看看哪個不怕死的敢往上湊,江瀲,這件事朕就給你了,你若辦不,朕絕不輕饒。”
江瀲:“……”
該死的宋憫,居然這樣坑他。
他能猜到宋憫打的什麼主意,要麼自己想辦法得到繡球,要麼暗中找人阻止皇子們搶到繡球,不管是哪一種,只要繡球沒有被皇子們得到,這個責任都會算在他頭上。
聽聽皇上說的什麼話,這事就給他了。
給他有什麼用,拋繡球的事誰說得準,他總不能親自上場去搶吧,搶到了算他的還是算皇子們的?
再說了,誰知道那丫頭神神道道的又耍什麼鬼把戲。
想出這麼個荒唐的主意,該不會是已經心有所屬了吧?
究竟打算把繡球拋給誰呢?
總不會是那個書呆子薛初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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